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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在鐵與血的夾縫中的光

鐵屋的死寂,被那細微而奇異的震動打破了。

滋…嗡……滋…嗡……

非是先前那鬼祟的窺探,亦非混亂的嘶鳴。這震動,竟似帶著某種滯澀的、冰冷的……節律?如同生銹的巨大齒輪,在黑暗的地底深處,被某種蠻力強行撬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它自腳下冰冷的吸音金屬板深處傳來,穿透了這號稱“絕對靜音”的囚籠,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應和感。

應和著誰?

應和著我胸腔內,那剛剛經歷過毀滅性逆流共振、此刻仍在瘋狂擂動、帶著金屬刮擦余韻的心臟!

咚!滋……嗡……咚!滋……嗡……

心跳的鼓噪,與地底深處那滯澀的震動,竟在這死寂的囚籠里,形成了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錯位的“共鳴”。這共鳴無聲,卻如同冰冷的鋼針,一下下刺穿著繃緊的神經。

周月華扶著墻,堪堪站穩。嘴角的血跡在慘白燈光下如同一條蜿蜒的毒蛇。她自然也聽到了這異動。那雙剛剛被巨大驚駭與茫然占據的眼睛,此刻瞬間被更深的陰鷙與決絕所替代。她死死盯著我,如同盯著引爆了未知災難的禍首。腰間那冒著青煙的裝置被粗暴扯下丟棄,另一只手,已閃電般探入白大褂的內側——掏出的,是一把造型極其怪異的手槍!

槍身通體啞黑,線條冷硬,槍口并非尋常的圓形,而是一個微微凸起的、布滿細小蜂窩狀孔洞的金屬罩。它不像殺人的兇器,倒像某種精密的聲波或頻率發射裝置。槍口,穩穩地、毫無遲疑地指向了我的頭顱!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凍結了空氣!

“變量……不可控的變量……”她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銹鐵,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終結于此,便是你……最后的貢獻!”

手指,已然搭上了那異形扳機!

巨大的死亡陰影當頭罩下!身體因劇痛和脫力而僵硬,意識卻在求生本能的尖嘯中驟然繃緊!掙脫了一只手腕鐐銬的右手,幾乎是本能地、不顧一切地在冰冷濕滑的金屬平臺上猛力一撐!身體借著這微不足道的反作用力,連同被鎖死的左半邊身體,向平臺外側極其狼狽地翻滾!

“砰——!!!”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并非火藥爆炸的巨響!幾乎就在我身體滾離平臺的瞬間,在我頭顱方才所在的位置上方,空氣猛地扭曲、塌陷!一道無形的、卻帶著恐怖高頻震蕩的沖擊波,狠狠犁過金屬平臺表面!平臺那堅硬的合金外殼,竟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哀鳴,瞬間向內凹陷出一個清晰的、邊緣帶著細微裂紋的碗狀深坑!細密的金屬粉末簌簌落下!

不是子彈!是……某種定向的高能震蕩波?!若被擊中頭顱,瞬間便會化作一灘混著碎骨的爛泥!

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劇痛幾乎讓我背過氣去。左腕被鐐銬拉扯,傳來骨頭幾乎脫臼的銳痛。但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右手死死摳住金屬平臺邊緣冰冷的棱角,身體如同離水的魚,拼命向遠離周月華的方向扭動、翻滾!

“徒勞!”周月華的聲音帶著冷酷的宣判。她一步踏前,靴子踏在吸音地板上發出沉悶空洞的聲響。那怪異槍口微微調整,再次鎖定了在冰冷地板上掙扎的我!她的眼神,已徹底剝去了“周護”或“守墓人”的外衣,只剩下純粹的執行者般的漠然與殺機!

滋…嗡……滋…嗡……

地底的震動,在周月華殺意的刺激下,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焦躁?那冰冷的節律,與我狂亂的心跳噪音,在死亡的邊緣瘋狂地摩擦、碰撞!

就在那高頻震蕩槍口即將再次噴吐死亡之息的剎那!

“哐當!!!”

一聲巨大的、突如其來的金屬撞擊聲!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鐵屋厚重的金屬墻壁上!位置,赫然在周月華的側后方!

這巨響如此突兀,如此猛烈,瞬間打破了鐵屋內凝滯的殺機!連周月華那扣緊扳機的手指都猛地一滯!她霍然轉頭!

只見那面覆蓋著深灰色啞光吸音板的金屬墻壁上,一塊約莫半人高的方形蓋板,竟如同被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從內部狠狠撞擊,向內劇烈凹陷變形!固定蓋板的沉重螺栓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蓋板邊緣的密封膠條瞬間崩裂!

