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關(guān)稅最小單位的受害人(2)
- 半生四季
- 一顆出圈祖瑪
- 5906字
- 2025-06-09 20:55:43
雖然開通了外賣,曹帥龍的生意也并不立竿見影,高云登在離老家更近的大城市找到一個新店鋪,并且開了超市,基本顧不上這邊。肉量比冬天還少。她們有大量時間做別的事,這種大量時間,幾乎讓人心慌。
胖子不得不考慮接下從前看不上的小單,五斤肉,十斤肉的小單。他還在等曹帥龍加大量,以至于連曹帥龍找了一個小十六七歲的女朋友,他也憂心忡忡。縫人便說,:那老伙計(jì)找了一個小的多的女朋友,客人來了也不會笑,也不說一句話,在門口一杵。這樣下去,要黃。
崔招錢嫌服裝廠新一批訂單太難干,價錢低,說干一天賺不到五十塊錢,不去了。就此,被服裝店的女老板罵了一頓:見錢眼開,一點(diǎn)情分都不講,不用人的時候,你非來,要用人的時候你帶頭跑!你們外地人真不是東西!
崔招錢被氣的反復(fù)說了好幾天:我是掙錢,又不是耍,不好干我還干我傻?
她的丈夫附和她,:不是正式工,本來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打電話罵人。
于是,崔招錢也嘗到了休息的甜頭,跟老王商量去海邊挖蛤喇。她跟彭婉競說,去不去?要去,一點(diǎn)半就在楓葉大道十字路口等著。
彭婉競還是擔(dān)心核廢水,但她也很想跟她們一起出去玩,一點(diǎn)半從家里出門,并不十分順利的找到路口,崔招錢已經(jīng)到了。她戴一頂像被老鼠尿或者狗尿呲過的臟兮兮大帽檐帽子,準(zhǔn)備很大的礦泉水瓶,還拿了一把短把耙子。說,:“我應(yīng)該說的很清楚,老王還能找不到?怕手機(jī)掉水里,還不拿手機(jī)!真是服了。你拿啥挖?”她上下沒看見彭婉競拿東西,問道。
彭婉競從車筐水鞋底下拿出一把紅色塑料小鏟兒,:“這個能挖嗎?”
“日泥馬,叫你去玩沙土呢。”
“哈哈哈哈哈。”
“你等等我去前面路口看看,那家伙也是稀里糊涂。”她說著騎車往回走去。
彭婉競也明白了,老王有點(diǎn)兒不聰明,至少沒有張花喜聰明。崔招錢喜歡不聰明又對她好的人,老王剛好就是。
果然,不一會兒崔招錢咋咋呼呼將老王帶回來,:“這不是楓葉大道嗎,這不是十字路口么,你怎么聽不懂,叫你郁悶死了。趕緊走!”
“這一條都是楓葉大道,好幾個十字路口,我哪知道你說哪一個。”老王笑的喘不上氣,饒過彭婉競跑前頭去。
跟并不是多熟悉的人前往陌生之地玩耍,是不愉快的、充滿莫名的危機(jī)感的,好像隨時會被殺氣。
斜穿過車來車往的國道后,她們便加速,一直在陌生的鄉(xiāng)村水泥路上往一個方向趕。村莊連著長長的寬窄不一的土路,穿過大片平坦的麥田,大片的果園和野生莽林,再進(jìn)入另外一個村莊,交替,曲折,重復(fù),最后來到一大片沒有沙灘的空曠海邊。
路上她們像有意的也像無意的,不約而同并駕齊驅(qū)。無論是布滿粗細(xì)不等車印土路,還是鋪著厚厚石頭子的狹窄小道,上坡還是下坡,多難走,她們也飛一樣的開。多次消失在路的盡頭,其中一次兩個人等了等,崔招錢喊著說,:“又沒車!你不快開!磨磨蹭蹭干啥。”隨后又跑到最前頭去,老王緊隨其后,像個大胖哈士奇,在小石頭路上車直打滑,她也沒有掉隊(duì)。
