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
- 詭異修仙,舊日叩仙門
- 龍鱗馬
- 2343字
- 2025-06-01 15:49:49
凌宇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因為那道冰冷刺骨的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游走,想要窺視他的一切。
就好像是一個貪婪的海盜對自己的財寶那般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又仿佛是一條無形的毒蛇正拼命的往他身體里鉆,恐怕下一刻就要將他給穿透、撕碎。
可他的皮膚卻如同一道堅韌的屏障牢牢的將這種感覺給擋在了外面,使其無法侵入半分。
二者就這樣不斷僵持著,誰也無法奈何誰。
這種感覺一直到他走到自己家門口時才緩緩散去,這時凌宇才能稍微解開了那緊鎖的眉頭,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心情。
思考了片刻他到底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家伙絕對發現了自己的特別之處。
并且同時祂并不希望自己暴露祂的秘密。
也就是那個肉塊。
“李嬸肚子里那個所謂的海神賜福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搖了搖頭暗自嘆息:“還以為那家伙只能在祭壇附近活動,看來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看來自己這生活了十七年的村子里似乎還隱藏著不少我不知道的秘辛啊。”
與漁村鯨骨所造的房屋不同,凌宇的家卻是極為罕見的土木結構。
房子顯然有些年頭了,但仍能看出建造時所使用的木料都是年份上好的料子,若非富貴人家恐怕難以負擔。
而凌宇自小就住在這里,當年他被外出捕魚的村民撿回來后就一直安置在這座房子里。
可以說他能順利長大成人也全靠了這一村的淳樸村民們細心照料。
但為什么在這種村子里突兀的會出現一座這般獨一無二的建筑呢?
凌宇還小的時候曾問過村長,不過村長卻沒有正面回答他。
只是瞇著眼笑著說了這么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東西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
后來他才知道,自己住的這座房子其實是原來村子里供奉海神的神廟。
以前修建的時候可是家家戶戶出錢出力費了好大的勁才得以竣工的。
而當祭海井旁的祭壇修建起來之后,這座海神廟也就被隨之廢棄了,一連空置了許多年,直到凌宇住進來時才匆匆修繕了一番。
凌宇不解這花費不小的神廟就這么讓它空置了,屬實是有點浪費。
但他曾聽村民們說過這么一段話:“石像雖然離開了神廟,但海神卻一直都在?!?
建筑這種東西很奇怪,平日里如果有人經常居住或者打掃,基本上可以管個百八十年不倒。
可一旦沒有了人的生氣后,房子也像失去了活力一般,短短數年便會荒蕪破敗、搖搖欲墜。
凌宇伸出手輕輕的撫過了那斑駁的墻壁,抬起頭細細品味著眼前的老屋。
這是座由破敗廟宇改造的漁村老屋,殘存的飛檐翹角仍帶著昔日的香火氣。
褪色的朱漆門框上,原先刻著“風調雨順”的匾額被鋸成兩截,成了晾曬魚干的橫桿。
墻面的彩繪斑駁處露出幾筆龍鱗紋樣,如今已經爬滿了曬海帶的竹架。
漁村地勢平坦,修建的鯨骨房屋又普遍不高,即便隔了老遠仍然無法將那祭壇之上的海神石像給完全遮擋。
凌宇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模糊不清的海神石像隨后推開門走進了家里。
正廳改作的灶房里,原先供奉神像的龕位此刻正嵌著柴火爐,熏黑的灶臺依稀可見那蓮花座的浮雕。
那祭壇之上的海神石像便是從這個地方搬走的,凌宇走到柴火爐前隨手將幾根木柴丟入其中。
不一會爐子便燃起了明亮的火焰,連帶著廚房將原本黑漆漆的內屋都給照了個透亮。
抬頭看去,梁柱上纏繞的漁網蓋住了褪色的八卦圖案,每當海風穿堂而過,椽子上殘存的銅鈴便與晾掛的魚鲞輕輕相撞發出“叮叮”的脆響。
凌宇穿過灶房走進里屋,將身上的臟衣服解下后便隨手丟到了一旁的板凳上。
里屋的木床是拆下的神龕隔扇改制的,只墊著一層發黃的棕繃,床頭還釘著三塊拼接的雕花窗欞。
墻角堆著的陶甕上還殘留著“香油“的字樣,現在卻被他拿來腌著咸魚。
此刻的凌宇徹底的放松了自己緊繃的神經,一屁股坐到了窗邊的床沿上。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細細回想起了這短短的半天時間里發生的一切。
先是自己的暈癥莫名頻發,接著又看到了漁村里的鯨骨房屋發生變異,然后是小福他娘在屋子里的怪異舉動,再之后便是祭典時出現的詭異景象了。
那村民被珊瑚狀骨刺刺穿臟器和血肉卻活動自如,自己的皮膚之下埋藏不是筋骨而是扭曲的血肉。
可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便是那海神石像以及自己頭痛欲裂時看到的海底城市。
“古老的城市拉萊耶,埋葬著沉睡的神靈......”
一個念頭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他猛地深呼吸了兩大口氣。
凌宇接著又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生活的這個村子里經常會出現一些不對勁的東西,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卻的確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左手虎口處的疤痕,但這次卻沒有在海邊之時所感受到的那股酸脹與酥麻之感。
有的只是那如同砂紙般粗糙的皮膚觸感,就好像那根本就是一道再普通不過的傷口而已。
他慢慢撫摸著那道疤痕,感受著傷口處傳來的淡淡觸覺。
拇指和食指中間那塊肉被一道褐色的疤給橫著劈開了,就跟干巴了的樹裂紋似的。
這疤邊兒上全是鋸齒狀組織增生的,中間還凹下去一塊,看著像是被火燎過后又讓風給吹干了。
并且摸起來糙手得很,顏色發暗,倒像條蟄伏的蜈蚣沉默地趴在手上。
可盯著這道舊疤凌宇卻陷入了沉思,這么大一條傷口自己是怎么搞出來的?
雖然對于每天都要捕魚干活的漁村孩子來說磕碰擦傷是難免的事,可對于這道疤痕,他卻絲毫沒有一點印象。
是拉網的時候被漁網刮傷?
殺魚的時候不小心劃到?
還是劈柴時飛濺的木刺扎入了血肉?
要知道在虎口這么重要的地方受傷,至少有好幾天得包扎好養傷不能活動,可他卻偏偏沒有任何關于它的記憶。
就好像這道疤自然而然的就出現在那里了。
想到這里,凌宇猛地站起身翻開了搭在凳子上的外衣,隨后一把抽出了用褲腰帶別住的剔骨刀。
“是真是假,我自己看個清楚!”
他咬緊了牙關瞄準了舊疤狠下心來直接一刀劃了過去。
刀刃劃過時,先是一陣冰涼如蛇信舔過的觸感,緊接著是尖銳的刺痛,像是一根燒紅的鐵絲突然扎進肉里。
但他可不傻,這一刀并沒有下重手,約摸著僅是將表皮給劃開了能看到下面黃黃的脂肪。
接著凌宇用刀將傷口處的皮膚挑開,看著涓涓流出的鮮血,他咧著嘴笑出了聲:“我果然不是什么怪物......我是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