“什么東西?!”周月華的驚疑脫口而出。這變故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案!

“哐當——!!!”

第二下撞擊!比第一下更加狂暴!更加勢不可擋!那凹陷變形的蓋板再也承受不住,整個如同炮彈般向內崩飛!帶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狠狠砸在對面墻壁上,又彈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轟鳴!

一個黑洞洞的、直徑約莫半米的圓形洞口,赫然出現在墻壁上!洞口邊緣,金屬撕裂的茬口如同猙獰的獠牙!

一股冰冷、潮濕、帶著濃烈鐵銹和塵埃腐爛氣味的空氣,混合著一種……更原始的、管道深處特有的、污濁的腥氣,如同開閘的洪水,猛地從洞口洶涌灌入!瞬間沖淡了鐵屋里濃重的消毒水味和臭氧氣息!

通風管道?!

這鐵屋的墻壁內部,竟嵌著如此巨大的通風管道?!

洞口深處,并非純粹的黑暗。隱約可見巨大的、生滿暗紅銹跡的金屬風葉輪廓,此刻卻紋絲不動,如同死去的巨獸遺骸。更深處,則是望不到頭的、幽深冰冷的黑暗。

滋…嗡……滋…嗡……

地底深處的震動,在這一刻驟然變得急促而狂暴!仿佛某種沉眠的巨物,被這劇烈的撞擊徹底驚醒!那冰冷的節律,帶著一種原始的、催促般的……躁動!

這躁動,如同電流,瞬間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狠狠刺入我混亂的感知!顱腔內,那狂暴的心跳噪音仿佛受到了最直接的召喚,猛地炸開!

咚!滋啦——嗡——!!!

一股強烈的、非理性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沖動,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意識!

逃!

鉆進那個洞!

逃向那黑暗深處!

那里……是唯一的生路?!抑或是……更深的死地?!

這念頭荒謬絕倫!卻又如此清晰、如此不容置疑!仿佛來自血脈深處的古老箴言!

身體,在劇痛與恐懼中,竟爆發出最后一絲殘存的力量!被鎖死的左腿猛地蹬地!右手死死摳著地面冰冷的金屬接縫,拖著半邊麻木的身體,如同瀕死的壁虎,朝著那個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洞口,瘋狂地、不顧一切地爬去!

“站住!”周月華的厲喝聲在身后炸響!她瞬間明白了我的意圖!那指向我的怪異槍口,在短暫的錯愕后,帶著更加凌厲的殺機,再次調整!

來不及了!

我的身體,已經撲到了洞口邊緣!那冰冷的、帶著鐵銹和油膩污垢氣息的風,撲面而來!洞口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垂直管井!上方,則是巨大靜止的風葉后,那幽深的橫向通道!

沒有絲毫猶豫!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用盡最后的氣力,右手猛地扒住洞口下方那冰冷的、布滿銹渣和油污的金屬管壁邊緣!身體借著前沖的慣性,如同墜落的麻袋,狠狠地、頭下腳上地——栽進了那垂直的管井!

“砰!”

身體重重砸在下方不過一米多深的、厚厚的、積滿了滑膩灰塵和不明污垢的緩沖層上!腥臭的塵埃猛地嗆入口鼻!左肩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似乎撞到了管道內凸起的硬物!但此刻,疼痛已麻木!

頭頂上方,洞口處,周月華的身影已然出現!她的臉色在鐵屋慘白光線映照下,因暴怒和急迫而扭曲!她半個身體探入洞口,手中的怪槍毫不猶豫地指向下方垂直管井中的我!

“你逃不掉!”

那冰冷的、布滿蜂窩孔洞的槍口,如同死神的獨眼,瞬間鎖定了我的位置!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滋——嗡——!!!!

地底深處那狂暴的震動,驟然拔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令人心臟驟停的強度!整個巨大的通風管道系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烈地、高頻地——**震顫**起來!

“轟隆隆隆——!!!”

不再是細微的嗡鳴!而是如同萬馬奔騰、地龍翻身般的恐怖轟鳴!整個垂直管井,連同上方橫向的主管道,都在劇烈地、瘋狂地搖晃!管壁上厚厚的、板結的銹蝕灰塵和油污,如同黑色的雪崩,轟然剝落、傾瀉而下!巨大的金屬管道發出不堪重負的、如同垂死巨獸般的呻吟與哀鳴!

站在洞口邊緣的周月華,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到極致的空間震顫猛地掀了一個趔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撞在洞口的金屬邊緣!她手中那正要發射的怪槍,也在這劇烈的晃動中猛地脫手,打著旋,墜入了下方深不見底的管井黑暗之中!

