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塊材料
- 從無限轉(zhuǎn)職成就萬法道君
- 八面骰子
- 2006字
- 2025-06-05 13:38:41
吃飽了,哪怕只是幾個干巴巴的白面饅頭,也讓楊蔑重新活過來一般。
他已經(jīng)做好了挨打的心理準備,畢竟當面偷吃了人家的貢品,哪怕是留下了自己身上唯一的銅板人家也未必愿意買賬,反正認打認罰都沒有怨言。
挨一頓打,換一頓飽飯,值了。
再想想自己這副身板,有【不屈】和【堅韌】兩個技能墊底,怎么算都不虧,只要不被打死他就能慢慢恢復過來,但是餓急了可是真撐不下去。
然而那錦袍中年人童硯生非但沒有發(fā)怒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那眼神像是透過他這身破爛衣衫看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童硯生開口問道,聲音溫和,聽不出喜怒。
“楊蔑,楊樹的楊,輕蔑的蔑。”楊蔑老老實實地回答,心里卻有些打鼓,這名字可不怎么吉利,尤其是“蔑”字,透著一股子瞧不起人的勁兒。
童硯生聞言,嘴角微微上揚,似乎覺得這名字有些意思:“楊蔑……為何流落至此?”
“逃荒來的,”楊蔑嘆了口氣,半真半假地說道,“家鄉(xiāng)遭了災,顆粒無收,爹娘都沒了,就我一個人跑了出來,想往南邊討個活路,到了江州城,人生地不熟,就只能……只能這樣了。”
他沒有說自己是穿越來的,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不可能與人說,就算說出來也要被當成瘋子,只說是逃荒的孤兒,倒也符合他眼下的境遇。
童硯生點了點頭,目光在楊蔑身上逡巡片刻,又看了一眼墳頭上那枚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的銅板,忽然笑道:“你說,等你將來有出息了,再給我家夫人好好上供?”
“呃……是說過。”楊蔑有些心虛,雖然說不算虛情假意,但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被當做為了吃東西順口說的場面話也絲毫不過分。
不過看對方這樣子,人家當真了。
“那好,”童硯生一拍手,語氣輕松地說道,“你若是在這荒郊野嶺餓死了,又如何能實踐諾言,報答我家夫人的一飯之恩?”
楊蔑一愣,沒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似乎有了猜測,狐疑地看著眼前這位看著身份就不一般的男人。
只見童硯生轉(zhuǎn)向一旁始終沉默不語,但眼神銳利如劍的謝云軒,吩咐道:“云軒,你帶他去外院,給他尋個住處,讓他留下吧,也好讓他將來有機會兌現(xiàn)今日之言。”
“師傅?”謝云軒顯然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師傅居然會因為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乞丐幾句空口白話就決定收留他。
術(shù)字門雖然不是什么龍?zhí)痘⒀ǎ矎牟惠p易收留外人,更何況還是這種一看就沒什么根基的流民。
但他對師傅的決定從不質(zhì)疑,只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師傅。”
楊蔑聞言則是徹底懵了,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以為最多就是不追究他偷吃貢品的事,或者看在那枚銅板的份上,再賞他一兩個饅頭打發(fā)了,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要收留自己。
“這……您說的是真的?”楊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但是倒也收起了那一副混不吝的姿態(tài),語氣稍稍恭敬起來。
謝云軒見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由得冷哼一聲,帶著幾分傲氣說道:“小子,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誰?這位便是我術(shù)字門的門主,門主金口玉言,豈會與你這小乞丐開玩笑!”
術(shù)字門門主。
楊蔑一時間愕然,他雖對江州這片地界的勢力劃分不甚了解,但也是聽聞過術(shù)字門的名頭的。
原本以為那個威名赫赫的門主會是個白發(fā)蒼蒼的威嚴老頭子,未曾想見面才知道居然更像是個中年儒生模樣。
這可是個大人物啊,自己居然在術(shù)字門門主亡妻的墳前,吃了人家的貢品。
一時間,楊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先前那點因為吃飽飯而生出的膽氣,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尷尬與后怕。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人家門主只是逗逗他,秋后算賬,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大人物要收拾自己又何必那么麻煩,一根手指頭就碾死了,自己原本就是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
童硯生見他這副模樣,臉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些,擺了擺手道:“不知者無罪,我既然說了要給你機會報恩,便不會食言,是生是死,是龍是蟲,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的語氣平靜,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楊蔑聽出他話語中的真誠,心中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真心實意地說道:“多謝門主大恩,在下定當銘記在心,日后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童硯生微微頷首,不再看他,而是轉(zhuǎn)過身,重新面對那青石墓碑,輕聲道:“你們?nèi)グ桑蚁朐倥闼f說話。”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的溫柔與悵惘,仿佛這冰冷的石碑之下,真有他可以傾訴的良人。
“是,師傅。”謝云軒躬身行了一禮,然后對還站在原地的楊蔑不耐煩地說道:“還愣著干什么?跟我走!”
“哦哦,是!”楊蔑連忙笑嘻嘻地跟了上去,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小心翼翼地跟在了謝云軒身后。
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那錦袍中年人的背影,以及那座孤零零的墳塋,心中百感交集。
這位術(shù)字門門主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種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嘛。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來時那條被踩踏出來的小徑往山林外走去。
而等待兩人走遠之后,童硯生才俯下身,輕輕擦拭著那塊石碑,口中輕聲喃喃道,“你啊,就是心太善……”
說完,他又輕笑了一聲,似乎自言自語道,“不過你看中的這小子倒的確有些意思,即使知我身份,面上敬我怕我,心里卻是一點不懼。
確實是塊好材料,但是仍需打磨,希望你這回也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