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咬合的聲響如骨節錯位,蘭明軒身后的暗室里,數百具金絲纏繞的棺槨在熱浪中泛著幽光。思蘭脖頸的銀鏈殘片突然灼痛,那些雕刻著她面容的棺蓋縫隙間,正滲出粘稠的藍色液體,在地面匯聚成流動的蘭花圖騰。
“這才是蘭家真正的秘密。”蘭明軒的聲音混著爆裂的木梁聲,他的西裝已被火焰燎成碎布,露出胸口與老掌柜如出一轍的燒傷疤痕,“你以為蘭家靠香料發家?從明朝開始,我們就在用活人煉制‘蘭魂’——那些女工的怨氣,才是讓香料經久不散的秘方。”
陸沉舉槍的手微微顫抖,瞄準鏡里映出暗室深處的巨型蒸餾器,管道中流淌的血紅色液體正咕嘟作響。突然,最前排的棺槨傳來指甲抓撓聲,思蘭瞳孔驟縮——那是她失蹤多年的生母的棺槨。“不!”她掙脫陸沉阻攔,撲向劇烈晃動的棺木。
棺蓋被掀開的瞬間,藍紫色煙霧沖天而起。一具裹著蘭花紋錦的女尸緩緩坐起,面容與思蘭如雙胞胎般相似,只是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滿是香料結晶的牙齒。“媽媽...”思蘭的呼喚卡在喉嚨里,女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聲帶發出扭曲的嘶鳴:“逃...快逃...”
暗室的溫度陡然下降,數百具棺槨同時爆開。穿著旗袍的蒼白人影如提線木偶般涌出,她們腕間的蘭花銀鐲碰撞出詭異旋律,與思蘭記憶里搖籃曲的節奏完全重合。陸沉對著空中連開數槍,子彈卻穿透鬼影釘入墻壁。“是香料致幻!屏住呼吸!”他扯下襯衫捂住口鼻,將防毒面具扣在思蘭臉上。
蘭明軒癲狂的笑聲在密閉空間回蕩,他將《蘭影紀事》按在蒸餾器邊緣,泛黃的紙頁瞬間被血漬浸透:“當年你母親想毀掉一切,我只能把她煉成最完美的‘蘭魂’。現在該輪到你了——思蘭,你體內流著最純凈的蘭家血脈。”話音未落,墻壁上的血色蘭花圖騰突然活過來,藤蔓纏住思蘭的腳踝將她拖向深淵。
千鈞一發之際,陸沉甩出戰術鉤錨勾住橫梁,單手將思蘭拽入懷中。他的戰術靴在地面擦出火星,后背重重撞上冒著白煙的蒸餾器。“接著!”一名特警破窗而入,拋來裝滿液氮的滅火器。藍色霧氣瞬間彌漫暗室,那些鬼影在低溫中凝結成冰晶,紛紛墜地碎裂。
思蘭趁機搶過《蘭影紀事》,卻發現日記最后一頁夾著張泛黃的合影——年輕的蘭明軒身旁站著個戴珍珠耳環的女人,正是蘇晴的母親。而照片背面用朱砂寫著:“蘭魂祭最后一步,需要蘭家血脈與沈家后人的心臟。”
“原來蘇晴和沈墨只是祭品!”思蘭的驚呼被爆炸聲淹沒。蘭明軒將蘭花鑰匙插入蒸餾器核心,整座工廠開始劇烈震顫。陸沉拽著她沖向緊急出口,身后傳來冰層破碎的脆響——那些被凍結的鬼影正在重組,為首的“母親”伸出布滿香料結晶的手,死死抓住思蘭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