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富貴的詢問，陸衍并未回答。

但王富貴已經明白了陸衍的答案。

“你個老小子，一把年紀了還是這么不安分。”

王富貴一把勾住陸衍的脖子，道：“不過我和你說啊，不把鐵柱帶入門，你可不能走。”

“好。”

陸衍淡淡一笑，體內法力如同浪潮般洶涌流轉，但都被月影法衣遮蔽，根本看不出來。

又花了三年時間，總算是要邁入煉氣九層了。

為了更好的提升，王富貴干脆帶著林鐵柱住在了紅葉別院。

陸衍自然無所謂，徑自回到煉丹房準備突破。

相較于煉氣八層，煉氣九層的突破明顯困難了一些。

服用玉髓丹的后遺癥已經開始逐漸顯現，隨著法力運轉速度提升，那種滯澀感也越來越強。

不過這對如今的陸衍來說并不算什么。

三年時間里，他有意識的打磨自己的神識，早已到了煉無可煉的地步。

他無法判斷自己神識的境界，但只要能幫助他度過瓶頸就足夠了。

陸衍心念一動，強大的神識頓時覆蓋全身，牽引著法力運行周天，強行沖開經脈中的所有阻礙！

轟！

驀然間，陸衍感覺體內一陣轟鳴，仿佛破開了什么枷鎖一般。

法力逐漸趨于平穩，帶動氣血一點點淬煉肉身，然后又再次反饋給法力。

“成功了！”

陸衍松了口氣，步入煉氣九層，法力和氣血再度得到淬煉，遠非之前可比。

以他如今的實力，在青葉坊除了幾個筑基，無需懼怕任何人。

但這種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閃過一瞬，就被徹底抹消了干凈。

連筑基期都沒辦法在龐斑面前走過一個回合，他這個煉氣九層又算得了什么。

一念及此，斂息術悄然發動，月影法衣也會激活，將他的法力波動再度掩蓋了下去。

隨后，他便沉入鏡中世界，爭分奪秒地熟悉新的境界。

……

半天后，陸衍退出鏡中世界。

風靈劍和棺材釘同時從袖中飛出，一青一黑兩道流光在屋內交錯盤旋。

風靈劍輕盈如風，棺材釘陰冷詭譎，兩件法器如臂指使，在方寸間畫出凌厲軌跡。

突破煉氣九層之后，他的神識總量再度提升，對法器操控也越發自如。

只是……

陸衍心神下沉，腦海中浮現出丹田景象，卻如同霧中窺景，看不真切。

他雖然靠著強大的神識成功沖破了瓶頸，但那些“阻礙”并未消失，而是盡數積累到了丹田處。

而筑基所在，便是丹田！

“看來這才是破階丹藥最大的隱患。”

陸衍若有所思，服用破階丹藥之后，經脈內便會出現阻礙物。

服用的越多，在每個境界停留的越久，阻礙物也會越積越多。

即便突破小境界，這些阻礙物也不會消失，而是會盡數累積到丹田處，切斷筑基之路。

“好在我服用的是精品玉髓丹，突破效率也不低，應該還有辦法解決。”

陸衍吐出一口濁氣，將周身法力收斂，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封信函以及一塊玉佩。

兩年多前，秦玉京成功完成了晉升任務，如今已是赤劍宗執法堂的執事了。

這些則是他親自送來，算是陸衍幫他煉制春雨化雨丹的報酬。

不過陸衍至今還沒想好是否要使用這份禮物。

“先留著吧，或許也是條退路。”

陸衍收起信函和玉佩，隨即離開煉丹房。

王富貴已經去執行任務了，而林鐵柱則是早早起床，認真煉丹。

這份勤勉勁，比起陸衍當年也不遑多讓。

陸衍并未打擾林鐵柱，只是在其身后觀察了一陣便不再多看。

林鐵柱性格踏實穩重，只要繼續保持，再加上他的經驗相助，成就中品丹師不是問題。

至于上品丹師……就得看命了。

畢竟有些事情，真的得靠天賦。

砰！

就在這時，別院大門突然打開，卻是林青瑤沖了進來。

“陸……陸師，我突破了！”

林青瑤臉上滿是喜色，手中還捧著一顆瑩潤丹藥。

那是林家的玉露丹，陸衍并不會，不過也能看出一二。

林青瑤的確突破了。

驀地，陸衍展露出笑顏。

見到陸衍這般模樣，林青瑤這才反應了過來，原本突破的興奮勁也少了一半。

陸衍和林家的契約她清楚，只要她晉升上品丹師，契約就會結束。

也就是說，陸師要走了？

她沒問，陸衍也不說，只是如同以往一樣繼續指點煉丹。

……

“陸丹師，這些年在我林家待得可還習慣？”

林沐風滿臉和煦笑容，給陸衍倒了杯茶。

“得族長照顧，相當習慣。”

陸衍接過茶杯，微微一笑。

“這些年多虧了陸丹師教導，小女這才能這么快晉升上品丹師。”

見陸衍不接話茬，林沐風便拿出一塊玉簡，推到陸衍面前。

“為表謝意，請陸丹師收下這份丹方。”

陸衍一愣，他并未隱藏自己要離開的想法。

雖然不曾明說，但林沐風肯定也看的出來。

這是還不打算放棄，想再拉攏自己一次？

“陸丹師別誤會，這份丹方無關其他，只是單純的謝禮罷了。”

林沐風看出了陸衍的顧慮，道：“無論陸丹師是走是留，都不會影響我林家與陸丹師的關系。”

“陸丹師若是得空，記得回來看看就好。”

“多謝族長，那陸某就不客氣了。”

陸衍聞言也不矯情，將玉簡收下。

之后林沐風又與陸衍閑聊了許久，待到有人上門，這才送陸衍離開。

“沐風，他還是不愿留下嗎？”

林人鳳從角落中走出，道。

“嗯，去意已決。”

林沐風嘆了口氣。

“可惜了，若是能將他留下，我陸家不單單能多出一名上品丹師，還能與秦玉京交好，這對我林家未來可是有著極大的幫助。”

“的確有點可惜。”

林人鳳同樣有些遺憾，秦玉京如今已是執法堂執事，并且還被一名內門長老關注，未來不可限量。

若是能通過陸衍與其搭上關系，至少可保林家百年平安。

“不過也無妨，陸衍雖然不愿留下，但有富貴在也是一樣的。”

林沐風很快釋然，道：“明明境界差距如此之大，卻還有維持這般感情，屬實不易。”

林人鳳深以為然。

龍不與蛇居。

像秦玉京這般筑基修士，是很難與煉氣修士維持曾經的關系的。

但陸衍四人卻是個另類。

不過這也不好說，等時日長了，這種感情也就慢慢淡了。

畢竟在筑基修士和煉氣修士之間存在著無可打破的隔閡。

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