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金手指怎么突然覺醒了？”

驚喜之余，陸衍心中也生出一絲疑惑。

他近來眉心一直脹痛得厲害，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古鏡開啟前的征兆。

可這古鏡既然一直存在，怎么到現在才開啟？

他近來并未做出任何特殊舉動，也不曾觸碰過什么古怪的物品。

“五十歲…五十而知天命…”

“莫非是因為這個！”

陸衍猛地一拍大腿，知天命，這古鏡難道就是他的天命？

這么晚才開啟，這金手指也不怕自己半路夭折了！

陸衍一陣罵罵咧咧，卻難掩臉上的興奮，忙不迭地研究起這份機緣。

他嘗試著以神識觸碰古鏡，頓時感覺有一股神秘波紋掃過周身，隨后鏡面上便浮現出一道身影，形體外貌與他完全一樣，就像是本體的鏡像一般。

陸衍若有所思，心神不由自主地沉入古鏡之中。

鏡中那個原本僵立不動的“自己”眉宇間頓時靈動起來，仿佛陡然間擁有了生命。

他嘗試了一番，發現這分身行走坐臥都不影響本體，彼此獨立卻又渾然一體。

這莫非是個雙開外掛？

他嘗試著在鏡中修行，卻發現分身修煉并不能使得本體修為提升。

有點雞肋啊……

這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照亮了他周身一丈之地，卻是和他煉丹房內的布置一般無二。

看著不遠處的煉丹爐和藥草，陸衍心中驀然升起一絲明悟。

“連物品也能復刻，那豈不是能在這里煉丹？”

熟練地架起丹爐，點燃靈竹木炭，將各種藥材逐一放入其中，然后激活法陣。

不多時，一股草木清香從丹爐中飄散出來。

“真的可以！”

陸衍心情激蕩，手上法力不由多輸出了幾分，原本的草木清香也被一股焦糊味取代。

火力太猛，這一爐丹廢了。

但陸衍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難過，反而掛滿了興奮之色。

他心念一動，鏡中世界頓時變回了最初的模樣，甚至連他分身的法力也盡數恢復。

“鏡中世界，無限重置……”

陸衍的雙眸越發明亮，神采中更是煥發出了初入修仙界時的意氣風發。

只要有古鏡在，他就可以不計損耗無限試錯，直到徹底掌握這門技藝！

“不過只有一丈之地，著實小了一些。”

陸衍嘗試著以神識影響古鏡，可古鏡卻絲毫不為所動，始終保持著一丈之地的復刻范圍。

或許得等到修為提升后才能有所變化了。

……

屋外，細雨綿綿。

陸衍自鏡中世界退出，看著煉丹房內那熟悉的場景，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站起身來，他來回踱了幾步，又重新坐下，將心神沉入古鏡之中。

意識再度與分身合二為一，鏡中世界也被重新照亮。

進入，退出。

進入，退出！

接連嘗試了數次，他終于確定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

“淡定，淡定……只是無限試錯而已，還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陸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剛才有嘗試著將鏡中世界的物品帶出來，但不出意外地失敗了。

也就是說，這鏡中世界只能幫他積攢經驗而已。

此念一生，陸衍便忍不住一陣自嘲。

“能有這等機緣已是大幸，怎可奢求更多？”

有古鏡助力，他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煉制玉髓丹的成功率。

只要能趕在石天生有下一步動作前煉制成功，正式成為一階上品丹師，他當前的危機自然迎刃而解。

屆時有足夠的資源支撐，他的修為或許也有機會更進一步。

想到這，陸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緊迫感。

他沒死的消息估計很快就傳回石天生耳中，說不得他很快就會派出第二批人來暗殺自己。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等等，時間？

陸衍看了看天色，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

他點上一根蠟燭，隨后心神再度沉入古鏡。

蠟燭被完美的復刻了出來，而陸衍則是安靜地蹲在一旁，看著蠟燭緩緩燃燒。

等到蠟燭燃燒殆盡，陸衍便第一時間退出鏡中世界。

在看到現實世界那根只燃燒了十分之一的蠟燭后，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緒再起波瀾，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鏡中世界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果然是不同步的！

從兩根蠟燭燃燒的程度判斷，應該是鏡中十日，外界一天。

也就是說，他不單單擁有無限試錯的機會，還擁有比旁人多十倍的時間來思考學習！

“天道酬勤，只要我足夠努力，長生久視也未必是奢望。”

陸衍咧嘴一笑，胸中郁氣一掃而空。

“不過依舊不可大意，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玉髓丹的事情。”

陸衍暗暗警醒，玉髓丹乃是一階上品丹藥，煉制難度極高。

要不然青葉坊也不會只有三名上品丹師。

他得抓緊時間練習了。

……

是夜。

鏡中世界。

靈竹木炭不斷釋放著溫和的火力，在陸衍控火訣的操控下均勻地分布到煉丹爐的每一處區域。

煉丹爐內溫度逐漸攀升，玉髓芝順利融化成液，其內雜質也被逐一剔除出來，化作廢氣排出丹爐之外。

但就在藥液即將凝丹的剎那，丹爐突然一顫，藥液也隨之炸裂開來。

這一爐丹又失敗了。

陸衍臉上無悲無喜，閉目回想片刻，便取出一本冊子記錄起來。

“凝丹時需要略微減少法力輸出，避免……”

類似的記錄在冊子上還有許多，幾乎都是他的失敗經驗。

但他臉上卻是看不到半點氣餒，反而還有些亢奮。

這種不需要顧忌資源和法力消耗隨意煉丹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修行三十載，他就沒打過這么富裕的仗！

收起冊子，陸衍抬手間將丹爐以及藥草盡數恢復，再次開始煉丹。

而這一次，他成功了。

陸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稍稍撫平心緒，繼續煉丹。

成功，繼續。

失敗，繼續。

……

外界方三日，鏡中已一月。

在歷經多次失敗與成功之后，他的身體幾乎形成了本能，一切都是那樣的行云流水。

陸衍退出鏡中世界，也不休息，循著身體本能指引，逐一完成各項步驟。

不多時，丹爐輕顫，一股沁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成了！”

雖然在鏡中世界已經成功了多次，但在現實世界中成功依舊讓陸衍頗為激動。

而當他打開丹爐的剎那，他更是一陣狂喜。

成丹三顆，這產量遠遠超出他的預期，其中一顆更是散發著晶瑩的靈光。

陸衍定睛一看，這顆丹藥色澤晶潤，還有三條渾然天成的丹紋。

一條丹紋代表一階下品，兩條則是一階中品，以此類推。

而他煉成的這顆三條丹紋圓滿無瑕，藥香四溢，赫然是精品玉髓丹！

一階上品丹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