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刺鼻氣味中,葉寒言猛地攥住溫秋的手腕,視線凝固在她戰術手環的倒影里——自己瞳孔中央的青黑色正凝成菱形紋路,與急救室墻壁上“生物危害”的警示標志如出一轍。遠處護士站傳來玻璃破碎聲,值班醫生捂著脖頸倒在血泊中,他白大褂上的姓名牌寫著“陳默”,但左胸口袋露出的菱形徽章卻在熒光燈下泛著藍光。
“克隆體的皮膚能模擬任何身份標識?!睖厍镒е~寒言躲進換藥室,用止血鉗撬開墻壁暗格,里面竟藏著一整排標著“葉氏17號”的空針管。更駭人的是,針管底部殘留的藍色液體與葉寒言在醫院監控里看到的藥劑完全相同,而暗格內側刻著一行小字:「抑制劑=病毒催化劑——Hale實驗室最終報告」。
此時急診室的廣播突然響起,甜美的女聲播報著就診指南,背景音卻混雜著電流雜音:“實驗體17號,目標已進入三樓隔離區。重復,葉氏雙生子血液樣本……”葉寒言掀起窗簾一角,看見走廊里跑動的醫護人員中,有三人的脖頸處若隱若現菱形紅痕——那是克隆體激活初期的特征。
“17號克隆體在醫院!”溫秋的對講機傳來國際刑警的緊急通報,“Hale的跨國網絡通過醫療供應鏈輸送病毒載體,而市中心醫院的太平間……”話未說完,天花板突然滲水,滴落的液體在地面腐蝕出冒煙的坑洞。葉寒言抓起床單裹住溫秋,卻在接觸液體的瞬間,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產生了抗體反應。
“我的血液能中和‘夜魘’毒素?”他看著掌心泛起的藍光,想起001臨終前的記憶碎片——雙生子血液混合時產生的抑制劑,本質是激活了黑蔓草病毒的“休眠形態”。而技術科剛發來的分析顯示:所有克隆體的基因鏈都缺少一段關鍵堿基,那段堿基,恰好存在于葉寒言正在逐漸“病毒化”的DNA中。
最致命的陷阱在太平間揭曉。當兩人撬開第7號停尸柜時,里面躺著的不是尸體,而是裝滿藍色液體的培養艙,艙壁貼著17號克隆體的基因圖譜,備注欄用紅筆寫著:「完美容器——具備葉寒言的記憶植入接口,缺失的堿基需通過定期注射‘葉氏雙生子血液’補充」。溫秋突然按住葉寒言的肩膀:“你每年注射的‘維生素’……”
“是17號克隆體用來維持偽裝的藥劑!”葉寒言后退半步,撞翻了旁邊的器械車,金屬托盤上散落的注射器里,殘留液體與太平間的藍色藥劑完全一致。更恐怖的是,他在急救手冊的夾層里發現了自己的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實驗體002,抗體核心提取倒計時:30天」,落款是他自己的簽名。
此時電梯指示燈停在十三樓,門打開的瞬間,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克隆體舉著注射器蜂擁而出,他們左胸的菱形徽章統一閃爍紅光。為首的克隆體摘下口罩,露出與葉寒言 identical的臉,卻在眉心多了道疤痕——那是王局當年在實驗室劃傷的位置。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002?!?7號克隆體的聲音同時從所有克隆體喉間發出,“當年Hale把最完整的葉氏基因給了我,卻被你父親用自毀程序鎖在太平間。”他舉起手中的培養皿,里面漂浮著的心臟瓣膜赫然是001的遺物,“現在只要你的血液激活瓣膜,所有克隆體都會擁有完整基因,而你……”
葉寒言突然拽過溫秋的電磁脈沖槍,對準自己后頸——那里還殘留著芯片植入的疤痕。但17號克隆體更快,一支麻醉針精準刺入他的手臂:“你以為切斷控制信號就安全了?”克隆體們同時掀起白大褂,露出腰間綁著的微型炸彈,“這些炸彈的引爆器,就裝在溫警官的戰術手環里?!?
溫秋猛地看向自己的手環,屏幕上正跳動著倒計時。17號克隆體笑著按下遙控器,葉寒言感到脊髓處的芯片再次發燙,而他瞳孔的青黑色已蔓延至眼白??寺◇w們舉起的注射器里,藍色液體與他血液接觸的瞬間,竟產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
“葉氏雙生子的血液混合會產生抑制劑,但單獨使用……”17號克隆體將針頭扎進葉寒言手臂,“會加速你體內的病毒變異。”葉寒言在劇痛中看見自己的皮膚泛起菱形暗紋,而溫秋手環的倒計時歸零的剎那,所有克隆體的炸彈卻沒有爆炸——他們的徽章同時熄滅,變成了普通的金屬片。
“你中計了?!睖厍锿蝗怀断率汁h,露出里面藏著的記憶芯片,“葉父在最后程序里設了雙重陷阱:當克隆體用炸彈威脅時,芯片會反向刪除他們的激活代碼?!彼龑⑿酒迦?7號克隆體的眉心疤痕,全息投影突然亮起,顯示出Hale實驗室的最終日志:「17號克隆體是Hale的基因復制品,他才是‘夜魘’計劃的真正宿主」。
17號克隆體在投影光中劇烈顫抖,他眉心的疤痕裂開,露出底下閃爍的芯片。葉寒言趁機用破碎的培養皿劃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液滴在17號克隆體的芯片上——兩股基因碰撞的瞬間,所有克隆體的身體開始透明化,而17號克隆體的喉間發出Hale的聲音:“葉氏雙生子的血液……竟然能銷毀我的基因復制品……”
爆炸聲響徹太平間時,葉寒言抱著溫秋沖出火海,卻在樓梯轉角看見急救室的玻璃上貼著新的照片——那是他和001嬰兒時期的合影,背面用葉父的筆跡寫著:「所謂抗體,是讓病毒誤以為找到了宿主——真正的解藥,在雙生子心臟停止跳動的瞬間」。
溫秋的戰術手環突然收到國際刑警的加密郵件,附件是Hale實驗室的衛星圖像,顯示南太平洋島嶼下還有第二層地宮。而葉寒言看著自己掌心正在愈合的傷口,突然想起001臨終前未說完的話:“第17號克隆體……潛伏在……”他猛地抬頭,看向溫秋肩章后的微型攝像頭——那攝像頭的型號,正是警隊高層才能配備的“夜鶯”系統。
“溫秋,”葉寒言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你的戰術手環是誰給你的?”
此時醫院頂樓傳來直升機的轟鳴,一個穿著警服的身影站在邊緣,舉起的槍上反射著月光。葉寒言在瞳孔的青黑色中看清那人的臉,正是溫秋的直屬上司——那位在“夜魘”病毒爆發時“因公殉職”的張副局長。而他胸前的警徽內側,隱約可見菱形標記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