“該死!”她的怒罵聲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管道轟鳴里!

機會!

冰冷的灰塵和污垢劈頭蓋臉地砸下,幾乎將我掩埋。我掙扎著,在劇烈的震顫和傾瀉的污物中,如同泥潭里的困獸,拼命扭動身體!右手胡亂地在身下厚厚的污垢層中抓撓!指尖猛地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邊緣銳利的物體!

是那塊被撞飛的方形蓋板崩裂的碎片!一片巴掌大小、邊緣扭曲如刀鋒的厚實金屬片!

沒有絲毫猶豫!求生的本能驅動著殘存的意志!我死死攥住這片冰冷的金屬鋒刃,反手狠狠地向后,向那死死鎖住我左腳踝的、連接著斷裂機械關節的環形鐐銬的鎖鏈處——猛力地、不顧一切地砸去!

鐺!鐺!鐺!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刺耳的金鐵交鳴和手腕傳來的劇震!火星在黑暗污濁的管井底部迸濺!那堅韌的特種合金鎖鏈,在金屬碎片的瘋狂劈砍和管道自身狂暴震顫的雙重作用下,終于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嘣!”

一聲脆響!鎖鏈,應聲而斷!

自由了!

左腳瞬間掙脫了那冰冷的束縛!巨大的解脫感與求生的狂喜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

上方,周月華已重新穩住身形,正試圖再次探身向下!她手中雖無槍,但那眼神中的殺意,比任何武器都要鋒利!

不能停留!

我猛地翻身,四肢并用,不顧一切地撲向垂直管井側壁那通往上方橫向主管道的檢修爬梯!那爬梯早已銹蝕不堪,覆蓋著厚厚的油泥。手掌抓上去,冰冷滑膩,帶著刺鼻的鐵腥氣。

攀爬!用盡每一分殘存的力氣!指甲在粗糙的銹鐵上刮擦、翻卷,鮮血混著污黑的油泥流淌。管道的震顫仍在持續,如同行駛在驚濤駭浪中的破船,每一次搖晃都幾乎要將我甩脫!上方,巨大的、靜止的排風扇葉片,如同懸在頭頂的冰冷鍘刀!

終于!右手猛地扒住了橫向主管道那冰冷、布滿粘稠油污的金屬地面邊緣!腰部發力,身體如同破麻袋般,連滾帶爬地摔進了橫向的主管道!

這里,更加黑暗!更加廣闊!更加……死寂!

只有管道自身那如同垂死掙扎般的巨大轟鳴在耳邊瘋狂回蕩!空氣污濁冰冷,彌漫著濃烈的鐵銹、陳年油污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陰冷氣息。管壁兩側,隱約可見粗大的線纜束和冷凝水管,如同巨獸體內盤根錯節的血管神經,覆蓋著厚厚的黑色污垢。

“林默!你無路可逃!”周月華的厲喝聲從下方垂直管井的洞口傳來,帶著一種被徹底激怒的瘋狂!緊接著,是金屬爬梯被急速攀爬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她追上來了!

不能停!

我掙扎著爬起,肺部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濃重的塵埃。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因失血、劇痛和巨大的消耗而瀕臨崩潰。但求生的意志如同風中殘燭,死死支撐著這具殘破的軀殼。

跑!沿著這冰冷、黑暗、如同巨獸腸道般的管道,向前跑!

腳下是厚厚的、滑膩的油污和灰塵混合物,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腐爛的沼澤里。管壁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單薄的病號服滲入皮膚。黑暗濃稠得化不開,只有身后遠處垂直管井洞口透入的那一點鐵屋的慘白微光,勾勒出巨大風葉的猙獰輪廓,也映照出一個正急速向上攀爬的身影——周月華!

她的動作迅捷得不像人類,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偏執!

快!再快!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痛楚。顱腔內那混亂的噪音,在脫離了鐵屋的強力壓制后,如同脫韁的野馬,在極致的緊張和奔跑的震動中,再次變得狂暴!

咚!滋啦——嗡——!咚!滋啦——嗡——!

這噪音,在這巨大的、轟鳴的金屬管道里,竟產生了某種奇異的回響和放大!仿佛與這管道本身、與這地底深處狂暴的震顫……形成了一種更深層次的、令人不安的共鳴!

滋……嗡……滋……嗡……

地底那冰冷的震動節律,如同跗骨之蛆,始終未曾斷絕。此刻,它似乎……在引導?在催促?在應和著我奔跑的方向?!

