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腥味混雜著劣質酒氣,還有散不開的鐵銹般的血味。
牧辰抹了把臉上的濕黏,不知是汗還是血。他背靠著斷壁殘垣,粗糙的石礪扎著他赤裸的脊背,手里緊握著一根扭曲的、布滿污垢的銹鐵棍。記憶像打碎的琉璃盞,散落一地刺目的光斑。只記得“辰”字,像是在泥濘深處抓住的根,其余一片混沌。
殘破的漁村,是這群幸存流民唯一的壁壘。低矮的石屋在腥咸的海風中搖搖欲墜,海浪的咆哮永遠壓不住村民眼神深處的恐懼。
“那…那是什么?”一個干瘦的老漁民聲音發顫,指著海平面盡頭翻滾的墨綠色濃云。那不是風暴云,更像是某種活物的吐息。
牧辰握棍的手緊了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心臟深處,某種鈍痛毫無征兆地襲來,夾雜著一種極致的渴念——砸碎什么的渴念。這種暴戾沖動讓他自己都心驚。
濃云翻滾,龐然巨影踏浪而來。三個,不,是五個!身高近三丈的海巨人!它們皮膚如同被海水浸泡千年的墨綠色粗糙疣皮,上面布滿苔蘚和海藻,手里攥著比門板還寬的、覆蓋著厚厚牡蠣殼的鋸齒巨刀。為首巨人僅剩的一只渾濁黃眼,死死鎖定了這個微弱的火光聚集點。
“海巨人!是芬尼安(Fianna)老爺的先鋒!”有人絕望嘶喊。
“不,不是芬尼安,是更原始的詛咒!深海巨人(Fomorians)!”一個略通古老記載的老祭祀臉色慘白,剛說到某個關鍵名字,身體驟然痙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仿佛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那些名字瞬間從他的記憶中被剜走,只留下難以言喻的痛苦和空白。
恐懼瞬間炸開!哭喊,混亂。巨人們發出震耳欲聾的、仿佛來自深淵之底的咆哮,巨大的腳掌踩碎簡陋的木柵欄,像踩踏螞蟻窩。
轟!銹鐵棍橫掃,帶著牧辰本能驅使的全身力道,狠狠砸在一個試圖抓住一個孩子的巨人腳踝上。鐵棍變形彎折,發出刺耳的金屬哀鳴。巨人吃痛怒吼,龐大的身軀只是微微趔趄了一下。
“跑!”牧辰喉嚨里擠出一個破音的字,用背死死抵住旁邊一面半塌的土墻,為嚇傻的村民爭取逃命時間。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離他最近,眼神空洞地望著撲近的陰影。
巨人的鋸齒刀攜著腥風砸下!牧辰瞳孔縮成針尖!
“滾開!”
胸腔中那積壓的暴戾瞬間沖破束縛!一股難以想象的、滾燙而帶著毀滅氣息的熱流(破滅棒心雛形)毫無征兆地從他心口炸開,沿著臂膀洶涌灌入那根扭曲的鐵棍!
嗡——!
銹跡斑斑的鐵棍猛地迸射出刺目的、近乎純粹的金芒!雖然只一閃即逝,卻如同烈日撕裂烏云!
當!
不再是沉悶的敲擊,而是洪鐘大呂般的金鐵交鳴!那巨人足有萬斤力道、能劈開礁石的一刀,竟被牧辰這裹挾著微弱金芒的格擋生生震開!巨人握刀的獨臂被一股沛然巨力帶得向后甩動,失去平衡,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呃!”牧辰身體劇震,鮮血從嘴角溢出。強行催動那股奇異熱流,像在撕扯他的五臟六腑。但眼底深處,卻有一股同樣狂暴的戰意在被點燃。他看到了!就在剛才金光綻放的剎那,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破碎的畫面:一道金色的、無堅不摧的棍影,攪動九天星河!
巨人獨眼驚疑不定,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氣息似乎與剛才截然不同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源于遠古的厭惡和一絲…微不可查的忌憚升起。
另外兩個巨人見同伴受挫,咆哮著同時撲來。沉重的腳掌踏裂地面,腥風撲面。
牧辰顧不上深究那金光是什么,咬碎口中血腥,反手將那個嚇傻的小女孩猛地向村民逃命的方向推開,自己側身翻滾,極其狼狽卻驚險地躲過合擊。那股奇異的熱流似乎沉寂下去,手臂沉重得抬不起來。巨人的刀鋒卷起的惡風削斷了他幾縷散亂的頭發。
絕望再次籠罩。村民的哭喊在刀光腥風中愈發微弱。
“孽畜!”一聲蒼老卻蘊含憤怒的斷喝從側面響起!