多次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路上,便只剩下彭婉競一個人。她想調(diào)頭回去,又擔(dān)心萬一荒野生地突然冒出一個精神病或者潛逃犯。人生如果失控,在極其可怕的陌生路上,甚至可以預(yù)見戲劇化的突變可能性。
好在一路走下去,也還是趕到了。雪白的海邊水泥路上,有小轎車,越野車,很多電動車。海鷗像這片沙灘的主人,自在地在石頭中間跳來跳去。
老王拿了兩雙水鞋,一雙給自己,一雙給崔招錢。還帶來一個小馬扎,也是給崔招錢的。她說,:“錢兒是個嬌貴人,得照顧好她。”
彭婉競穿上水鞋,卻不打算下水,她喜歡撿石頭。如果真的有蛤喇,她也會撿,以免崔招錢到店里炫耀時,自己沒有。
天空格外湛藍(lán),煞白的太陽在斜上方有些模糊。陣陣海風(fēng)中,深藍(lán)色海面涌動著粼粼細(xì)細(xì)的水紋,金幣一樣閃閃爍爍。明暗交錯的地平線,一艘捕魚船無聲的移動。
隨便拍都能拍得漂亮,像畫報一樣。
“一會兒可能就退潮了。”崔招錢沒有跑遠(yuǎn),坐在馬扎上,下手撈著。
老王跑的遠(yuǎn),跑到人群里,腿擼的很高,賣力的在水里抓。
“有嗎,”彭婉競踩過石頭岸,下水去,伸手在海水中的沙土里抓了一把。
“你嫁來多少年,沒有挖過蛤喇?”
“來過,沒有挖到過,也都是這樣的水。”
“等等會退潮。”
找來找去,完全沒有蛤喇的影子,水面晃動間,彭婉競也暈了,直想吐,她說,:“我想先回去。”
“你能找到路啊?”
“找不到我再回來。”
“那你走吧。”
記住僅走過一次的路是有點(diǎn)混亂和不自信的,彭婉競害怕,留下來又無聊,還是硬著頭皮要走。
一旦上路,腦袋就開始不知道怎么的開始超常發(fā)揮。來時每一眼看見過的東西在原路返回時都顯得不像又有用。她看見過兩排修剪成雙層的踏小塔松,看見過鐵路,看見過路兩邊的水泥護(hù)欄、一片野生桑樹林,一片麥田果園。一段路面上還汪著一片黃澄澄的水。
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仿佛夢游。
路過野林子時,她聞見槐花香氣,停下來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空手回家。她找到林子里的小槐樹,把防曬衣袖子系起,爬上旁邊的光滑白楊樹,騎在樹杈上捋下很多槐花。
當(dāng)天崔招錢沒有挖到蛤喇,來上班時她說,年年挖,都被挖干凈了。
但是,崔招錢不甘心,攛掇胖子開車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保證說可能有。
丁芫瑞高燒,彭婉競沒能去成。
胖子帶女朋友,帶崔招錢和老王,一行人午飯也沒有好好吃,便前去海邊。又沒有挖到。
上班聚到一起,胖子和崔招錢一口咬定挖很多,小薛笑說,:“還是一個沒有,他們商量好唬你。”
“我猜到了。”彭婉競說。
第三次,崔招錢挖到了,大小不一,高興地縫人就說還要去。
兩天后的早上,崔招錢帶著對象,提上大的雪碧瓶子來了。
“退潮就有,前幾次都退的不好,昨天退的真好。”她說,將東西往里間送。
彭婉競看一眼大綠瓶子,問:“啥東西?”
