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內鋪著暗褐色絨布，三個卷軸靜靜臥在其中。卷軸以玄色錦緞包裹，末端系著銀線流蘇。巖伸手抽出最上面一卷，展開時宣紙簌簌輕響，墨字力透紙背——“刺殺術-回環”。

另兩卷相繼展開，“影遁法-影中之影”八字纏繞著淡墨勾勒的暗影紋路，末卷“暗殺-失明”四字旁，竟隱約可見幾滴暗紅痕跡，似血似朱砂，透著森然寒氣。三卷功法名連在一起，字里行間滿是鬼魅詭譎的氣息。

柯方蹲下身，指尖點過“失明”卷軸上暗紅痕跡：“這招最是陰損。與人拆招時，內力聚于指尖，趁對方換氣的剎那彈出，不是真讓他瞎，是讓眼前炸開一團黑霧就像夜里突然被人蒙了眼，三招之內準頭全失。”他屈指在空氣中虛點，動作快得只剩殘影。

目光移到“影遁法”時，柯方聲音沉了幾分：“你看這紋路。”他指尖劃過那些暗影勾連的線條，“白日里找樹蔭墻角，夜里就往墨色里鉆，氣沉丹田時想象自己化作影子的一部分。魍魎活一輩子，腳踩在光里就像赤身露體，只有融進影子里，骨頭縫里才覺得踏實。”

最后他拍了拍“回環”卷軸：“這招最費力氣。”說著起身，雙臂畫了個圓，“內力要像擰麻花似的打轉，出手時手腕翻轉，力道能分三支。比如對付圍攻的三人，一招能同時掃他們下盤、咽喉、手腕。但力道散了就成花架子，得對著木樁練到手臂抬起來就知道每分力該往哪去。”

按照柯方教的，巖在竹林練習了一天。：“好了，一會天黑了。今天就到這里。”柯方準備回去休息，天氣涼點他就需要火爐。

巖好奇的問了一句：“功法上說魍魎使用的是短刃或者匕首，柯叔怎么用的是雙節棍？”

柯方掂了掂腰間雙節棍，鐵鏈撞擊發出輕響。“短刃是死的，這鐵棍子是活的。”他猛地抖開武器，棍梢帶起呼嘯風聲，“你看。”手腕翻轉間，兩節鐵棍突然繃直如棍，旋即又折回成鏈，“能剛能柔，纏上對方兵器就絞，甩開了能砸斷骨頭。”

他將雙節棍疊起塞進袖中：“藏得深，掏得快出其不意。魍魎要的是出其不意，這棍子比匕首更合我意。”

離開的柯方沒回家，而是跑到鐵匠鋪。礦石堆成小山，陳鐵匠的鐵錘就沒停過。爐火從雞叫燃到星落，他眼熬得通紅，手上燎泡疊著繭子，飯扒兩口就撲回火塘，鐵砧叮當聲晝夜不息。：“陳哥，再趕些鐵片。”

：“早上不是剛給你一桶？。”陳鐵匠直起身，汗珠子砸在燒紅的鐵上“嗞啦”響，瞥眼柯方手里的空木桶：“巖，練習開鎖用完了。”

陳鐵匠放錘子喝了口水：“他能開那種級別的鎖了？”

柯方蹲在木桶邊，捏起片鐵片嘆氣：“別提了，這一桶就只夠打開最基礎的那處機關。”他指尖摩挲著邊緣，“天賦是差了點，但耐得住性子，倒也摸出些門道。慢慢來，總能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