牧辰眼角余光瞥見一個須發皆白、身著殘舊道袍的老道士沖了出來。老道手捏法訣,指尖亮起微弱的青光,直指一個揮刀砍向婦孺的巨人后背。“定!”
青光打在巨人厚實的疣皮上,僅僅讓它的動作停滯了不到半息。巨人回身,暴戾的目光鎖定了老道,鋸齒刀拖地,帶出刺耳摩擦聲,狠狠斬下!
噗嗤!
血光飛濺!不是老道的,是旁邊一個試圖用魚叉捅巨人腳背的精壯漢子。他被巨人反手一刀,連人帶叉掃飛出去,砸塌半堵石墻,再無聲息。一個小男孩撲在那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爹!”
老道士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悲憤和無力。“道法…道法不存!天亡我等!!”他剛剛調運起的一點法力,竟因目睹慘劇心神激蕩而潰散。東方修煉體系在這被扭曲的世界,如履薄冰。
巨人狂笑,刀尖滴著血,一步一步逼近老道和他身后最后幾個瑟瑟發抖的老弱婦孺。
牧辰睚眥欲裂。那個倒下的漢子,昨日還分了他半塊硬邦邦的麥餅。胸腔里沉寂下去的熱流又在瘋狂奔涌,卻像被無形的枷鎖死死勒住,每一次沖撞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喉嚨里堵著火山般的憤怒和那一聲幾乎沖破桎梏的咆哮——“不!!!”他身體前傾,攥著鐵棍的手青筋暴凸。
就在此刻——
嗡——!
遠非金鐵交鳴的脆響,而是直接響徹在牧辰靈魂最深處的、如同金石崩裂般的巨大悲鳴!像是什么無上神兵被壓抑了萬古的絕望哀嚎!
“呃啊!”牧辰頭痛欲裂,踉蹌著單膝跪地,手指死死摳進粗糙的地面。
他猛地抬頭,望向雷蛇狂舞、暴雨即將傾瀉的夜空。破碎的烏云縫隙后,一道道扭曲的、難以名狀的巨大光影一閃而過。像是倒塌的天宮巨柱,像是碎裂的星辰……殘破的影像碎片伴隨著那撕心裂肺的悲鳴,狠狠鑿進他的腦海!
一個模糊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嘲弄和不甘,仿佛穿透了無盡的時空阻隔,隱約在他靈魂中低語:
“嘿嘿……小猴子……這世間能殺俺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誰……!”牧辰嘶吼出聲,頭痛欲裂。那聲音卻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蝕骨的冰冷和那愈發清晰的兵器悲鳴!
轟隆!
巨大的雷暴終于炸開,紫色的閃電劃破夜幕,瞬間將一片狼藉的海灘映照得如同地獄!在刺目的慘白電光下,牧辰的目光凝固了——
距離村落殘骸不遠處的嶙峋礁石堆頂端,在那慘白光芒勾勒出的、扭曲如妖魔亂舞般的陰影之中,赫然插著一根斷棍!
那斷棍直指鉛灰色的蒼穹,其下半截隱沒在漆黑的礁石罅隙里。上半截布滿灰撲撲的、厚厚的石垢,完全看不出本來材質,更別說曾經的輝煌。只有最頂端一小段,似乎因為經年累月的海風剝離,隱約透出一點點黯淡的、近乎墨金色的金屬光澤。無數道細密的裂痕遍布棍身,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碎裂成塵。
就是它!那股悲鳴的源頭!就是那根曾在破碎記憶中攪動星河、此刻卻折斷沉埋于污垢之下的棒!
牧辰的心臟被無形的手攥緊,幾乎停止跳動。身體里那股蟄伏的滾燙力量(破滅棒心雛形)像被點燃的干柴,轟然燃燒起來,瘋狂地沖撞著束縛!每一次沖擊,都讓那根斷棍的悲鳴在他識海深處清晰一分!
“嗚——”
海巨人首領發出憤怒而狂亂的咆哮,鋸齒巨刀徹底拋棄了老道,裹挾著毀滅性的腥風,撕裂空氣,朝著正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頭、目光卻死死釘在礁石堆頂端的牧辰,狠狠劈下!
刀未至,那足以割裂皮膚的罡風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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