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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請賊以入甕

中軍主陣。

除卻指揮使司所轄指揮同知、指揮僉事,以及兩衛(wèi)千戶所各屬千戶、百戶、總旗官等軍官外。

朱常瀾另攜左夢梅、薛千山,并有龐、李所率本司所屬儀衛(wèi)乘馬緩行。

但在眾人身后。

還另隨有一架鸞車。

隨著車身之上鸞鈴咣當(dāng)響起。

其上數(shù)名歌舞坊之藝妓,手持各色果鮮——如應(yīng)季所產(chǎn)之枇杷以及冰窖蠟封之法鮮存的蘋果葡萄等——于車上胡亂嬉戲。

玩鬧之間盡在故作嫵媚姿態(tài),并時不時地偷瞟世子動向。

除去少部分儀衛(wèi)親信,以及可信家丁,還有左夢梅、薛千山等人之外。

朱常瀾在其余軍士眼中,仍不過是一好色紈绔之世子。

此番調(diào)用世子鸞駕、雇傭坊間女子等行事。

自是為了將這戲碼做個全套。

況且這三千余人之隊伍縱列,再加上軍中馬匹、糧草物資以及配屬戰(zhàn)車等,行陣將近有四里之長。

而朱常瀾所處中軍之位,周遭盡是自家親信以及高位軍官,尋常軍士近身不得。

位于前后軍陣之中的他人暗樁,只能遙望打探,并不能切實看清朱常瀾之具體動向。

所以此番倒也不用太過假戲真做。

只要讓這些小娘子動靜鬧大些就行。

朱常瀾還打算于之后再尋個空檔,令大軍停下休憩。

進而縱容軍中之暗樁。

將此中諸事消息,以及自己所處方位,盡數(shù)遞送給賊寇主力。

從而令敵人心中滋生驕橫輕視之意。

一想到這,朱常瀾心中不禁惋惜道:

“等這幾日徹底于府衙眾官面前嶄露手段后,原主刻意自污留下的惡名大抵就要失效,今后可找不到這么好的偽裝借口了。”

除此之外。

由于朱常瀾所擁有的無奏朝廷而出城之特權(quán)尚有一日期限為約束。

故此間剿賊諸事必須從速進行。

而通過此番假淫示弱并以自己為餌料,之后再引得三千軍士“誤入”一插翅難飛之險地,定能將賊寇主力悉數(shù)引來。

“薛指揮使,適才你所言稱,這王府護衛(wèi)指揮使司自先前合營之后,就一直處于哨戒之中,確實未曾見得有常澄所提及者潛入?”

朝城西方向行進途中,朱常瀾騎于馬上再度向薛千山打趣道。

此情況事關(guān)剿匪方略成敗,早在先前暗中托付朱常澄探查時,這襄陽護衛(wèi)指揮使司所轄軍士之情況,大抵都已被初略篩查過一遭。

最起碼。

以薛千山為核心的指揮使司及各衛(wèi)所軍官,姑且還算是信得過。

至于尋常軍士,由于人數(shù)眾多,根本不可能雜短時間內(nèi)全部細(xì)審。

故而朱常瀾暫且假定了這批軍士之中,已經(jīng)有人被收買為暗樁。

至于為何自己大致清楚情況,卻還要向薛千山作這番詢問。

除了打發(fā)行軍途中無聊時間外。

也是朱常瀾想要趁此機會,多多揣摩下這薛千山之為人態(tài)度。

看看是不是真如自家老頭上旬密談時所說那般。

“殿下還請放心,本身我王府護衛(wèi)所屬軍屯,就與尋常百姓人家相隔甚遠(yuǎn)。”

“那日福清郡王遣送令旨后,卑職更是暗中細(xì)細(xì)排查了一番,襄陽衛(wèi)左所下轄軍戶今日皆在忙碌軍屯春耕,未曾與殿下點名之人有過來往。”

“至于安陸衛(wèi)右所合營軍戶,為防王府差事泄密,自合營之日起,卑職就命麾下與其劃界行事,兩方人馬不得混雜交際。”

看著薛千山言之確鑿的樣子。

朱常瀾便姑且決定信他一陣。

按老襄王先前所提及的三司主官之秘辛。

儀衛(wèi)正宋煉忠于襄藩一脈所賜之恩遇,但其人忠誠僅限于老襄王一人,若是將來朱常瀾掌權(quán)主事,不見得會聽令于自己。

左長史鄭泌經(jīng)視數(shù)十年君臣相知為珍寶,骨子里卻是個因循守舊之腐儒,能有現(xiàn)在這般配合朱常瀾行事之態(tài)度已屬不易。

至于這指揮使薛千山。

雖說其人表面上表面浮夸推諉,實則心思縝密非常。

可稱三人之中最為恪守為臣之道義者。

有他這般保證在,大抵是出不了什么差錯。

“如是就好,不過要是真有什么禍?zhǔn)掳l(fā)生,本世子這條小命,可就倚仗薛指揮使了。”

“看殿下這話說的,真遇到這般情況,那卑職拼了命也要背著殿下逃回襄陽才是。”

閑言碎語之間。

數(shù)千人的隊伍繼續(xù)浩蕩行進。

終是抵達(dá)襄陽城西十余里處之驛路要沖處。

為給家丁之中暗樁騰出送信之空檔。

朱常瀾隨即命左右發(fā)令道:“各陣諸營,就地休息半個時辰!”

