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不成,那就由我來
- 大宋:我在高梁河當車神
- 羊要吃草不吃魚
- 2550字
- 2025-06-07 08:00:00
風捲著沙塵從營帳縫隙灌入,帳內(nèi)燈火搖曳。
臨時搭建的軍營粗糙而寒冷,營火之外盡是沉沉夜色與戰(zhàn)馬鼻息聲。
帳外偶有兵卒巡邏腳步聲響起,又很快遠去。
韓烈跪坐在營帳中央,雙手緊貼膝頭,背脊筆直,額上滲出一層冷汗。他眼前站著的,不是旁人——是當今天子,趙光毅。
「你叫……韓烈對吧?」趙光毅語氣不重,卻不怒自威。
韓烈猛一頓首,聲音帶著些顫抖:「是…是的,小的名字是韓烈沒錯……陛下深夜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趙光毅不答,反而低低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別那么緊張。你在戰(zhàn)場上英勇的身姿,朕可是看在眼里。」
韓烈的心跳猛地加快,他哪里敢放松?這可是一朝天子。
「是…是嗎……謝謝陛下夸讚。」
「好了好了,朕就開門見山了。」趙光毅向前一步,眼神銳利,語氣也凝重起來。「朕有個任務,想派你前往。」
韓烈屏息,雙拳暗握。
「陛下請講。」
「嗯,西北三里外,遼軍的后勤隊伍正緩緩行軍……」
韓烈眼神一亮,立即接道:「您是要我去探勘?」
「哈哈哈,真聰明。」趙光毅點頭,眼中帶笑,「朕果然沒看錯人。」
帳內(nèi)火光跳動,映在他們臉上,韓烈看見趙光毅眼中的那一抹熾熱——不只是對勝利的渴望,更像是一種不甘沉寂的火焰。
「那里,將會是我們東山再起之地。」趙光毅低聲道,「還有你那日喊的那句‘列陣’,朕記得很清楚……那股氣勢,朕深有感觸。我宋軍,正需要你這樣熱血的兵卒。」
韓烈雙目泛紅,血液幾乎沸騰。
他想起戰(zhàn)場上殘兵斷旗,也想起自己拔劍吶喊那一瞬的絕望與堅決。
「這任務很危險,你愿意嗎?」趙光毅凝視他,語氣前所未有地認真。
韓烈?guī)缀跏敲摽诙觯骸冈敢猓榱吮菹拢矠榱舜笏危 ?
「好!有骨氣。」趙光毅大笑,聲音震得帳篷帷幔微微顫動。「明日一早出發(fā),你先下去歇息吧。」
韓烈再度叩首,聲音堅定。
「謝陛下!」
他起身退下,掀起帳簾的剎那,夜風撲面而來,捲起地上的塵沙。
黑夜依舊漫長,寒風依舊凄烈,但他的腳步,已無半分遲疑。
次日午時,暑氣熾人,韓烈?guī)еw光毅的密令潛行至西北三里外的高坡。
腳下是枯干的黃土與零落的矮灌木,陽光灼得人眼微睜都費勁,汗珠早已濡濕了衣領(lǐng)與手背,他匍匐在熱得滾燙的石地上,目光緊緊盯著坡下那片營地。
那是遼軍臨時搭建的糧倉,營帳整齊,倉棚用硬木與獸皮搭就,足見規(guī)模不小。
粗略估計,周邊巡邏士兵約莫五十人,全副武裝,戒備松懈卻不失警覺。
更讓人心沉的是,營地東側(cè)圈禁著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男女老少加起來恐有三百馀人。
韓烈眼神沉了幾分——皆是漢人,眼神空洞,有的虛坐在地,有的伏身喘息。他甚至聽見風中夾雜幾聲虛弱的對話聲,來自某個角落。
「好累啊……」
「別說了,小心那些遼人聽見。」
「唉……我大宋什么時候才能支棱起來啊……」
「是啊……聽說前幾日宋軍又被偷襲得潰不成軍了……」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如同夏日風里浮動的熱浪,虛軟卻刺耳。韓烈緊咬下唇,指尖緊扣著土石,幾乎掐出血來。
這些話,他太熟悉了。
那種無奈、那種壓抑、那種早已不敢期待光明的語氣,他不愿再聽見。
韓烈將最后一眼深深刻在腦中,便俯身滑退,躲入坡后干枯的荊棘之間。
他動作輕盈,腳下幾乎不發(fā)一聲,沿著來時路原路折返。
