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委屈
- 無情道老祖穿成惡雌,獸夫?qū)櫙偭?/a>
- 錮野
- 2438字
- 2025-07-07 12:00:00
“豐南!”
仁非看到這一幕,不自覺高聲喊了豐南的名字。
豐南說讓他拿著水絳果回族中通稟。一路過來,豐南眼中只有水絳果,拿到水絳果后,豐南反倒不急了。仁非心知哪里不對勁,為了探明一切,就跟了過來。
遠(yuǎn)遠(yuǎn)的,他看到豐南出手,心中還有些痛快。
那狐族雌性不給他水絳果,他想給她點顏色看看,所以才動手,結(jié)果她為一個鶴族人,居然拿水絳果威脅他自斷一臂。
一個鶴族人,哪里配得他犧牲手臂?
所以,他找了個刁鉆的角度,配合喊叫聲,令外人看起來,他因為斷臂痛苦萬分。
實則,只是脫臼。
等他回到族中就能醫(yī)治好。
盡管如此,他還是心存記恨。
他以為豐南出手后,一切會順理成章。
等到豐南殺了那鶴族人,他再上前周旋一二,省得得罪那狐族雌性。直覺告訴他,那狐族雌性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沒想到豐南一擊過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事物,懼怕到倒地不起了。
那狐族雌性真有那么可怖?
梵依依聽到聲響,向仁非看去。
只一個眼神,仁非便感到心神俱震。
那雌性究竟什么來頭?
他心中害怕,不敢上前,又聽到豐南緊張地大聲嚷:“仁哥,不要過來!”
有了理由,仁非索性在原地站定。
梵依依看到他停下的步伐,一腳踩到豐南脖子上,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該、動、我、的、人。”
她每說一句,腳上力氣就加重一分。
一開始,豐南還在用手拍她的腳掙扎,他力氣極大,生生在她腳上拍出血痕;漸漸的,豐南拍打速度變緩;等到她說完最后一字,豐南就徹底沒了動靜。
豐南死了。
梵依依眼中的寒芒愈發(fā)加重。
她凝視著仁非,命令道:“水絳果,全部,還給我!”
仁非縱容手下背信棄義,那么,原本的約定就不能再繼續(xù)。
雖然燕子說,不給他水絳果,會影響他的命運軌道。但她為公道求修仙,本就是逆天而為,若是因為這點東西就縱容他違背諾言,那就不是她了。
她早在踏上修仙路的那一刻,就對自己發(fā)了誓:
她——梵依依絕不會令任何不公之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仁非摸著自己的脖子,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她居然就那樣踩死了豐南!
豐南和他的力量不相上下,人在瀕死的時候,力量只會更勝從前,可她在豐南那樣使勁的拍打之下,還能毫發(fā)無損。
她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仁非怕了。
他見過梵依依的速度,知道要是他不聽她的,她完全可以在眨眼間走到他面前,然后,像殺死豐南那樣,殺死他!
他不敢在她面前耍小聰明。
他從身上的獸皮里,把水絳果一個個拿出來。
每拿出一個,他都要抬高手,讓梵依依看清楚,確認(rèn)他沒有耍一點手段后,才敢放到地上。
三個全部拿出來后。
梵依依沉聲道:“滾。”
仁非如蒙大赦,頭也沒回地跑了。
梵依依走過去,撿起地上的三個水絳果,回到鶴槿身邊,輕輕扶起他。
“給你報仇了。”
“好。”
她的語氣還是那樣,波瀾不驚,好像世間任何事都無法驚起她的情緒。
鶴槿躺在她懷里,盯著她眼中的自己,露出了微笑。在那里,有他的模樣,他看起來很虛弱,膚色灰白,很丑。
對此,他倒不怎么在意,只覺得自己的模樣能在她眼中停留片刻就好。
這樣,他就能放心地離開了。
想讓一個只一塊相處了一天半的人記住自己,實在太難了,因此,他不多求,只要她能記住他片刻就好。
記住,他曾在她生命中路過。
不然的話,他死的也太委屈了。
死的也太委……
“鶴槿,鶴槿!”梵依依使勁搖了搖,他卻沒有再睜開眼。
一顆綠色的珠子從他身上滑落。
梵依依記得他說過,其他獸族的人吞了這靈核能獲取鶴族人都有的能力,那鶴族人吃了會怎樣呢?
