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當去仙門
- 從點亮家族寶圖茍成玄輿仙族
- 挑根木頭換酒錢
- 2410字
- 2025-06-11 23:12:17
鄭知遠在屋中為眾人講了一番緣由,卻特意省略了那柄割開寶甲的青黑長刀。
他事后發現,那柄灌注金元法力的長刀,本該閃著金光,如今卻泛著青黑光澤,而且還格外鋒利。
心中困惑,便只說在鄭觀潮舍身相助下,自己一刀斬了歹人頭顱,順手提了回來,至于那尸身還留在林中。
知曉了來龍去脈的戚云飛默然無言,面色羞愧,心中懊悔。
若非他中了分兵之計,讓吉談切從劍下逃遁,鄭叔長子斷不會死。
竟是自身失職,才害得鄭叔白發人送黑發人。
鄭規見狀,嘆了口氣,若自我安慰一般道:
“云飛,你無需自責,這種事誰又能料到?”
戚云飛看向眼前滿臉疲憊的鄭規,突然起身道:
“鄭叔,此間天下將亂,越國東有倭寇虎視眈眈,西與楚國摩擦不斷。鄭叔莫不隨我一同回福海城去,也算有個照應!”
鄭規聞言,慢悠悠地擺了擺手,輕聲道:
“我知云飛你是好意,可我鄭家的根就在這村中,又能走到哪去?”
鄭規雙親、妻子都埋在這片土地里,長子也即將下葬,他與這個村子分不開。
“而且如你所言,天下大亂,禍事縱生,就算逃去了福海城,也不過是一息安穩,長久不得。”
戚云飛點點頭,他知道鄭規所言不無道理,如此,便只有一個辦法了。
“鄭叔,受人庇護終有局限,若要長久安穩,便只有自我強盛!”
戚云飛方才得知,鄭家上下皆修行了功法,雖說修為低微,卻也算踏上了仙路,如今缺的便是一條向上走的道。
他環視鄭況泉三人,正色道:
“諸位,我雖有練氣功法,卻受限于宗門,萬萬不可外傳。”
這世間胎息功法尚可求取,可練氣及練氣往上的功法,皆被各大宗門家族把持,極少外傳。
只因有一術法喚作,金身法誓,專門用于防止功法外泄。
立下法誓之人,一旦泄露功法,違反誓言,便會金身碎裂,一身修為即刻消散,只得從頭修煉。
“若要論周邊諸國,何處最適修行,非澄天門莫屬!”
澄天門勢力極大,控制著周邊諸多國家,越國不過是其版圖內的一小塊。
而且戚云飛也不想讓眾人如他一般,加入越國軍中。
雖說一旦如此,修行糧資皆由越國提供,于修行大有裨益,可終身皆得為越國效命。
戚將軍深受越王器重,不得不作出表率,將子嗣賣予越國。
也因這層關系,他無需和軍中其他修士一般,執行種種險象環生的任務。
可鄭家眾人自然沒他這等偏好,一旦入軍,只怕危險重重。
“況且,若是拜入澄天門,家族便受宗門庇佑,若遇危機,便可向門內求援。”
戚云飛目光明亮,著重看向三人中修為最高,年齡最小的鄭知遠。
如今鄭知遠年方十二,便已修至胎息第一重圓滿,突破第二重指日可待。
就連戚云飛在這個年紀,也不過憑借六品靈根,剛剛突破第一重。
鄭知遠還從未服用過任何修行糧資,就有這般速度,鄭知遠的靈根資質必在自己之上。
就算只是五品靈根,只要穩步修行,此生也必成筑基。
戚云飛講到此處,看向坐在上首的鄭規,輕聲道:
“鄭叔若是有意,我便即將多一師弟了。”
戚云飛拜在澄天門碎雨峰峰主尤梓吟門下,此人筑基修為,在門內頗有地位,完全能代表宗門冊封鄭家。
鄭規見戚云飛細陳利害,心中也明白,目光看向鄭知遠,暗自點頭,淡淡道:
“云飛,他們剛失兄長,此事不妨日后再議。”
戚云飛聞言,也知曉自己急躁了,便應聲稱是。
卻不想鄭知遠見了鄭規眼神,竟主動起身,在堂前跪下,望向鄭規,輕聲道:
“我愿拜入澄天門,以換家族庇佑,望父親成全。”
鄭規凝神看去,見鄭知遠毫不退避,便從座上站起。
走到鄭知遠面前,將他再度扶起來,仔細打量著他尚且稚嫩的面容,低聲問道:
“你可知,此行一去,便是山高路遠,數年難見一面?”
