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凝連續給幾人都接滿了啤酒，看著那一層泡沫下的淡黃色液體，妃子們都有些好奇。
這酒聞著有股麥香味，沁人心脾。
姚睿率先拿起酒杯：“這酒乃是皇后釀造，你們先嘗嘗，看能否喝的慣。”
說著，自己先喝了一口品嘗。
后妃們聽到之后，看了看彼此，也低頭輕輕品嘗。
張英率先開口：“此酒苦中帶甜，麥香撲鼻，難得的好酒啊。”
她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都紛紛跟著開口附和，同時有幾個人也面露不滿之色。
之前姚睿在含瀾殿的事情她們都聽說了，張婕妤和皇帝在院內切磋武藝，讓皇帝甚是開心。
雖然沒有連著寵她一個，依然是皇后專寵，但從今日這態度來看，確實不一樣。
后面幾個還沒被皇帝寵幸的婕妤和美人都一臉羨慕。
進宮到現在，他們也算是摸清楚皇帝的習慣了，每隔三五天才寵幸一次后妃，其他時候都睡在皇后的鳳儀殿。
不過皇帝對張英的態度確實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共同愛好的關系。
放下酒杯，姚睿說道：“你們要是有什么才藝，不如現場展示一下。我來起個頭，好吧？”
說著，招了招手：“巧凝，吉他拿來。”
巧凝答應一聲，去殿內將吉他拿了出來。
姚睿接過，撥弄幾下琴弦，一陣奇特的音色響起。
后妃們都好奇的看著他手里的吉他。
隨后琴聲奏響，一股悠揚的旋律響起。
前奏不算很長，接著姚睿便開口唱了起來：“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姚睿聲音低沉，仿佛在講一個故事，讓沒有聽過這種奇特歌聲的后妃們都沉浸下來，安靜的聽著。
身邊的宮女太監們也都豎起耳朵，哪怕是正在烤肉的尚食局的人也一邊烤一邊聽著。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就讓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
姚睿的歌聲飄蕩在鳳儀殿，讓在場眾人都沉醉其中。
當一曲唱完，賀若瑾帶頭鼓掌，其他后妃們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鼓掌，一陣夸贊。
王馨怡直接化身小迷妹：“未曾想陛下音律之道如此深厚，妾都聽癡了。”
一旁的周素菲更是說道：“陛下，妾回去便記錄下來，可為陛下此曲獻舞。”
“無礙，我會的曲子還多，以后挑些好的，給愛妃舞蹈時伴奏。”姚睿笑呵呵的回答道。
“陛下這樂器頗為奇特，可否讓妾研究一番？日后也好與陛下合奏。”蘇婕妤突然開口。
蘇清荷，戶部侍郎蘇子安嫡女，說起來是中立派，實際上跟改革派走的比較近。
最大的原因是蘇子安比較認同改革派的理念，說起來也是個愿意干實事的好官。
“哦？清荷懂樂器？”姚睿問道。
旁邊的賀若瑾笑道：“豈止是懂？她各種樂器都信手拈來，多種樂器合奏，但凡有人彈錯一個音，她就能聽出來。”
蘇清荷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圣人謬贊。”
“哎？”姚睿眼睛一下子亮了，“絕對音感啊？”
見到賀若瑾點頭，姚睿一下子抓住蘇清荷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懷中笑了起來：“好啊，有這能力，將來或許可以做大型宮廷音樂了。到時候說不定咱們也可以做國家寶藏音樂。”
看皇帝突然這么興奮，后妃們互相對視一眼，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只有站在賀若瑾身后的巧凝，悄悄的望著他。
這位陛下跟娘子一樣，跟常人有極大不同。他們看到與常人的不同之處，首先反應并非厭惡或者恐懼，而是坦然甚至興奮。
巧凝清楚的記得，幼年時，自己并不知道與常人的不同之處，家人對待自己跟其他兄弟姐妹也沒太多區別。
可隨著年齡增長，她逐漸發現自己眼中的景象跟常人不同。
食物內部腐壞發霉他們看不到；花瓣明明五彩斑斕，他們卻說只有兩種顏色；甚至就連最常見的烏鴉，明明是彩色的，他們非說是黑色……
結果，父母冷落她，村里人也都遠離她。甚至本來定好的婚約也被夫家那邊給推掉了。
村里人都說她是妖孽附體，正好趕上母親生病，父親居然要她自盡，說這樣母親的病才會好。
就在她被逼的差點真的自盡時，聽聞主家娘子來到了莊子上，才暫且擱置。
他們這個村子的人都是賀若家莊子里的佃農。
賀若家的娘子來到莊子上，恰好就看到了她被逼自盡的一幕，詢問怎么回事。