“給胖子點(diǎn)東西。”崔招錢含含糊糊,:“找個干凈的盆兒,倒進(jìn)去一下午就沙就吐干凈了,這有海水。”
“啥?”胖子正給崔招錢對象遞煙。
“蛤喇,”崔招錢說,:“中午就能吃。”
“好好好。”胖子說,點(diǎn)起煙。
“外邊抽去,咋回事。”彭婉競說,不知是心里還是周圍的氣氛像有人放屁,所有人變得尷尬。
一瓶子蛤喇算什么,此時由公序良俗和一瓶子蛤喇引起的感覺才重要。
胖子明顯不舒服,擔(dān)心崔招錢對他的特殊照顧,讓彭婉競心里有想法。本來他不想太明顯厚此薄彼,讓崔招錢的蛤喇壓彎了他自認(rèn)為公平的態(tài)度。
崔招錢對象也尷尬,他做不出如此明顯的區(qū)別對待,明明表現(xiàn)出他們是老鄉(xiāng)的樣子。他左腿換右腿,十分不自在。
彭婉競感覺到被從身后踢了一腳的憤怒,相處將近一年,崔招錢還能明目張膽傷害,她很意外。
為了可能讓這種氣氛不存在,她說,:“我運(yùn)氣真不好,去了沒有,不去就有。”
“換個地方就有,不好找,刨的胳膊酸疼。”崔招錢說,分明她自己也覺得事情辦的好看,又矛盾地認(rèn)為自己的東西有權(quán)利決定給誰不給誰,又強(qiáng)撐理直氣壯,補(bǔ)了一句:“彭婉競下次再去,海里多的是。”
“好。”彭婉競說,心里已經(jīng)冰涼,崔招錢不是老鄉(xiāng),更不可能是朋友,她是見人下菜的一類,不用再當(dāng)老鄉(xiāng)看。
她完全不稀罕蛤喇,甚至如果這次有一份要送給她,她也不要。不僅忌憚核廢水,也聽崔招錢說過親爹有過嚴(yán)重的肺結(jié)核。
即便不傳染,她也嫌棄。不拿水杯,就是擔(dān)心崔招錢非用她的喝水,也怕她把自己杯子里水倒給過來。
中午一起吃飯,她掰走的一塊餅,彭婉競都不敢吃被她拿過的地方,又怕傷害她,在手里捏來捏去,回家還要百度這樣會不會被傳染。
崔招錢用過的香皂,她也不用。還因總是偷用胖子的洗面奶被崔招錢告發(fā)挨了一頓懟。
是真的不稀罕啊。但,這件事不一般。
氣溫晝夜相差很大,時不時仍然會有需要添加衣服的天氣。烤串店的生意出現(xiàn)所有人都意外的冷淡,新客戶的不到十斤肉,胖子按照年前的規(guī)矩,僅將婉競一個人叫來上班。
“崔招錢來不?”
“沒多少,她肯定不來。”
“那下次來你就盡量瞞住,別再讓她心里不好受,連累我挨懟。你沒看見嗎,一旦知道我自己來上班,她馬上陰陽怪氣。”
“你不當(dāng)回事就行了么。”胖子也在偷偷摸摸做某種決定,他畢竟吃了人家的東西,還得靠人家招工干大事。
“要是你呢?數(shù)簽?zāi)谴危屇銛?shù)你不數(shù),她又等著看熱鬧,生怕你幫忙我多穿。”
“你自己的非叫我數(shù),你還說呢。”
“她比我早到多穿,你看不見嗎。都是一起上班的,這對嗎。”
“你早點(diǎn)來不得了。”
“你偏心眼兒吧。”
“跟她年齡差太多,不敢惹她。”
“嘖嘖嘖。”
“虧不了你啊。”
想想也是,胖子蠻可以為了蛤喇讓崔招錢自己穿的。
中午,十斤穿完,婉競往家走,要到超市門口時,胖子的電話打過來:“回來!曹帥龍還有十斤,剛拿來。”
“神經(jīng)啊,”彭婉競看看時間,:“十點(diǎn)多了,早上你說少我沒做飯,現(xiàn)在再穿十斤來不及做飯啊。下午不行?”
“也行吧。”
“叫不叫她?”