只見鄭知遠深吸一口氣,腦中閃過大哥死在懷中的畫面,深深的無力感沒過心頭,幾乎令他窒息。
他往日的無憂無慮,皆在兄長死亡那刻,被剝離得干干凈凈。
鄭知遠終于見到家族運行的殘酷真相,他正色道:
“總有人得為家族犧牲,那為何不能是我?”
鄭規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肩頭,沉默良久后才終于說道:
“好。”
而后自顧自地走出房門,籌辦鄭觀潮的葬禮去了。
坐在一旁的鄭況泉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皆是嘆息。
“遠兒終歸還是長大了。”
若非兩人資質一般,年紀又大了,這件事怎么也不會讓鄭知遠擔上。
他們多希望鄭知遠能永遠不要長大。
可鄭觀潮的死,已經讓這只伶俐猿猴磨出了一口尖牙。
兩人只能無奈起身,主動與鄭知遠輕輕擁抱,而后落寞地從房中離開。
戚云飛眉眼輕輕顫動,緩步走到鄭知遠面前,寬慰道:
“待你修行有成,成了家族依仗,得空便可常回來相聚。”
鄭知遠微微點頭,看向面前的戚云飛,雙眼炯炯有神,輕聲道:
“云飛兄,我欲突破胎息境第二重,你能否為我護法?”
戚云飛頓時一愣,猛地放聲大笑道:
“好好一個修行種子,鄭家何愁不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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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云河邊。
鄭知遠穿著件虎皮襖子站在岸邊。
這是他十歲生日時,鄭規為他做的,他一直舍不得穿,如今卻巴不得多穿幾日。
他前幾天便已成功突破胎息境第二重,又以參加兄長葬禮為說辭,多留了七日。
鄭觀潮生前在村中當了五年先生,為人溫和寬厚,不少家庭受其恩惠,每日皆能聽聞泣聲,村道上更是遍布白布縞素。
戚云飛也一同參加了葬禮,閑暇之余見鄭家對修行所知甚少。
便繪制了越國與周邊諸國的地圖,留下了一本《修行簡錄》與幾門小術。
如御風術、金光術、避水術、凈衣術等等,只需修成胎息境第三重無暇金身,凝聚出神識,按照法訣催動法力即可。
戚云飛則收下了吉談切的頭顱,放進儲物袋中,以供交差。
這是一件依靠神識使用的空間法器,能夠存儲死物,頗為便利。
還讓幾人勿忘將吉談切身上的甲胄扒下,直言那物分外堅固,抗下練氣級別的攻擊也能毫發無傷,讓眾人好生使用。
轉眼便到了分別之日。
鄭知遠紅著眼眶,跪在鄭規身前,磕了幾個頭,泣聲道:
“孩兒不孝,不能于您膝前侍奉,只望父親日后多多保重身體。”
鄭規搖了搖頭,將鄭知遠扶起,叮囑道:
“家中事宜有你兩位哥哥和我,無需擔憂,既去了仙門,便好好修行,爭取早日功成,成為家族依仗。”
鄭知遠點點頭,拜別了兩位兄長,這才走到戚云飛身側。
戚云飛拱手說道:
“鄭叔,您且寬心,我會如對待胞弟一般照看知遠的,待拜師事了,我還會再來一趟。”
鄭規點頭致謝,便見兩人一同踏上了滄云河,隨河水一同向遠方奔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