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仿佛能終結紀元、重歸混沌的恐怖劍意攪動漫天功德金光!金光非但沒有被劍意撕裂,反而被那分寶崖盡數顯化法寶鏡像傳接至通天,化作劍河環繞通天奔騰咆哮!
通天立于劍河中央,衣袍鼓蕩,清氣如狂龍怒卷!昆侖上空,劍光與仙寶影交織,異象之盛,一時無兩!
三清接連成圣,三道貫穿天地的清氣象柱在昆侖之巔交相輝映,圣威疊加,幾乎要將洪荒的天穹都撐裂開來!
“玄都恭賀二位師叔,得證混元,圣壽無疆!”
“免禮!”
“免禮!”
三清各自一揮袍袖,遮起三座大陣,太極圖、盤古幡,劍陣圖祭起,玄都也是將羅盤祭起。閉門小會議就在此地開始。
“小玄都,師叔多謝你的分寶崖。”剛布好陣勢,通天就說道。
“師叔哪里話,小侄就是感覺您用分寶崖比劍陣更穩妥。”
“玄都此言有理,劍陣雖好,但難免偏頗,鋒芒太露,剛而易折。分寶巖確實恰好,能承大教之重,又不過分收斂。”元始贊道。
“剛才成道瞬間,吾借太極圖遮掩,并掐算了一次,三弟立教有隱患,本想要做提醒,哪知元始你也突然成道,未及提醒,還好玄都應對及時。”老子道。
“大兄所言,吾也詫異,本是要和大兄請教成道機緣,但是大兄成道之音剛落,小弟心神不控,突然就心神向天地承告。”元始解釋道。
“確是如此。”通天接道,“由此看來,小玄都前兩天的擔心并非妄測。還好我等有預備之策。”
原來,玄都回到昆侖,就和三清開了閉門會議,討論成圣的機緣和他推說羅盤的預警,告知三清通天壓教之寶的不妥。正好在女媧成圣的時候,三清和玄都都收到了一些功德氣,玄都就托言自己羅盤得到好處,蛻變并顯露機緣。
但是三清將信將疑,但又無法測算吉兇,只好說見機行事。等到感覺成圣的邊緣時,再開個小會,哪知還未給第二次機會,就突然成圣了。
分寶巖,本來就是玄都在紫霄宮時就給通天備著的,沒有和任何人說,連老子都沒說。沒有提前給,就怕莫須有的天道算計,哪知道剛有點想法,就有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
正要撤掉陣法,老子揮手止住。
西方,須彌山。
此地貧瘠,靈氣稀薄遠遜東方。八寶功德池旁,接引道人面黃枯瘦,愁苦之色深嵌眉宇,望著池中微微蕩漾卻難掩根基淺薄的功德池水。準提道人立于一旁,手持七寶妙樹,一向掛著笑意的臉上此刻也無比凝重。東方昆侖三股撼動乾坤的成圣威壓如同三座無形神山,沉沉壓在他們心頭。
“師兄……”準提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干澀,“東方三清接連證道,圣位……已近圓滿。”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吾西方貧瘠,氣運稀薄,若不行非常之法,永無證道之機!”
接引枯槁的手指捻動著一串黯淡的念珠,發出細微的摩擦聲,良久,一聲悠長的嘆息仿佛抽干了周遭本就稀薄的靈氣:“天道之下,當有一線生機。這生機,在愿,在行,在舍。當學老師大毅力。”
兩人目光交匯,無需言語,心意已然相通。一股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悲壯氣息自須彌山升騰而起。
準提猛地踏前一步,七寶妙樹綻放出前所未有的七彩琉璃寶光,直沖西方昏暗的天穹!他面容肅穆,聲音宏大莊嚴,如同立下亙古誓言,每一個字都引動西方貧瘠大地的微弱地脈與之共鳴:
“天道鑒之!吾準提(吾接引)!”
“今發大宏愿,立西方教!”
“第一愿:吾若證得無上菩提,所居佛土,無有地獄、餓鬼、禽獸、蜎飛蠕動之類!不取正覺!”
宏愿出口,整個西方大地轟然一震!無數細微的金色光點自貧瘠的山川河流、荒漠戈壁中艱難地滲出,匯聚向須彌山!
“第二愿:吾國眾生,皆具紫磨真金色身!不取正覺!”
“第三愿:吾國眾生,皆得他心智通!不取正覺!”
“第四愿……”
……
準提與接引的聲音交替響起,語速越來越快,宏愿一條緊接一條!每發一愿,七寶妙樹的光華便熾盛一分,接引身下的九品金蓮虛影便凝實一分!整個西方世界仿佛被這宏大悲愿撼動,無數年來沉淀的、近乎枯竭的靈氣被強行激發、燃燒!天空呈現出一種透支般的、病態的琉璃金色。
當最后第四十八大宏愿發完,準提的聲音已帶上一絲嘶啞,接引面如金紙,身形搖搖欲墜。他們幾乎榨干了自身本源,也透支了西方未來無量量劫的氣運根基!
“以七寶妙樹(九品金蓮)鎮壓氣運!西方教,立——!”
兩道微弱了許多、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透支意念的功德金光,終于自九天垂落!金光遠不如東方三清成圣時浩瀚純粹,反而顯得有些駁雜虛浮,帶著濃重的“借貸”印記。
高利貸。
金光灌體,準提、接引身上爆發出圣潔卻又透著幾分虛弱的琉璃寶光!枯寂的須彌山瞬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梵唱之音響徹西方,無數虛幻的菩薩、羅漢虛影在寶光中浮現朝拜。
然而,這盛大的異象之下,是根基的極度空虛。圣位雖成,卻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宏愿如枷鎖,沉重地壓在他們和整個西方教的未來之上。
玄都因為有三清陣法遮掩,省去跪拜之禮。洪荒天道下的眾生,除卻女媧、三清,今日俱是受到四次天道威壓的洗禮,知曉圣人之威嚴。在眾生心中種下圣人神圣威嚴之感。
“師父、師叔,您看天道如此行事……”玄都未盡言。
“宏愿……”元始喃道。
“西方二圣宏愿……這是老師的手段。”通天輕聲道。
“天道,老師……”老子望著虛空。
“師父,真的需要從長計議。”玄都看著老子道。
“嗯,是的,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