一個冰冷而清晰的坐標感,如同烙印,再次浮現在混亂的意識深處!不再是言曉雨的“7-3-11”,而是之前在那空間縫隙出現時、被強行灌入的、更復雜立體的空間頻率坐標!

它指向的……就在前方!在這幽深管道的某個深處!

是出路?還是陷阱?是“祂”的指引?還是……另一種形式的獻祭?

沒有選擇!身后的殺機如同冰冷的刀鋒,緊貼著脊梁骨!停下,便是被周月華抓住,拖回那實驗臺,或者被當場“處理”掉!前進,或許……還有一線渺茫的生機?哪怕那生機通向的是更深的未知恐怖!

跑!跑!跑!

肺部火辣辣地疼,喉嚨里滿是血腥和鐵銹的味道。雙腿如同灌了鉛,每一次抬起都耗費著巨大的意志力。身體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不時撞上管壁凸起的冰冷閥門或粗大的線纜,留下新的瘀傷。

身后的攀爬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周月華那沉重的喘息和冰冷的低喝,仿佛就在耳后!

“你……跑不掉的!這管道……是死路!”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殘酷,穿透管道的轟鳴。

死路?

不!那坐標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就在前方!仿佛黑暗中的燈塔,散發著冰冷而致命的吸引力!

突然!

腳下的感覺變了!不再是均勻的滑膩污垢,而是一塊塊冰冷、堅硬、微微凸起的……金屬格柵?像是……檢修口?!

坐標的指向,驟然鎖定腳下!

是這里?!

沒有絲毫猶豫!也根本沒有時間猶豫!我猛地剎住腳步,身體因慣性重重撲倒在冰冷滑膩的格柵上!雙手不顧一切地在厚厚的污垢層中摸索!指尖瞬間觸碰到格柵邊緣那冰冷的、環形的……把手?!

找到了!

“抓住他!”周月華的厲喝聲已在身后咫尺!一只手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抓向我的腳踝!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將觸及皮膚的剎那!

我用盡全身殘存的所有力氣,雙手死死扣住那冰冷油膩的環形把手,身體如同垂死的野獸發出最后的咆哮,猛地向上一提!

“咔噠!嘎吱——!”

沉重的金屬格柵,在生銹的合頁發出刺耳的呻吟聲中被猛地掀開!一個更加黑暗、散發著濃烈霉爛和金屬銹蝕氣息的方形洞口,暴露在腳下!

沒有光!只有冰冷的、仿佛來自墳墓最深處的氣息,洶涌而出!

坐標!就是這里!

沒有絲毫遲疑!在周月華的手指抓住我腳踝布料的同時,我的身體,如同斷線的秤砣,朝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洞口——狠狠墜了下去!

“不——!”

周月華的驚怒聲和管道狂暴的轟鳴聲,瞬間被急速下墜的呼嘯風聲所取代!

冰冷!絕對的冰冷!包裹全身!濃烈的、令人窒息的腐爛霉味和鐵腥氣灌滿口鼻!身體在狹窄的垂直通道中翻滾、碰撞!后背、肩膀、手肘,不斷撞擊著冰冷堅硬的管壁!劇痛如同潮水般涌來!

下墜!無止境的下墜!仿佛要墜入地獄的最底層!

黑暗中,唯有那冰冷的坐標感,如同唯一的錨點,死死釘在意識深處!指引著這絕望的墜落!

咚!滋啦——嗡——!!!

顱腔內的噪音,在這極速的下墜中,與地底深處那狂暴到極致的震動節律,終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同步!

嗡————————!!!

意識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徹底貫通了!

下墜的速度,驟然減緩!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粘稠的力量所托住!

噗通!

身體重重摔落在一片冰冷、潮濕、松軟的……堆積物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嚨一甜,一股溫熱的液體涌了上來,又被強行咽下!

黑暗!絕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霉爛、鐵銹、以及一種……更加濃郁的、如同陳舊干涸血跡般的……腥甜氣味,彌漫在空氣里。

我躺在冰冷的、不知是何物的堆積層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耳朵里嗡嗡作響,周月華的怒喝、管道的轟鳴,都已消失。只有死寂!一種比鐵屋更加厚重、更加古老的死寂!

還有……腳下深處,那如同大地脈搏般、永不停息的、冰冷而狂暴的……

滋…嗡……滋…嗡……

以及,一種新的、更加清晰的……感知。

仿佛有無數雙冰冷的、非人的眼睛,在這濃稠的黑暗深處……緩緩睜開。

靜靜地,注視著這從天而降的……“闖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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