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離別
- 長生修仙:從地脈幼靈到祖龍脈
- 更新真的不鴿
- 2090字
- 2025-08-02 22:51:53
陳三肉為款待許青山,特地去城里買了山珍野味,連養(yǎng)了多年的老母雞也宰了。
滿桌菜肴熱氣騰騰,許青山心頭微暖。這屠戶雖性情耿直,行事粗獷,待他卻是一片赤誠。
“許先生,嘗嘗這壇藏了二十年的老酒!”陳三肉拍開泥封,醇厚酒香頓時溢滿屋子。
王氏和小紅臉上帶著笑意坐在一旁。許青山目光微動,忽然注意到小紅頸間多了一條精致的銀鏈子,墜子是個小巧的竹節(jié)形狀,不禁莞爾。
“先生笑什么呀?”小紅歪著頭問。
“這項鏈很襯你。”許青山溫聲道。
小紅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
“是程先生送的拜師禮,明日開始便跟著他學(xué)字了。”
王氏摸了摸女兒發(fā)頂,那銀鏈上的竹節(jié)墜子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程墨這人品性雖不怎樣,出手倒是闊綽。”陳三肉舉杯道,“來,許先生,喝酒!”
許青山含笑飲盡杯中酒,目光掃過小紅頸間的銀鏈。這丫頭的緣分,終究是系在程墨身上。
這些日子他反復(fù)思量,如何化解程墨心中那份執(zhí)念?
滿城百姓終究無辜。
可思索良久卻也無果。
直至昨日觀那株枯梅生苞,方才恍然。
小紅雖只是三靈根,但心性活潑通透,倒是個難得的修道苗子。這項鏈做工精巧,與他贈予小紅的通靈玉佩相比也不遑多讓,看來程墨確有收徒之意。
至于程墨與這滿城凡人的因果…..
許青山已不愿再多思量。
既有了這段師徒緣分,程墨對滿城凡人的選擇,想必也會隨之改變。有些執(zhí)念,終究抵不過真心相待的溫情。
他相信以程墨的悟性,終會放下執(zhí)念另尋他路。修道之人,有時一個照面便能看透對方心性。
“許先生覺得這酒如何?”陳三肉抹了把胡須上的酒漬問道。
“堪比瓊漿玉露。”許青山晃著酒盞笑道。這濁酒雖用粗糧釀成,卻因二十載光陰沉淀,更因這一片赤誠之心,反倒比那些仙家玉液更顯珍貴。
“地窖里還埋著一壇,下次先生來再開!”陳三肉拍著胸脯。
許青山但笑不語。修士壽元漫長,下次再來時,只怕眼前這豪爽的屠戶,早已化作黃土一抔。
“先生準(zhǔn)備去哪兒呀?”小紅托著腮幫子,眼睛亮晶晶的。
“去看看這大好河山。”許青山輕撫她的發(fā)頂。
陳三肉灌了口酒:“先生離開也好,三年前有個城里有個聞名的刀客,卻不知怎么得罪了侯府,現(xiàn)在整日在江邊游歷。”
“先生不妨去王城瞧瞧!我年輕時去過,那宮墻金燦燦的,晃得人睜不開眼。”
“正有此意。”許青山笑著舉杯。
燭火搖曳間,幾人談天說地。
陳三肉說起年輕時走南闖北的見聞,小紅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王氏不時添些酒菜。
酒過三巡,連檐下的老貓都蜷在許青山腳邊打起了呼嚕。
臨別時,陳三肉望著許青山的背影,莫名有些鼻酸。分明相識不久,卻像是送別老友。
“許先生慢走啊!那壇酒我給您留著。”
陳三肉的喊聲在巷子里回蕩。
許青山?jīng)]有回頭,只是眼底泛起一絲溫和的笑意。青衫背影漸行漸遠,最終融進城外蒼茫的暮色里。
城外江畔,幾艘漁船正收網(wǎng)而歸。粼粼波光里,漁人哼著小調(diào),網(wǎng)中銀鱗跳躍。
岸邊泊著艘客船,船夫倚著桅桿打盹,等客的工夫竟睡了過去。
老船夫揉著眼睛醒來,忽見艙中已立著一位青衫書生。
“先生要去何處?”他連忙起身問道。
“王都。”許青山答道。
船夫搓了搓手:“船資五十文。”
見許青山取出整兩銀子,老船夫頓時喜形于色:“這趟便專程送先生了。”
竹篙剛點開水面,岸上忽然傳來沉穩(wěn)步聲。一名腰佩長刀的中年漢子擲來銅錢,不容拒絕地踏上船板。
“怎么又是你?”
老船夫見到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刀客,頓時面露難色地望向許青山。
“無妨,同乘便是。”許青山淡然道。
此去王都路途遙遠,水路雖快也要數(shù)日行程。多個人作伴,反倒添些熱鬧。
深夜。
客船夜行江上,老船夫撐篙累了,靠在船尾打盹。刀客抱刀而坐,盯著江水出神。
許青山在燈下寫字,紙上的墨跡被江風(fēng)吹得半干。
刀客忽然開口:“你的字,歪歪扭扭的。”
許青山笑道:“見笑了,初學(xué)不久。”
刀客搖頭:“不像初學(xué),倒像是故意寫歪的。”
許青山不答,只是問:“閣下也懂書法?”
刀客冷笑:“不懂,但殺人多了,看字如看人。”
沉默片刻,刀客從懷中掏出一塊舊布,上面沾著血跡,隱約可見幾個字:“……夜梟……殺……”。
“三年前在這條江上,我妹妹死了,兇手留了這塊布。”刀客聲音沙啞。
許青山看著布上的字,眉頭微皺:“夜梟?”
三個時辰后,船靠岸,刀客起身,將布收回懷中:“書生,若你見到用這種布料的裁縫,告訴我。”
說完,他大步上岸,消失在月色里。
老船夫嘟囔著:“怪人,整天蹭船,也不知道哪來的錢?”
許青山望著刀客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布料倒是熟悉,那日在詩會上,那定遠侯世子身后跟著的那人,穿著的就是這等布料。
那人眉眼里都透露著一絲殺氣,顯然是上過戰(zhàn)場之人。
“原來是他。”
許青山喃喃自語道,他猜出了刀客的身份,正是屠戶陳三肉喝酒時給他提過的那個刀客。突然他眉眼一跳,隱隱感覺到了什么,忍不住往來時的方向望了一眼。
這懷南郡的天要變了。
懷王顯然不愿親自動手,落得個殺兄的惡名。
那定遠侯世子身邊的上過戰(zhàn)場的侍衛(wèi),其實是懷王安插的細作。這事定遠侯早就知道,暗地里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
而通過暗中的較量,定遠侯也清楚懷王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細作。雙方心照不宣,誰都沒有挑明
“如此說來,那刀客的妹妹竟是懷王所害,只為借刀殺人。”
許青山輕嘆一聲,望著江面浮動的月光。
那刀客不過是個可憐人,被卷進了這權(quán)利漩渦中,待到風(fēng)云散盡,終究只剩個喪妹的孤魂,在這世間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