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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殿追緝

鬼市的梆子聲敲過三更,凌塵與白綾的身影掠過往生橋頂。

橋下黃泉河水突然逆流,十二道黑影從水中破水而出,為首者手中的判官筆筆尖滴著幽冥血,在橋面畫出“困“字——正是秦廣王麾下的首席陰帥,曾在第三章撕毀生死簿時見過的無常謝必安。

“小友偷了鬼判殿的前世鏡碎片,閻君可是發(fā)了十殿追緝令呢。“謝必安的灰袍無風(fēng)自動,帽檐下的眼睛泛著血光,“把孽鏡臺碎片留下,我保你魂飛魄散時少些痛楚。“

他抬手,十二面陰鏡在橋柱間升起,鏡面映出凌塵的倒影,每道倒影心口都插著誅龍劍。

白綾突然拽住凌塵手腕,銀鈴發(fā)出七道水幕護住周身:“他用的是十殿閻羅的'追魂鏡陣',鏡面能鎖定血脈軌跡!“

話音未落,謝必安的判官筆已劃破水幕,筆尖掃過凌塵肩頭,鱗片甲胄竟出現(xiàn)焦黑裂痕——那是專克龍族的幽冥鬼氣。凌塵握緊重組的哭喪棒,骷髏頭眼窩突然映出謝必安的記憶殘片:

三日前他在秦廣王殿中,將自己的生死簿頁獻給歸墟觸手,換取操控陰鏡的能力。

“原來你早被歸墟污染!“他將鎮(zhèn)魂令碎片拍在橋欄,橋面浮現(xiàn)出寒潭斷碑的歸墟星圖,“用你的血,破你的陣!“

哭喪棒掃過陰鏡的瞬間,謝必安發(fā)出慘叫,鏡中倒影胸口的誅龍劍反向刺入自己心口。

凌塵趁機拽著白綾躍向橋底,卻見橋柱上鎮(zhèn)壓的巫族殘魂突然暴動,每道魂魄手中都握著與孽鏡臺碎片相同的金光——這正是第五章前世鏡中顯示的,天庭屠巫時掠奪的神格碎片。

“他們要拿我的血祭煉神格!“凌塵終于明白秦廣王為何執(zhí)著追緝,鱗片甲胄下的心臟劇烈跳動,雙脈共生的力量竟讓他聽見橋底魂魄的低語:“去血海隘口找刑天,蚩尤骨能斷神格...“白綾突然指著前方血霧,那里浮現(xiàn)出十殿閻羅的虛影,每尊閻羅手中都拿著不同的追緝令。

第一層追魂陣由謝必安的陰鏡組成,鎖定龍族血脈;第二層是秦廣王的生死簿投影,每道追緝令都在削弱凌塵的人魂;第三層最深處,閻君的判官筆化作實質(zhì)鎖鏈,直接勾住他心口的玉佩。

白綾突然咬破舌尖,在凌塵掌心畫下涇河禁咒:“用你的人魂之力,反控陰鏡!“哭喪棒頂端的骷髏頭突然睜開雙眼,竟將謝必安的陰鏡力量吸入棒身。凌塵感覺腦海中多出十二道視野,正是陰鏡映出的鬼市街巷。

他看見秦廣王正在鬼判殿內(nèi)煉化孽鏡臺碎片,碎片上刻著的,正是他在第一章?lián)斓降臍w墟玉牌上的符文。“破陣!“他將哭喪棒插入橋面星圖,歸墟符文與龍族印記同時亮起,橋底巫族殘魂的力量突然涌入他體內(nèi)。

謝必安的陰鏡應(yīng)聲炸裂,十二道陰帥魂魄被吸入哭喪棒,成為可召喚的幽冥戰(zhàn)鬼。秦廣王的怒吼從血霧中傳來,他親自率領(lǐng)百道陰兵踏水而來,每道陰兵手中都拿著半塊孽鏡臺碎片,組成能反射攻擊的鏡光陣。凌塵發(fā)現(xiàn)碎片上的金光與他玉佩中的龍脈之力相互排斥,卻與白綾的銀鈴產(chǎn)生共鳴——原來這些碎片,正是當年天庭從龍族手中奪走的神格殘片。

