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德拉文的心聲
- 成為魔法少女的卡牌
- 栗知君
- 2129字
- 2025-07-22 00:02:00
我是魔族德拉文。
永饑之主麾下的第五魔將。
我率領四個魔族精英,自魔王城跋涉而來,穿越無數城鎮,除掉了不少阻攔我們的冒險者。
我們的使命很簡單——潛入這片名為伊修塔利亞的國度,取代他們的國王。
皇城里面有我們的接應。
只要我們成功抵達,便沒有人能阻擋。
此刻,我們藏身于王城附近的小村莊——辛特拉。
這里林木幽深,霧氣彌漫,是絕佳的蟄伏之地。
最關鍵的是,這個村子距離皇城僅有一步之遙了。
就快成功了!
可越是靠近人類的核心領域,隱藏便越困難。他們的圣騎士巡邏愈發頻繁,空氣中總是摻雜著偵測魔力的波動。
幸好,我隊下的馬基拉參透了擬態魔法。
如今在人類眼中,我們不過是五個冒險的旅人——至少外表如此。
可即便皮囊偽裝得再完美,我依然無法理解人類的語言,更無法模仿他們那虛偽的笑容。
他們交談時嘴角上揚的弧度、眼底閃爍的微妙情緒......這些對我來說,比最復雜的魔法術式還要難以參透。
為了完成這次至關重要的任務,為了侍奉永饑之主,我們仍在不斷鉆研、完善對人類行為的模仿。
我們觀察、學習、調整,直到這副皮囊之下,連最細微的肌肉顫動都能以假亂真。
我讓我的小隊在森林里偽裝成人類歇腳等待,我親自去完成最后一個任務——獲取進入皇城的通關憑證。
為了偽裝地更像人,我們甚至買了不少人類食物,雖然他們的食物,味如嚼蠟,惡心至極。
到了,辛特拉村。
在我眼中,村里的一個個人類,不過是一個個猩紅色輪廓,在我的視界里扭曲蠕動,像一堆行走的腐爛樹枝。
很快,我鎖定了目標——一個胸口跳動著黃色光斑的衛兵。他腰間懸掛著通關憑證,是我們需要的東西。
嘖,真想捏碎他的喉骨。
他的生命呈現出松弛的橙黃色,毫無戒備。我甚至能看清他肺部隨著呼吸擴張時,那團污濁的熱霧如何從鼻腔噴出。
如此脆弱,如此...容易折斷。
但永饑之主的命令束縛著我。
“這位大人。”我讓聲帶振動出人類式的諂媚頻率,偽裝的面部肌肉拉扯出一個符合他們社交習慣的弧度。
我能感知到自己的“笑容”像一灘融化的蠟,毫無人類應有的變化。而那個衛兵——居然對此毫無察覺。
愚蠢的生物。
就連這期間我拿走了他的通關憑證,他都毫無察覺。
回去森林的路上,我抬頭望著天空。
我不明白。
魔族,生來便比他們強壯,比他們迅捷,比他們更懂得力量的本質。可他們卻能用石頭壘起城墻,用謊言編織法律,用可笑的“道德”把自己捧上神壇。
很快,他們就會明白——
高墻終會崩塌。
而魔王,才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統治者。
......
可是。
當我一踏入森林,我就感知到了變故。
我麾下精英們的氣息全部消失了。
不是隱匿,不是轉移,而是徹底的湮滅。
四道曾經洶涌的魔力波動,此刻只剩下稀薄的殘渣,像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抹除。
這不可能!
我麾下四人,是永饑之主麾下的精銳,是撕裂過無數勇者防線的噩夢。
可如今——
他們死了。
而且,死得很快。
我的復眼在黑暗中調整焦距,魔能視覺穿透灌木,捕捉到了讓我永生不會忘記的一幕。
三個身影,正站在林間空地上,而他們的腳下,是正在被瓦解的魔族殘軀。
而最可怕的——是那個紅發的少年。
他站在那里,周身纏繞著赤紅的能量渦流,那光芒在我的視界中如同超新星爆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明亮的光團。
那一刻,我聽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對話。
「阿斯洛,都跟你說了別每次一個人就直接沖上去!」
紅發少年摸了摸頭:「這不是,看到魔族很興奮嗎......」
他...居然是一個人就殺死了我四個精英?!
我的復眼倒映著他緩緩抬起的劍鋒——那刃口流轉的寒芒讓我提前嘗到了被貫穿的痛楚。皮膚下的肌肉不自覺地痙攣,三年來第一次,永饑軍團最精銳的魔將產生了名為“害怕”的情緒。
難道吾等的任務...多日的蟄伏......
要在此刻化為灰燼么......
我該如何答復永饑之主?
......
逃。
作為魔族,我的身體本能做出了反應——轉身。
森林的陰影成了我唯一的庇護,枝椏抽打著腳底,腐葉在腳下碎裂,我不再維持那可笑的人類形態,魔軀徹底解放,以近乎燃燒生命的速度狂奔。
快、再快一點——!
趁他發現我之前。
幸好,他沒有追來。
是因為不屑?還是說,他在原地埋伏我?
那樣的能量光團,如此短時間就殺害了四個我族精英,他的目的絕不可能那么簡單。
他一定還在伺機,要連同我一起殺死。
......
我錯了。
我曾嘲笑人類的脆弱,鄙視他們的虛偽。
可現在......
那個紅發少年體內涌動的力量,是比魔族更純粹的能量。
幽暗的洞窟深處,我蜷縮在腐土與巖縫之間。
偶爾,地面會傳來震動——是人類的腳步聲,還是那個紅發怪物殘留的能量余波?
我將魔息散步在整個森林,只要我想藏匿,沒有人可以找到我。
躲。
只要躲著,他就找不到我。
曾經撕裂過勇者鎧甲的手,此刻卻只能刨開潮濕的泥土,翻找著地底蠕蟲和盲眼蜥蜴維持生命。
那些低等生物在齒間爆開的腥臭感,混合著滲入地縫的雨水一起咽下——何等諷刺,永饑軍團第五魔將,竟淪落到與腐土中的螻蟻爭食。
每當有甲蟲的硬殼硌碎在臼齒間,我都會想起那個紅發人類睥睨的眼神。
時間失去了意義。
或許是三天,或許是三個月。
又或許,是三年。
我意識到,再躲下去,我會像條脫水的蠕蟲般腐朽。
終于——
我爬了出來。
天光刺入瞳孔的瞬間,我幾乎要咆哮出聲——不是出于憤怒,而是饑渴。
對血肉、對魔力、對殺戮的、近乎瘋狂的饑渴。
我伸展肢體,第一時間掃描著四周。
熱感視界中——沒有那團毀滅性的赤紅。
他們走了。
我的喉間溢出粘稠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究還是我贏了!
那么,我的第一個獵物,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