“通知一下吧,看看來不來。”
其實(shí),一個人也能干完。只是沒有必要,十斤肉,五百多串,五十多塊錢。就算全部據(jù)為己有,也不多。所以,她通知崔招錢,:“有點(diǎn)兒活叫下午去。”
“現(xiàn)在去不行?下午得去老王廠里幫忙。”
“我得做飯,十點(diǎn)多了。下午吧。”
“老王忙不過來,叫好幾次了,不去不行。耽誤我的事兒我可不去。”
“去吧,穿完了再幫唄。”
“現(xiàn)在去。”
“現(xiàn)在我要做飯大姐,不然你就去幫忙,我就自己穿肉。”
崔招錢的威脅沒有起到作用,聽婉競不客氣,沉默片刻說,:“你現(xiàn)在做,十一半去,早干完早走。”
死女人。
掛上語音,彭婉競后悔多此一舉要叫她。她做好,丁芫瑞還要一個小時才放學(xué),還沒有吃上一口,崔招錢的消息發(fā)來,:“走了啊”
“走吧。”彭婉競回復(fù)完,關(guān)好天然氣閥門,關(guān)上廁所燈,給小公雞換一個便兜,趕到肉店。
還沒有開始,崔招錢已經(jīng)數(shù)好竹簽,她正得意洋洋,說,:“正好在我家旁邊,又多掙十塊錢。”
胖子笑說,:“知道你家地址,半夜砸你家窗。”
看見彭婉競,他說,:“來晚了,扣工資。”
“就是,不說我都忘了。發(fā)工資!”彭婉競說。
“你會忘,忘吃飯也忘不了要工資?”崔招錢不失時機(jī),說的格外陰陽怪氣。
胖子說,:“不發(fā)。”
“去年都是一天一結(jié),這都幾天了。”
“就是不發(fā)。彭婉競天天急著要工資,不知道她急啥。”
崔招錢說,:“我不急,啥時候發(fā)都行。”
“你是好人,我是壞人。”彭婉競已經(jīng)惱了,:“送誰家貨嗎?”
“新客戶,正在她家旁邊。”胖子說。
“我也要送!”
“你也送,那么遠(yuǎn)你也送?”崔招錢哼里哼氣,又得意于剛剛在自己家旁邊,像遇到了什么天時地利人和的事。
“我又不嫌遠(yuǎn),我也沒多要,為啥不能送?就送!”
崔招錢冷笑不說話,卻等證明自己能送,她不能送。
胖子笑說,:“沒多少。”
彭婉競不再說話,暗暗下決心,崔招錢敢吃獨(dú)食,馬上將曹帥龍的貨全拿走,憑什么二十塊運(yùn)費(fèi),一個掙五塊,一個要掙十五塊?只是,真的要針鋒相對,占不到便宜。真不該多一嘴,叫這個死女人。
好在,不大會兒胖子接完電話跟崔招錢說,:“你的十塊錢怕是掙不到了,老板叫我親自過去談?wù)劊蚁劝讶馑瓦^去。”
“哦,好。”崔招錢沒趣的說,丟了個臉,變得不自在起來。
彭婉競嘴邊上掛著一句話,學(xué)她的陰陽怪氣說出來正好,但她還是沒有說,已經(jīng)夠痛快了。
更痛快的是,送貨路上崔招錢的車撞上了彭婉競的車。
剛剛經(jīng)過一個紅綠燈,崔招錢單手握車把,一邊從口袋里掏手機(jī),:“幾點(diǎn)了,你沒看看。”
“別看了,等紅燈再看吧。”彭婉競說,不愿意并排,便超到前面去。
這時,放在踏板上的裝有肉串的袋子隨車的加速向地上滑去,彭婉競緊急剎車,彎腰準(zhǔn)備撿袋子。剛剛伸手下去,嘭的一聲,崔招錢的車追尾上來。
兩輛電動車疊加兩個人的腿,彭婉競側(cè)躺下去,腳別在車后座的橫梁下,抽不出,哇哇大叫。
崔招錢的手機(jī)已經(jīng)飛出去二里地,一輛電動車猝不及防地碾過,她一邊擔(dān)心手機(jī),一邊驚慌失措,想搬開壓在彭婉競腳上的車,自己也抽不出去。
經(jīng)過的人幫忙將她們拉出來,扶到路邊去。
“幸虧你們認(rèn)識。”他們說。
認(rèn)識反而沒法下手,互相不敢下手,各自檢查。
崔招錢以為彭婉競被撞,應(yīng)該更嚴(yán)重,其實(shí),她不僅雙腿都擦傷,電動車車頭的擋風(fēng)板更是掉了一大塊,手機(jī)屏幕也稀碎。
但由于是自己看手機(jī)導(dǎo)致撞車,她不敢說難聽話,只是笑說,:“靠!非停在我前頭!”
