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姚睿戴上墨鏡，邁著六親不認步伐回到御書房，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賀若瑾已經在這里等著了，正在幫他將奏疏分類。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一些他能夠自己處理的放在一邊，還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決定的，兩人優先商量著一起解決。
姚睿坐下之后，順帶著摸了一下賀若瑾的臉蛋：“哈哈哈，沒想到他居然直接認慫了，還以為會就這個事情展開一系列權謀爭斗呢。”
“一個年號的事情能有什么權謀爭斗？至于嗎？”賀若瑾撇了撇嘴。
“哎？萬一背后有什么陰謀呢？”
賀若瑾將茶杯遞給他：“那你是真的想多了，現實里根本不存在電視劇里那種環環相扣的陰謀詭計。”
“我明白。”姚睿靠在椅背上，“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嘛。不過兩千年帝制歷史，真就沒有那種環環相扣的權謀？”
“你現在也是皇帝了，必須明白一個道理：永遠不要相信手下的執行力。草臺班子之所以草臺，不是因為領導層太蠢，而是再好的頂層設計經過五六七八手到達執行層的時候，已經謬之千里了。當然，不明白這個道理的領導層才是真的蠢。”
姚睿瞇著眼睛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賀若瑾繼續說道：“所以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如果條件允許，關鍵時刻最好親自上，這樣才能保證執行層面不出問題。最典型的就是李世民，如果玄武門他不親自射死李建成，誰敢動手殺他哥？臟活兒一定要親自帶頭。”
“學到了。”姚睿豎起大拇指。
……
兩人批閱奏疏到半晌午，今天事情不是很多，政務匯報已經都處理完畢了。
姚睿正準備開口調戲兩句，趙倫進來匯報：“陛下，太后有請。”
賀若瑾開口道：“應該是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讓她很開心，趕緊去吧。”
于是姚睿跟著來傳話的宮女來到了壽康殿。
天氣逐漸炎熱，周明蕊沒在殿內，而是坐在走廊下喝茶。
看到姚睿進來，摸了摸扶手：“這搖椅果然不錯。”
“娘娘喜歡就好。”姚睿來到她身邊坐下，“這天氣炎熱，娘娘可要注意防暑。”
周明蕊笑著點點頭：“好。我兒當真是出息了，今日朝堂上著實給娘娘長臉了。”
“孩兒說過，定然會成為娘娘的驕傲。”姚睿拍著胸口，“日后孩兒所有功績，都離不開娘娘的栽培輔佐。”
“睿兒你親政也半月有余了，怎能才寵幸兩位后妃？這皇家子嗣綿延可是大事……”周明蕊開始嘮叨起來。
要說這兒子哪里都好，唯獨這生孩子的事情好像一點都不關心。
“你喜歡皇后為娘理解，也樂得看你們夫妻和睦。可其他……”
姚睿抓著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娘娘，自古以來大多皇帝都短命。便是因此事不節制。孩兒也是為了養生。不過娘娘放心，孩兒保證隔三差五寵幸后妃……”
聽到他這么說，周明蕊有些發愣：“話雖如此，可皇家子嗣……”
“娘娘放心，香火不會斷的。”姚睿連忙保證。
周明蕊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道：“還有，這后妃為何都選比你大的？日后年齡增長，她們……”
“娘娘這就有所不知了，女人太早生育無論對胎兒還是自身都不好。女子最少在十六歲以后再生育，難產概率將大大降低……”
“這等歪理是從何處聽來的……”周明蕊明顯不相信。
姚睿也不跟她犟，只是笑了笑說道：“過幾日，孩兒便拿出證據給娘娘看。”
……
中午陪太后吃了午飯，姚睿回到御書房，對趙倫擺了擺手：“去請皇后過來。”
不一會兒，賀若瑾便過來了：“有事兒？”
姚睿把上午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太后不相信，我打算派人去做個大數據調查，你覺得怎么樣？”
賀若瑾聽后并沒有馬上點頭，而是說道：“可你要知道，這在封建時代本就是挺無奈的事情。這年頭重男輕女不說，多養一年就需要很多糧食。對很多家庭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明白，但這些以后可以慢慢改變。現在先把證據擺出來，至少可以讓有條件的先改善一下。我也沒指望一下子推廣到全國，但至少可以讓中產以上的有這么個概念不是？”姚睿回答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改變本就是潛移默化的，從現在開始也未嘗不可。”賀若瑾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姚睿聽后，抬頭叫道：“趙倫。”