村里人都說她被妖孽附體，然而賀若瑾在聽到之后，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既然你們都說她是妖孽，那不如將她賣給我吧。恰好我身邊也缺個伺候的侍女，如何？”
本來家里人就不喜歡她，聽到主家愿意花錢買，自然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
從那以后，巧凝就成了賀若瑾的貼身侍女。
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妖孽，只是雙眼跟常人不同罷了。還在賀若瑾的安排下學習醫術與繪畫，將自己的天賦發揮出來。
本以為這世間只有自家娘子是這般的人，卻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皇帝也是如此。
……
皇帝都帶頭展示才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閑著。
于是賢妃周素菲起身，讓蘇婕妤給她伴奏，在院落中翩翩起舞。
其他人都看的興致盎然，只有姚睿沒什么表情。
雖然這舞跳的確實不錯，但古典舞畢竟還是太過含蓄婉約，遠遠沒有女主播跳的那么奔放。
可以說姚睿不懂高雅的藝術欣賞，沒辦法，誰讓他就是個俗人呢。
但還是在一舞結束之后帶頭鼓掌：“好好好，愛妃舞姿優美，仿若仙女臨凡吶。還有蘇婕妤這琴聲，可謂是悠揚婉轉。當賞！”
不過話一出口就后悔了，當賞，賞啥啊？
直接給錢吧，有點俗。但要是給東西，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應該給什么。
賀若瑾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當即說道：“陛下，妾之前研制的香薰留香持久，不如便賞賜給她們。”
姚睿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但還是點點頭：“嗯，便依皇后所言。”
巧凝聽她說了兩句之后，轉身回到殿內，不一會兒就拿著兩個瓷瓶走了出來。
姚睿把腦袋湊到賀若瑾身邊：“香水？”
賀若瑾輕輕點了下頭，從巧凝手中接過兩個瓷瓶，打開其中一瓶，瓶塞上帶著一根木棍。
將木棍在旁邊的手帕上甩了幾下，接著拿起絲巾一抖，緩緩劃過眾人面前。
隨后一股奇異的香味便飄散開來，超越時代的香氣彌漫，縈繞在眾人周圍。
幾個后妃瞬間眼睛明亮起來。
王馨怡更是貪婪的吸了兩下鼻子：“香味清淡不刺鼻，卻又如此清新。好香啊。”
賀若瑾將那瓶打開的遞給蘇婕妤，展示了一下使用方法，隨后又將沒打開的遞給賢妃。
兩人欣喜的行禮：“多謝圣人。”
“此物乃是本宮族中研制，成本高昂，你們可要省著些用。”賀若瑾笑瞇瞇的說道。
賢妃還沒說話，蘇婕妤便笑道：“嗯，妾只在陛下來時用。”
這話頓時讓不少人眉毛不自覺的挑了一下。
這下子就連姚睿都看出來了，這宮斗果然是無處不在。
但他也不想因為這點事兒壞了心情，扭頭問道：“肉可好了？開始用膳吧。”
肉當然早就好了，只是剛才看他們展示才藝，他們自然也不會沒眼色的過來。
于是開始上菜，姚睿也不講什么禮儀，直接拿起一串就開擼。
皇家禮儀本來就麻煩，平時也就算了，要是在自己女人面前還講那么多規矩，非累死不可。
開始吃了之后，后妃們很快發現，這麥酒似乎有解膩的功效，跟烤肉搭配簡直絕佳。
再加上姚睿這么個不講禮儀的，她們也不像平時那么端著了，多少都放開了一些。
當然因為身份不同，終究沒辦法像朋友那樣隨意的交流，更多的還是皇帝和皇后無論說什么都奉承著。
幾個還沒被皇帝寵幸的后妃也就著皇后的打扮一陣夸。
對于現在的女人來說，這種半透明的紗衣終究是沒辦法穿在外面的，哪怕這皇宮里只有皇帝一個男人。
禮法這東西對人的影響是非常深刻的，以至于根本不敢放松。
同時她們心中也夸贊皇后膽子大，這種打扮看著勾人心魄，但也不怕皇帝認為她是放蕩之人。
這頓飯整體氛圍還是挺不錯的，皇帝性格隨和，私下里沒什么威嚴，倒是沒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吃過飯之后姚睿讓她們各自回去，自己跟賀若瑾坐在院子里消食。
“這香水是不是也能賣不少錢？”
賀若瑾微微點頭：“今天這算是打個廣告，這些后妃們，明天就會忍不住過來找我了。我到時候就說這東西還沒正式上市，不太好搞，她們就會愿意加錢。第一波可以賣的更貴一些。”
“我靠，你還懂營銷。”姚睿有些驚訝。
“你可能對博士有什么誤會。我又不是整天待在實驗室里不出門，我也有自己正常的生活。”賀若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