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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管事記

自從上次賀府丟了新娘,無奈留下來的線索太少,查不出搶新娘的元兇,便不敢聲張。某人有人無意見到了林致蕓,因此賀府便去林家討個說法,可是對方有刑府和程府撐著,當中又受惠甚多,只能善罷甘休了去。賀遠雖為賀員外之子,為人倒是不會張揚跋扈,心地善良,這事兒中唯獨他最受傷害,因為他是真的愛那林致蕓。

新娘落跑,委實讓他生了一場大病。

因為林致蕓和刑墨之間的愛恨情仇解決的差不多,程陸韋就約莫著讓刑墨主動點,早點將她娶回家完事兒,免得又一個鬧別扭,引發更多的事兒出來。

刑墨為人唯唯諾諾,在這事兒上一拖再拖,后來還是林致蕓看出來他吞吞吐吐的端倪,紅著臉說,“要不……你說吧,我答應便是。”

事后,程陸韋用這事兒說教了刑墨好久,一個大男人還比不上個姑娘家。

作為刑墨的好兄弟,程陸韋該幫襯的地方很多,再則刑、程兩家的當家人都不知道躲哪兒游山玩水去了,只寫信回來說盡早趕回,這邊讓他們自己先打理著。柳芒跟他們也有點關聯,約莫著到時候帶著這丫頭一起去。

而此刻,花衣是鐵了心要柳芒當自己的專屬丫鬟。平日里這種事情,只要姑娘愿意,稍微意思下,丫鬟就可以跟上她了。不過柳芒是老板親自帶回來的,于情于理,花衣還是親自去了一趟,求程陸韋允了。

程陸韋看了一眼花衣,“花姑娘,我剛升這丫頭為管事……其實呢……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他欲言又止。

“啊?”花衣那雙美麗的眼睛當場就瞪大了起來,這九等丫頭一下子坐大了,成了管事,這升官也沒有這么升的啊,她用粉色絲帕捂住臉,掩著唇,“老板,花衣不知道呢,柳管事也不透露點口風,真是失禮了。”

柳芒站在花衣身后,也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直至遇上程陸韋那雙妖嬈的丹鳳眼,眉梢溫和帶著肯定。

關于管事這一職位倒是空缺了好多年了,當初風四為胭脂醉老板的時候,哪里需要這管事之位,他自個兒天天在這樓里呆著,完全是將這里當了家。程陸韋可沒有他的閑暇時間,非得選一名管事出來。這個職位雖然說是除了老板之外最大的位置,卻是包攬重任,柳芒此刻說不出話來,只知道花衣姑娘出來的時候假聲假意道,“柳管事可要安排一名丫頭給我。”眼中不期然地有幾分惱怒之意。

柳芒歉意地朝她笑笑,一臉無辜,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啊。

柳芒笑著道,“應該的。”

看著花衣走了之后,柳芒才問程陸韋,“我為什么當上管事了?”

“看著你還成氣候,觀察了段時日,我倒相信我的眼光。”程陸韋低頭在寫著什么,“這兩天就暫時去刑府幫幫忙吧,幫著林致蕓籌備嫁妝什么的,她跟家里有些矛盾,出嫁的時候也不比上次風光。”

柳芒在心里算計了些,就答應了,林致蕓逃婚,林府雙親定然不會輕易原諒了她,況且這刑府再有錢也不及這賀府當官的啊,畢竟未來的員外夫人聽起來總是要風光些。

想了想她又問道,“當管事管得事兒多么?”

“如果你會管的話,管的事兒就不多。”程陸韋答著,讓她過來,將剛寫完的一張紙遞了給她,“這里就是這樓里的那點破事兒了,你自己看著辦。”

也難為程老板了,整張紙上滿滿地寫著這里的各類職位的分配問題,以及一些注意細節,柳芒看罷,心思也明了了,“月俸會多么?”