待軍令傳達(dá)。

前后軍陣在各旗官之調(diào)度下,從并列四縱之行軍陣型逐步收攏,并令其中軍士,各自坐于驛路兩旁的枯萎山林之中休憩。

末了。

待時間將近。

李典仗終是取來了一份暗信消息:

“殿下,先前暗插的那四個潑皮,方才用鳥哨聯(lián)絡(luò)尾隨賊寇探查的儀衛(wèi)弟兄。”

“說是另有一路賊寇主力自鄖陽方向加入其中。正要往我等方位撲來,約莫三個時辰就將殺至!”

“粗略估算,此番合兵后賊數(shù)已達(dá)五千余眾,且觀其人言行舉止及手中裝備品相,絕非一般流竄賊寇可相比。”

五千余人,正好是王承曾先前被伏擊殲滅的衛(wèi)所軍士數(shù)量。

“看來還真是沖我來的。”

篤定賊寇目標(biāo)為自己后。

朱常瀾隨即佯裝毫不知情之模樣。

以自身廣為他人所熟識的紈绔色胚形象。

借口本次剿匪,乃是占用了自己離城游玩之次數(shù)。

強行命令三千余眾大軍,隨自己一道入得隆中山下襄藩陵寢。

為自己那位已歿母妃行四時之春祠祭拜。

........

待得休憩結(jié)束。

三千余軍士皆按照朱常瀾之要求,重整行軍隊列直入隆中山?jīng)_之地。

自幼生于遼東,后隨左良玉常行于山西、河南各地的左夢梅,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山間景色。

環(huán)伺而望。

只見此地附近,有隆中山、樂山、大旗山、小旗山等大小十?dāng)?shù)座山巒環(huán)繞。

可謂山巒起伏、溝壑縱橫。

眾山夾塞之間另成一山?jīng)_之平地,僅有一道羊腸隘口供人出入其中。

此地便是傳聞諸葛臥龍隱居之所在。

“久聞南陽、襄陽二地,自古以來皆在爭論昔日漢丞相武侯諸葛孔明之隱居所在,不知殿下對此可有何種高論?”

聽到這左夢梅看似無心地挑起兩地爭端之話題。

朱常瀾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襄陽人,自是要將個人所搜集之論證悉數(shù)講出:

“自古皆言襄陽無西,這城西二十里之地,后漢時曾屬南陽郡鄧縣故地,幾經(jīng)沿革變遷,如今卻是留下了南陽、襄陽二地之爭端。”

“當(dāng)年張江陵過襄陽、南陽時,時先襄靖王殿下與先唐端王殿下,拜會之余亦是先后與江陵論道其中典故。”

“南陽臥龍崗雖有世宗皇帝手書,但其地界歸屬乃是曹孟德所竊占之宛城,諒得劉先主尋訪隱士也不會甘冒此等風(fēng)險。”

“且諸葛武侯之好友、妻子、恩師、岳丈以及叔父居所,皆在襄陽。其中紛擾復(fù)雜,兩地皆是難以說清。”

左夢梅見狀接話道:“聽殿下之言語態(tài)度,想必也是遵從襄陽之論而排斥南陽之說?”

“我的態(tài)度?”朱常瀾笑道,“能為本地引來游客旅人,讓老百姓賺得些許錢兩就行,其余俗名之事皆隨它去。”

“但看殿下先前之言論,可不像自稱的這般灑脫不羈,只有心里惦記,才會這般費心考證。”

朱常瀾立于愛駒馬鞍之上回道:“畢竟我乃襄陽府人士,雖不喜與他人爭辯此事,但若是遇人提及,自當(dāng)要為家鄉(xiāng)辯駁幾句。”

之后。

眾人又是于隆中山?jīng)_之間一陣復(fù)行。

終是抵達(dá)襄藩所據(jù)之陵山——隆中山。

弘治年間,襄簡王朱見淑覬覦隆中山勢奇秀,并有臥龍隱居之典故。

故強行毀壞古跡草廬、驅(qū)趕原住農(nóng)戶。

將這隆中強行占為襄藩主脈陵山之所在。

在原來的歷史線上,李自成攻破襄陽之后,一把火將此地的襄王陵寢全部焚毀。

僅剩下襄簡王的一座空墳土包獨留于此。

真可謂“荒冢一堆草木了”。

“殿下,隆中之地陡峭突兀、前后不著,且周圍被群山環(huán)繞,若是賊寇突然殺來,我等選此地開戰(zhàn),豈不是有被困死于此處之風(fēng)險?”

對于薛千山這等警告之言論。

朱常瀾卻是未作任何解釋。

待各部軍士、營兵、家丁全數(shù)進入這隆中山?jīng)_之地后。

朱常瀾通過薛千山,對護衛(wèi)指揮使司下轄左右兩千戶衛(wèi)所下令道:

“命襄陽衛(wèi)左所之軍士,繞此山崗之中圍建護擋柵欄,以作修復(fù)拱衛(wèi)襄藩陵山之用。另命安陸衛(wèi)右所之軍士外出尋訪,于周遭山中搜捕牲畜,為我母妃尋些活祀來。”

【最近單位加班事多,后續(xù)章節(jié)所存草稿來不及校對增補,暫且將此章分為兩半,其余所欠字?jǐn)?shù)明日一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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