梵依依撿起那珠子,塞進他口中。
沒有任何奇跡發(fā)生。
梵依依心頭平靜,或者說,她壓下了自己的情緒,鎮(zhèn)定地開始分析局面。
鶴槿死了,沒有引路人,她只能先回狐族部落。
森林里的那些野獸肉就任其腐爛吧。
好在她要回了水絳果,否則,她忙活這么久,真要一無所獲了。
有了水絳果,這次的外出就不虧。
豐南不愧是棕熊族的人,要不是她踩他的時候,正好使用了燕子給的技能,那技能不僅能帶給她力量,還能強化她的身體,不然,她的腳早就廢了。
眼下,她腳部的肌肉受到了嚴(yán)重?fù)p傷。
她這身體原本的力量就不強,外加腳部肌肉受到損傷,她能不能一個人在天黑之前趕回狐族部落都難說,所以從森林里帶出來的野獸尸體,就不拿了,直接空手回去。
梵依依小心放下鶴槿的尸體,憑借記憶一瘸一拐地往部落走。
走出幾步,她又停下,回過頭來。
鶴槿仍躺在地上。
死去的鶴槿還是很帥,只是沒有活人的氣色。
梵依依的目光落到他身邊的那幾具他們從森林中帶出來的野獸尸體,莫名地想到:
這森林野獸很多。
他死在這,會有野獸吃他的身體。
不知為何,她不想讓野獸啃咬他的尸體。或許是他長的太帥了?梵依依不由得笑出聲,人都死了,她沒必要再回避自己的情感。
不錯,她不想他死。
她活了上千年,才遇到兩個不求任何回報,甘愿為她付出所有的人。
梵依依嘆了口氣,終是折回,走到他身邊,背起他,艱難地向前行。
他不能死在這。
他那般對她,不應(yīng)該只換來一個橫尸荒野的結(jié)局。
她對自身力量的預(yù)估沒出錯,她背著他,真的走不遠(yuǎn),沒走出多遠(yuǎn),她就感到豐南拍傷的那一帶鉆心的疼,再走出幾步,她就和他一起摔落在地。
她的手心和膝蓋在沙石上摩擦,滲出血。
她吸了口涼氣,休整一會兒,重新背上他繼續(xù)前行。
有一段路,她實在背不動了,可又不能拖著他往前走,那會弄壞他的尸體的。于是,她就坐在地上,多休息了一會兒,再站起來的時候,腳上豐南拍傷的地方已經(jīng)變得麻木,失去知覺了。
她有點怕。
怕腳徹底走不動路。她孤身在這世界,家人算計她,獸夫背棄她,要是她還沒走到部落就再走不動路,將沒有人會來救她。
那就是在等死!
她不敢停了。
再難再累,她也不敢停。
她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摔,從白天走到黑夜,從日落西山走到月亮當(dāng)頭,摔得渾身是血,背上的鶴槿也沒好到哪兒去。
一人一尸,俱是灰頭土臉,傷痕遍布。
她完全可以在最初,感到困難的時候就拋棄鶴槿,但她沒有,始終一路堅持著。
這是她的道。
她要世間還她一個公平,就不能讓身邊之人在她這兒受到不公。
鶴槿為她而死,她讓他死后體面的安葬這就是她所能給鶴槿的,最大的公平。
可是,剩下小半截路,她真的走不動了。
她倒在地上,合上了眼。
她不后悔,死在追求自己的道上,沒什么可后悔的,甚至,十分慶幸。
能為自己所求而死,九死不悔,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