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晟沒有作聲,只在心底道了一聲果然是他。
難怪一條腿長,一條腿短。
之前夜色太深,他還真沒在意跟過來的人,只有個模糊的個人印象。
現在離得近了再看,才真正注意到,那是一張有些熟悉的明星臉,雖然和記憶中稍有落差,但在大體上還是大差不差的。
宋晟詢問道:“多大了?來這邊做什么?”
封于修不卑不亢的應聲:“19歲,過來習武。”
“習武?行吧。”宋晟挑了挑眉,隨后道:“敢不敢斬人?”
封于修反問:“為何不敢!”
宋晟抬手指了指,正在阿武不遠處,茍延殘喘的兩名馬仔,吩咐道:“過去斬死那兩個,跟我,我教你。”
封于修稍有些詫異:“你?”
事實上,現階段的封于修已經習武有些時間了,雖然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打熬筋骨,彌補個人先天殘疾的問題。
當前的水準還不至于登堂入室,但天賦不錯,眼光也是有的。
宋晟先前在船上時,雖然展現的足夠狠厲,但更多的是憑借著出其不意,以及身體的爆發力。
拳腳功夫上,似乎稀疏平常一些。
不過,方才再看的時候,卻又像是忽然掌握了一些精髓似得……
可這種水平的,并不是封于修所追求的武學大師。
所以在第一時間,他是稍有些猶豫的。
宋晟也適時的遞過來那部武術手札:“這東西對你來說,應該是挺有價值的。”
將巔峰期的封于修武術手札,借閱給青年時期的封于修。
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懂,但想在這個港綜的世界站穩腳跟,單槍匹馬還是有些麻煩的。
封于修下意識接下來:
這是……手札?
在宋晟的示意下,就著月光,簡單翻閱了一下。
第一眼時,封于修就覺得有些別扭。
這手札上的字跡,怎么有些眼熟似得……
不過到底不是筆跡鑒定職業,而且巔峰期的封于修記錄下的武術手札,筆跡風格也有些差異。
當然,更重要一點是,這上面記錄的武術口訣,要義,等等關鍵信息,就像是專門為了契合自己一直以來的理念一樣。
封于修短時間內就看得入迷了。
好,好厲害!
寫下這本武術手札的師傅,簡直像是專門寫給我看的一樣,將我一直以來的感觸、以及一些稍微觸及到的門檻,全都解釋的明明白白,鞭辟入里!
封于修感覺和手札的作者,簡直就是人生知己,對方實在太懂自己了!
忽地,宋晟的聲音打斷了滿眼著迷的封于修:“感覺如何?”
封于修深吸一口氣,抬頭:“鞭辟入里,精湛絕倫,撰寫這本手札的師傅,一定是位數一數二的功夫好手。”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喃喃道:“甚至讓我有種在看待手札中的另一個自己似得,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宋晟沒接話,只心道一句:能不奇妙嗎,畢竟是日后巔峰期的你自己親手撰寫下來的。
這份手札對宋晟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若是可以招攬到封于修,也算最大限度的廢物利用。
畢竟光是上面那些潦草的文字解讀,就已經很有難度了。
更何況,眼下年輕階段的封于修,還沒有日后那般對武術癡迷和極端,還是可以交流的。
宋晟道:“以后幫我做事,這份手札就當做見面禮送給你。”
封于修抬頭望著宋晟,沉默片刻后,認真地點點頭,言簡意賅道:“可以,但我需要有足夠的自由,我要打熬筋骨,習練武術。”
宋晟點點頭,這方面壓根不是問題。
兩人說話間,一直旁聽的女人突然抬頭,道:“可以讓我也試試嗎?”
宋晟轉過頭:“什么?”
女人鼓起勇氣,揚起臉來。
雖說那張臉上還有不少污漬,但只看五官輪廓和身材,倒也難怪之前會誘得蛇頭都按捺不住。
而且,近距離下宋晟才注意到。
怎么這個也有點眼熟……
女人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道:“我,我也可以殺人。”
宋晟:“沒必要硬撐,在這邊若是有親戚的話,說不定可以活的更輕松些。”
女人只是堅定的搖搖頭:“我不后悔。”
她很清楚,自己一個人恐怕連走都走不出去。
而通過方才的接觸,以及宋晟和封于修的對話后,她也意識到,斬人屬于是遞過去的一份投名狀。
她不想再像先前那般品嘗絕望了。
宋晟見狀,也沒再勸說什么,只轉頭道:“阿武,把刀給她。”
“我叫港生。”女人說完,接過刀。
向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兩名打蛇人,一步步走去。
阿武站在宋晟的一側,望著女人的背影,道:“大佬,她行嗎?”
斬人這種事情,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那個嬌滴滴的女人,真的做得到?
“我們四個中,說不定你會是最善的那一個。”宋晟隨口道了一句,心底則是又念叨了一遍‘港生’這個名字,隱約記起了一些相關的劇情。
這位應該是義蓋云天里的女主角吧。
也難怪那張臉會有些熟悉,原來是‘小倩’啊。
不過,一艘平平無奇的偷渡船上,竟然遇到這么多‘熟人’,還真不愧是港綜的世界。
阿武聽得宋晟的評價,剛想反駁一聲:
開什么玩笑,我阿武什么時候善過。
論起兇惡來,即便比不上大佬你,可再不濟也不是女人和年輕仔可以碰瓷的啊。
結果,話都沒說出口,就聽得不遠處忽地傳來凄厲的慘叫聲。
轉頭一看,隱隱有些黑化的港生,已經將其中一名重傷的馬仔,反復劈砍的頸椎骨都從皮肉下裸露出來了。
溫熱的鮮血更是噴的到處都是。
阿武眼皮跳了跳:
我叼!這女人下手這么狠啊?
難不成,我真成最善的那個?
不會的,還有個小年輕呢。
阿武望向封于修,心底便愈發篤定了。
這小子看上去就憨憨的,一看就是那種半天憋不出個屁的老實人吧。
然后,他就見老實人封于修起身,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港生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血,將西瓜刀遞給他。
封于修看了一眼刀,搖頭:“不用了,我應該不需要。”
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