“你事兒管的少了,職位大了,還指望月俸多么?”程陸韋慢悠悠地問了一句,惹得柳芒嘁了一聲,“老板,您真是找對了人,找了即使被壓榨了也沒有想法的丫頭。”

程陸韋淡淡笑笑,替自己斟了杯茶,挑了挑眉頭,眼中帶著一層氤氳的色彩,側臉對著她,高挺的鼻梁看在眼里甚是精致,“我這人也就喜歡整個沒想法的丫頭。”

她漂泊得久了,受苦多了,如今只要有一處溫暖的地方讓她住讓她吃,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去計較。他從小過著優越的生活,長大了也出去闖蕩一番,如今什么都見識了,也喜歡偶爾給自己找點樂子。

兩人心中都有各自想法,面對的時候卻也是坦蕩蕩的。該隱瞞的東西沒有人會問,不必隱瞞的東西全寫在臉上了。

青樓里有風四曾經留下來的幾個心腹,做了幾年下來,年紀也大了,積蓄豐厚。如今想著離去,卻被程陸韋勸下,“再留幾日,看著她,等到她獨當一面,便可。”

林家與賀家的糾紛解決了,姑娘準備出嫁,也不便繼續呆在刑府。程陸韋心思縝密,料想著林致蕓一人回家會有些難堪,就讓柳芒跟著一道去了。柳芒也是個隨遇而安的人,跟著林致蕓回去了。回去之后才發現林家家世不錯,不僅擁有良田美宅,還擁有了幾房妾室。這林致蕓正室所生,但是正室死得早,雖然正室之位一直空缺著,但因為有兩房妾室出了男子,林致蕓在家中的地位也不怎么樣。

柳芒跟著她進府的第一天,就聽到那妾室們用刻薄難聽的話語來攻擊林致蕓,比如好好的賀夫人不做,非要去跟個野男人媾和……

再比如這么多天都不回來,肯定是跟野男人廝混去了,再比如林家大小姐給林家丟了多少臉。

也有說她是聰明,揀了高枝,看人家刑府多有財勢。

林致蕓倒是都不放在心上,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就走,被她們說成頤指氣使。她對柳芒說,“這路是我自己選的,自己得有能力去擔當。”柳芒點了頭,“蕓姐,你這些后娘真是個個尖酸無比。”

“我爹倒是疼我,其實他心里最愛的是我娘,正室之位還是一直懸空著,不過自從娘去世了,他也不怎么愿意搭理我,可能是因為我跟娘長得像吧。可是那又如何,他要的是林家香火延續,妾室還是要進門的。他對她們沒有真正的感情,自從弟弟出世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踏入她們的房,她們偶爾將氣發在我的身上,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也就說些難聽的話罷了,我只做聽不到。”

柳芒跟林致蕓也算是有著一面之緣,她還記得當時她餓極了,便入她的房間中偷東西吃。吃完,見著有人來了,便從窗戶里跳出去了,后來隱約聽到了一陣哭聲,就起了惻隱之心。她當時的想法就是大剌剌地說,“姑娘,你出了什么事兒?”

林致蕓抽泣著道,“我不想嫁。”

“這樣吧,你給我些銀兩,我代你嫁……”

林致蕓剛到了家,刑府就送來了豐厚的聘禮,兩大箱滿滿的金銀珍寶。林致蕓還沒有見著,幾個姨娘就上前分了,只道這聘禮向來就是父母做主的。

柳芒跟了幾天,見府中的七姨娘,年齡只比林致蕓大上五歲,長得最為嬌媚,可是為人最刻薄。那七姨娘這兩天老是到林致蕓的房間轉上一圈,看上什么好的只管拿走,連新娘蓋頭上的珍珠,也一顆一顆被拔走了,再則一天到晚總是要吃零食,偶爾指使著柳芒去了。

柳芒替她跑腿了幾次之后,無意間對林致蕓說了句話,“如果你少了個姨娘,不會怪我吧?”

林致蕓錯愕的時候,就見著柳芒在一旁笑得奸詐。

次日清晨,一聲尖叫聲傳出,然后便是林大老爺的呵斥聲,林致蕓沒有多大在意,等她再次醒來之后,才知道七姨娘被攆走了。問了人才知道七姨娘與家丁之間有了暗通款曲……林致蕓疑惑地看了柳芒一眼,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怎么回事?”