白綾突然化作原形,龍尾掃過水面掀起巨浪:“鏡光陣的核心在秦廣王的腰帶!“凌塵看見秦廣王腰間的鎮(zhèn)魂令已經(jīng)完全歸墟化,表面浮著的,正是寒潭斷碑底的星圖。他咬牙凝聚雙脈之力,鱗片甲胄與人魂符文在體表形成防護罩,直接撞向鏡光陣。

哭喪棒擊碎最后一面陰鏡的瞬間,秦廣王的腰帶炸裂,孽鏡臺碎片散落一地。凌塵撿起最大的一塊,發(fā)現(xiàn)碎片背面刻著“蚩尤祭壇“四個古字,與井底浮現(xiàn)的畫面完全一致。更關(guān)鍵的是,碎片邊緣的缺口,竟與他在第一章?lián)斓降臍w墟玉牌嚴絲合縫。

“你以為拿到碎片就能破解天庭陰謀?“秦廣王突然露出詭異笑容,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歸墟的觸手早就纏上了你的玉佩...“話未說完,凌塵胸口的玉佩突然發(fā)燙,表面浮現(xiàn)出歸墟的黑洞紋路,竟將他的龍血與人魂之力同時抽取。

白綾猛地撞向凌塵,銀鈴的清響暫時打斷玉佩的異常:“快走!去弱水彼岸找蓬萊仙光,那是唯一能避開歸墟追蹤的地方!“她的龍角出現(xiàn)裂痕,顯然為了救他燃燒了過多本源,“我在血海隘口布了涇河暗樁,他們會帶你見魔將刑天...“

凌塵背著白綾躍出追魂陣,發(fā)現(xiàn)自己的鱗片甲胄已覆蓋至脖頸,人魂符文在鱗片間隙閃爍,形成獨特的防御結(jié)界。哭喪棒吸收了孽鏡臺碎片的力量,骷髏頭眼窩能短暫凍結(jié)陰兵的行動。鬼市盡頭的忘川渡口,老船工的黃泉舟正在等候。凌塵將白綾抱上船,發(fā)現(xiàn)她頸間的銀鈴只剩下三顆鱗片,那是涇河龍族每損失一鱗片,就減少一次召喚族人的機會。

船行至河中央,他看見秦廣王的身影站在岸邊,手中拿著的,正是他不慎掉落的斷碑殘片。“記住,別相信任何拿著歸墟玉牌的人...“白綾的聲音越來越弱,“包括...包括魔將刑天...“話未說完已陷入昏迷。凌塵握緊孽鏡臺碎片,發(fā)現(xiàn)碎片映出的自己,背后竟背著蚩尤頭骨,手中握著的,是染著龍血的軒轅劍。

當黃泉舟靠上弱水彼岸時,凌塵看見對岸漂浮著無數(shù)發(fā)光的尸骸,每具尸骸身上都纏著歸墟觸手,卻被蓬萊仙光阻擋在外。他突然想起前世鏡中母親的話:“歸墟之眼在玉帝心口“,而眼前的仙光,正是天庭用來掩蓋真相的屏障。

謝必安的笑聲從身后傳來,這次他的身影不再虛幻,手中拿著的,是閻君的完整生死簿:“小友以為破了追魂陣就能逃?生死簿上你的名字,早就被劃進'歸墟祭品'一欄...“

話未說完,弱水突然沸騰,蓬萊仙光中駛出一艘金船,船頭站著的,正是蓬萊仙使,此刻他手中捧著的,是能抽取元神的“封神榜“。凌塵抱著白綾躍向金船,鱗片甲胄在仙光中發(fā)出滋滋聲響。他知道,下一站蓬萊仙考,將是更危險的騙局,而懷中的孽鏡臺碎片,正在與金船上的封神榜產(chǎn)生共鳴。

凌塵站在蓬萊金船甲板,望著逐漸消失的鬼市,終于明白十殿追緝的真正目的:天庭不僅要滅口,更要將他的血脈煉化成控制神格的鑰匙。

當他低頭看見白綾龍角的裂痕時,鱗片甲胄下的心臟突然劇痛,那是雙脈共生的警示——下一次使用龍血,可能會永遠失去人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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