“你慶幸是我在你前頭吧,換個人你今天走不了的,”彭婉競說。
一路都在掰扯,崔招錢始終不敢說,你賠我車,你賠我手機(jī)。
彭婉競心想:老天有眼,吃了一個啞巴虧。
曹帥龍退了外賣,他咬牙切齒的罵平臺太黑。然而,停掉外面,像停掉話費(fèi),生意更差,狀態(tài)又回到冬天來臨之前。
一切都亂了規(guī)律,此前六點(diǎn)前胖子會通知有沒有貨,后來也不能確定,有時候八點(diǎn)多才發(fā)消息過來,彭婉競都不知道該不該提前做飯,丁芫瑞連續(xù)三天需要自己炒菜賠白米飯。
這天,八點(diǎn)半,胖子才通知,:“有點(diǎn)兒活兒,來吧。”
到店看見三個盆,是新客戶又難穿又便宜的一份,彭婉競便問,:“叫崔招錢了嗎?”
“應(yīng)該不來吧。”
“叫過來吧,不好穿。”
“你想叫就叫。”
彭婉競打去視頻,:“有點(diǎn)兒活來不來?”
“靠,你都到了!有活兒不提前說。”
“十斤,胖子怕你不來,切多了,讓問問你來不來?”
“那你先別穿。”
“好。”
雖然也叫她了,也等她了,由于還是相差五十多串,崔招錢還是不高興。
于是,彭婉競和胖八零不約而同產(chǎn)生了其它想法,那就是肉少的時候不能讓她知道。
第二天,邪門兒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次多少?”
“真的很少。”
“知道了。”
婉競和胖子說好后,沒有提到崔招錢。順利的話,也不應(yīng)該會有事。
偏偏在路上一個背影跟崔招錢一模一樣的人不快不慢走在前頭。
同樣的短馬尾,同樣的帶櫻花圖案的粉頭盔,同樣的粉色披肩式防曬,甚至褲子、露出的腳腕、電動車的樣子顏色都一模一樣。踏板上坐著一只波斯貓。都跟崔招錢完全貼合的到一塊。
像生氣似的,兩個人并齊了走,蒙著防曬帽子,防曬領(lǐng)子比口罩還嚴(yán)實(shí)的她沒有理彭婉競。
有病的人,你不理我,我才也不會理你!彭婉競也生氣。在分叉口,看見她拐彎走近道,她還特意繞遠(yuǎn)。
奇怪的是,應(yīng)該更快到店的人,卻不見蹤影。
“很多活兒嗎?”
“就這一點(diǎn)兒,十斤。”
“那我看見崔招錢了,還帶著她的貓。”
“啊,她來了?”胖子反應(yīng)很心虛,小薛也吃了蛤喇,嘴軟閉著,托著手機(jī)在等。
“我看見像么,一模一樣,還往近道拐了。”
“會不會買啥東西來了。”小薛說。
“給她打電話,來了就不能走,叫過來干活兒。”胖子又裝起來,也不知道在裝啥。
視頻打過去,崔招錢還在家,看見婉競又出現(xiàn)店里,臉色瞬間變黑。胖子也暗暗皺眉,好像知道事情又搞砸。
“路上碰見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我以為是你,從衣裳到電動車都一模一樣,上面一只波斯貓。”
“我的不是波斯貓。”
“你來嗎?有十斤。”
“都啥時候了才說,我不去,你自己穿吧。”
“來吧,我等著你,還早,都沒有切。”
“不去,你自己穿吧。叫去不早說,非等這個時候?”
“哦,好吧,那我自己穿吧,好你忙去吧,掛了。”彭婉競說,掛上視頻。
胖子說,:“你的眼是出氣兒用的。”
“我靠,我真該拍下來。”
“我也經(jīng)常看錯。”小薛說,:“沒事兒,反正叫她了。”
太詭異的事,像突然冒出來的烏云,醞釀著還并不好想象的壞事。
彭婉競太熟悉這種規(guī)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