“其實吧,她跟那家丁的事兒是真的,只是沒有浮出水面,這件事兒除了林大老爺不知道,好幾個姨娘以及幾個下人都知道的。我觀察了幾天才發現了眉目,在乘著買零食的空兒,在她的食物里下了點藥。”林致蕓的眼眸亮亮的,“等下我再去說點話,看以后誰敢再欺負你。”

林致蕓在替七姨娘感到難過之余,還是很感動的。

這一天趁著幾個姨娘都聚在一起,柳芒站在她們面前道,臉色嚴肅,沒有半分玩笑,“她不過是一個警告,我們家少爺說了,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說捏造事實也是個容易的事兒。”

柳芒走的時候,身后幾個姨娘都面面相覷,隨即臉色變得發白。柳芒離去的時候,唇角帶了幾分迷茫的笑。她這么做只是為了那句,“這路是我自己選的,自己得有能力去擔當”,自己選得這條路呢,不后悔吧,不后悔么?不后悔!

接下去的日子風平浪靜,幾個姨娘還相互巴結了林致蕓一番,出嫁沒有林老爺管,還是有姨娘管著,梳妝打扮,幾個姨娘是一個比一個殷勤。臨走之前,各個拿出自己珍貴的物件放在林致蕓的手中。什么翡翠玉啊,玉佛珠啊,林致蕓平日與幾個姨娘對頭,到了這種出嫁的日子,也滿心感動,連連告謝,握著她們的手依依惜別。柳芒站在一旁,唇角帶著笑,眼中暗淡無光。

嫁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滋味兒。

新娘入了花轎,往刑府的方向行去,她跟在一旁。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只是有些事兒不去親身經歷,是沒有答案的。

到了刑府之后,毫無意外地見到了程陸韋,期間他對著她道,“小芒啊,偶爾使點小計還是不錯的。”

柳芒謙虛地笑笑,“老板,你的盯梢不錯,這種小事兒都能盯梢得一清二楚。”

柳芒現在的身份是林致蕓的閨中好友,入座安排在閨中好友那桌。林致蕓性子冷,閨中好友不多,左右也就是幾個世家的女兒,也不甚交好。柳芒坐在她們身邊,聽著她們一堆姑娘家橫豎攀比的就是財富家世,她們有出閣的也有未出閣的,未出閣中也有定過親的,她們一個個講著自己的男人多有錢,一個比一個會炫耀,即使未曾出閣未曾定親的也在講家里的怎么樣,如何的有頭臉,不多吹點,仿佛就被別人恥笑去了一般。

一桌人說著話的時候,柳芒拿著筷子低頭吃東西,刑府就是刑府,東西那么好吃,又精致,好不容易遇到上這么好的一頓飯,不多吃點,恐怕對不起自己的胃。這幫女子明著炫耀自己,暗著踩人家,畢竟都是知根知底的,后來似乎是沒有話題了,都將視線放在柳芒的身上,開始打量著她,從穿著上看來,似乎很一般,從氣質上看來,更一般,接著開始打量著她的手,不如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嬌嫩。

柳芒只覺得射在她身上的視線太多,有些不大自在。進食的也少許慢了些,她身旁的女子推了推她,“姑娘貴姓?”

“免貴姓柳,柳芒。”柳芒抬起頭來,笑容大方,唇角一個淺淺的梨渦,甚是可愛。

幾個女子面面相覷,嘀咕著,“似乎沒有什么姓柳的大家呀……”甚至她還聽到比較刻薄的聲音,就一土包子吧,怎么坐這種地方來了。

柳芒笑得更加可愛了,“家父言喜歡低調,錢財是給自己用的,不是拿出來炫的。”她見姑娘們的臉色變了變,又繼續道地給大家比劃了下自己手里的銀筷,“我對這里的都不大熟悉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里的人都只用這種筷子,我家下人都不稀罕用這種的……”

一桌的人,突然就對她肅然起敬起來,對著她的語氣帶了幾分巴結,又問起她父親是做什么的。

“我父親做什么,其實我也不知道啊,聽說涉獵很廣,什么都做的,我父親又不讓我管這些。只知道南疆那邊都有我父親的生意。每年我父親都要撥個一兩千多人去那邊照看生意呢。”

抽氣聲,驚嘆聲。

被提及男人的時候,柳芒的臉上帶了淡淡的羞意,“男人吧,我不甚興趣。”

突然有人說,這話好熟悉,跟程家公子說的話有著同工異曲之妙。

柳芒輕叫了一聲,唇角淡淡,“他不可能那么說啊,他在追求我,但是被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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