“奴婢在。”
“你安排些人，去民間做個走訪調查。主要調查家里孕婦幾歲時生育，可曾遇到難產問題。將其記錄之后拿回來……”
趙倫點頭：“是。”
“等等。”賀若瑾突然抬手，“既然要問，就多問幾個問題。順帶詢問一下父母是否為表親，孩子是否有遺傳病以及……”
“敢問殿下，這遺傳病為何物？”趙倫不懂。
“比如父母一方有某種病癥，孩子同樣也有的。”賀若瑾解釋道，“另外，仔細詢問這些表親結合的夫妻，曾經是否生過畸形兒，癡傻兒或者死胎，包括之前是否有夭折的孩子，全部都要問清楚。”
趙倫發現有點記不住了，請求用紙筆記錄下來。
姚睿點頭同意，一邊讓他記錄一邊跟賀若瑾商量著應該問些什么問題。
既然都要啟動大數據調查了，不如一次性都問清楚。
等趙倫記錄完畢，仔細看過一遍之后，賀若瑾點了點頭：“差不多了，這年代最大的問題其實就兩個。一個結婚和生育過早，另一個就是近親結婚。只要解決這兩個問題，人口會緩慢增長的。”
姚睿對趙倫說道：“此事你親自安排人去調查，走訪的百姓，事后給幾個銅板答謝，這筆錢也從內帑出。另外宮內女官，有在宗室府上辦過事的，也都問問。”
皇族宗室娶媳婦一般都會讓宮里的女官去教些規矩，生孩子的時候也會是宮里的產婆負責，她們對這方面的事情都比較了解。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趙倫答應一聲，一路小跑著出去辦了。
姚睿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你說到時候我拿著這份證據要求提高結婚年齡，以及禁止表親結婚，他們會同意嗎？”
賀若瑾點了點頭：“正常來說會的。他們也不傻，實打實的證據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但一些老牌貴族未必會同意。年齡也就罷了，但表親結合本質上是為了親上加親，進一步聯姻，這是鞏固家族地位的手段。不會輕易改變。”
“那咋辦？強行推廣？”姚睿問道。
“沒必要，先把利害關系講清楚就好了。先以建議為主，以后再考慮強制執行。”
姚睿聽后點了點頭，就目前來說，這條政策確實不適合強制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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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不是一兩天能搞定的，于是生活又回歸了往日的平淡。
第二天，又到了該寵幸后妃的日子了。
吃過午飯之后，姚睿思考了一陣，選擇了張婕妤。
張婕妤是武將家庭出身，她父親是左威衛將軍，禁軍統領張勇。
姚睿下班后直接來到了含瀾殿。
剛進入院子，張英便出來迎接了：“見過陛下。”
“英兒免禮。”姚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是婕妤，不能稱呼其為“愛妃”，多少帶點逾制的嫌疑。
如果賀若瑾是個本地土著，今天他叫一聲愛妃，明天就要被找麻煩。
張英這名字聽起來似乎是個英氣的女俠形象，但本人跟這個名字相差甚遠。
她長得并不英氣，反而很美艷。她眼角是往上挑的，讓她看起來多了些凌厲感。
如果放在古裝電視劇里，她就適合演那種對男主死纏爛打的惡毒女配。
長得確實漂亮，但一看就不好惹。尤其這雙眼睛，會給人一種任性潑辣的感覺。
“英兒之前在作甚？”姚睿隨意的問道。
張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妾不通女紅，方才在練武。”
“哦？”
姚睿一下子來了興趣，作為武替，他可以說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說起來還真有些好奇，這個時代的武術是什么樣的。
“英兒可愿為我展示一番？”
“是！勞煩陛下稍待，妾去換一身衣裳。”
后世的大部分武術，都是在宋朝之后才逐漸成型的。
而這個時空宋朝沒了，唐朝才剛結束不久，姚睿還真有些好奇，這個時候的武術到底是什么樣子。
不一會兒，張英便換了一身白色短打勁裝走了出來，一頭掛滿發飾的長發也高高束起。
這會兒看起來倒是像個女俠了。
隨后張英擺開架勢，在院中一招一式打了起來。
拳腳擺動之間虎虎生風，能看得出的確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姚睿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時代的武術并沒有太多連接動作，看起來多少有些僵硬，觀感不是很好。但一招一式都很直接，倒是符合軍警武術的核心。
看到這里姚睿下意識的有些手癢，甩了甩胳膊之后，猛的一個健步沖了過去，抬手一拳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