午后的陽光更加毒辣,汗水糊住雙眼,嗓中也干得快要冒煙。但他咬牙堅持,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三百多條命,不能白白困在那里。
回到宋軍駐地時,夕陽已西斜。
營帳前的旌旗在熱風中招展,哨兵見他歸來,立即通報。沒多久,他便再度跪坐于那座熟悉的營帳之中。
火光依舊搖曳,趙光毅依舊背手立于帳內(nèi),目光如炬。
「回來了?」
「回來了,陛下。」
韓烈挺直身軀,雙膝一沉,語氣帶著克制不住的焦急與熱度。
他語速漸快:「更關(guān)鍵的是——東側(cè)關(guān)押有三百馀漢人百姓,皆為被擄之民,狀態(tài)虛弱,恐撐不久……」
趙光毅眉頭一挑,緩緩轉(zhuǎn)身,眼中神色難測。
「三百人……你看得清楚?」
「確定無誤。」韓烈低聲道,「他們……有的甚至無法站立,只能虛坐在地。有的,還在喃喃說著……說著,宋軍潰敗的事……」
「但陛下,除此之外我還發(fā)現(xiàn)那些被擄之民都配戴著土地公護身符。」
「小的已探明敵情,營地設(shè)于西北高坡下方,倚地勢為屏,糧倉以硬木與獸皮構(gòu)建,堅固簡樸。外有五十兵巡邏,雖不森嚴,卻條理分明,輪班每四個時辰更替一批,每批約十五人左右。」
他聲音壓低:「水源位于營地北側(cè)一處凹地,乃一條湧泉,清澈可飲,另有木桶與水槽備用,應為主力汲水處,日間有人守看,入夜后巡防稍疏。」
「更關(guān)鍵的是——東側(cè)關(guān)押著三百馀名漢人百姓,皆為被擄之民,形容憔悴,虛弱不堪,恐怕?lián)尾涣硕嗑谩?
趙光毅聞言,眉頭微挑,緩緩轉(zhuǎn)身,眼中神色晦暗難辨。
「三百人?你確定看得清楚?」
「確定無誤。」韓烈沉聲答道,「他們有的已無力站立,只能虛坐于地;有的,仍在低聲喃喃……說的是,宋軍潰敗……」
他停了片刻,又壓低聲音道:「陛下,還有一事——那些被擄之人,幾乎人人頸間佩戴土地公護身符。」
語畢,帳內(nèi)一時寂靜。
燈火跳動的聲音清晰入耳,趙光毅久久未語,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壓抑。
土地公……宋代百姓最信這個。
卡車引擎聲像雷,大燈像神目,若在子夜‘顯靈’,配合土地公托夢的流言,定能瓦解遼軍與漢民的心理防線。
良久,他開口,聲音沉靜而帶力:「你說,他們在說宋軍潰不成軍?」
「是。」韓烈低頭不語。
「那你怎么想?」
韓烈猛地抬頭,眼中血絲浮現(xiàn)。
「我想……讓他們看看,我大宋還有人還有骨氣。哪怕只是一場小勝,也要讓他們知道,大宋還能打!」
趙光毅聞言一笑,并非嘲弄,而是欣慰。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韓烈肩膀。
「很好。你說得對。光靠朕一人,是支不起這江山的。但若人人如你——那朕,便有翻盤的可能。」
他走回書案,展開軍圖,手指落在西北高坡一帶。
「韓烈!」
「小的在!」
韓烈疾步上前,單膝跪地,心頭猛然一震——他聽得出來,那聲呼喚中,藏著不同尋常的緊迫與決斷。
趙光毅沉聲道:「朕要你提前潛入敵中,散布山神顯靈之說,擾亂軍心;三日后,朕將與百噸王一同設(shè)法激起那三百百姓的斗志,喚醒他們的血脈與骨氣。若能成功,或可奪回一線生機;若無效——」
他聲音一頓,眼神如刃,直刺韓烈。
「你便帶領(lǐng)二十親兵潛伏于營地四周。一旦時機未至,你便立刻起事,領(lǐng)兵強襲,以武力拔營、斷其根本。」
韓烈心頭劇震,血脈翻湧。他明白,這不只是一次奇襲,而是一場豪賭——賭上天子的威信,賭整場反攻的命脈。
他深深叩首,額貼冰冷泥地,聲音如鐵,毫不遲疑:
「小的——誓死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