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兩方試探
- 四姑娘變異了怎么破
- 霍曉
- 2135字
- 2025-07-04 17:01:09
謝知安望著她,忽而問道:“你若拿這信上朝,謝家便會被徹底剔出軍權。”
“你自己也要承認魂術之淵源,你認么?”
霍思言緩緩轉身,眼神冷靜堅定。
“我要的,不是朝中那張清白的皮。”
“我要她信我瘋,怕我狠,躲我三分。”
“我要她明白,我既敢動她藏尸的地窖,也敢揭她登基前的血書。”
“若她要拿我的命試刀……那她得先賭,自己這一身血,能不能洗凈。”
天光將曉,宮門未開,東廠卻已暗中調動。
宮中三處密路全數封閉,御馬監、司禮監、太醫院同步換崗,一夜之間,京中宛如上了鎖。
沈芝站在內殿角落,神色未變,直到有小太監悄聲稟報:“太后旨意已下,清宮舊案卷宗今晨交至刑部,午后公審。”
她神色一震,轉頭看向殿內的背影。
太后披著一襲銀灰大氅,立于窗前,拈著手中玉簪慢慢轉動,語氣淡漠:“她若來了,就讓她親手把謝家的名頭踏進泥里。”
“她若不來……便是服了。”
沈芝垂眸:“那若她改了招,不是為謝家翻案,而是……另投旁人呢?”
太后一頓,語氣忽地低了幾分:“她若真棄謝賀遺名于不顧,投效旁門……也罷。”
“那便更容易收了。”
沈芝這才明白,太后這招,是不管霍思言怎么出,左右都要她一敗。
若她拼死翻案,謝家清名沒了,她也脫不了魂術牽連。
若她棄案投機,太后則有理由壓她為己用,再無騰挪之地。
此局,封得死。
可唯獨太后不知道,霍思言手中還有最后一子未落。
申時未至,刑部堂前已是人滿為患。
軍中、宗人府、東廠、禮部,乃至監察院皆派了官員旁聽,甚至連不問政事的三王爺也親自遣人至堂口。
霍思言一襲青衣,緩步而至,謝知安與魏臨分立左右。
堂中尚未開審,眾目所聚。
謝知安低聲道:“你真的決定了?”
霍思言淡道:“今日不翻,她明日就要我命。”
魏臨瞇了瞇眼,看向周圍幾處不起眼的角落:“京中氣氛不對,太后……怕已布下暗線。”
霍思言唇角冷彎:“她若不布,我還以為她病了。”
鐘鼓響起,刑部尚書宣案開審。
首道奏章,便是三十年前“魂術濫用一案”。
霍思言未等官吏讀完,便從袖中取出一物,雙手托起,步步入堂。
“霍氏今日所呈,非為翻案,是為清賬。”
她將那封舊奏重重置于案上。
刑部尚書一驚,連忙接過,展開細看,臉色頓變。
“此……此是太傅筆章……”
“字跡卻……卻不是太傅親筆。”
他抬頭:“霍將軍,這份奏折何來?”
霍思言目光如炬,朗聲道:“先帝十七年,三皇子因魂術案被誣,太傅曾代奏一書,后被謝賀所攔,封入家中藏庫。”
“今日重啟此案,我愿奉上其副本。”
堂上一時喧嘩,眾人面色各異。
一名監察御史沉聲開口:“謝賀生前未提此信,如今霍將軍忽然獻出,是否另有圖謀?”
霍思言冷聲開口:“謝賀既死,何談圖謀?”
“我獻此信,不為謝家洗白。”
“只為讓你們知道,當年誰該死,誰不該栽。”
她一步步向前,聲音冷硬:“太傅當年未曾參三皇子,是因三皇子本就無罪。”
“而你們,如今還敢借舊案重提魂術之亂,實為借尸還魂,圖謀舊權!”
刑部尚書抬手攔阻:“霍將軍慎言……”
霍思言卻步伐不止:“慎言?我都走到這一步了,還要慎誰的言?”
堂中一片嘩然。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卻沉穩的聲音響起:“此案,該徹查。”
眾人齊齊回頭,見門外站著一人,正是多年未出的前宗人府老臣,蘇懷林。
他拄著拐杖,走進堂來:“當年魂案,舊人不多,我記得這封信。”
“字跡雖非太傅,但印章為真。”
“而謝賀之死,并非私謀,而是自請領責。”
他目光平和望向霍思言:“你爹的事,到了你這代,能翻一翻了。”
霍思言輕輕一拱手:“謝老先生。”
堂內諸人神色動蕩,有人已暗中退意。
刑部尚書目光復雜。
“既如此,本案暫押,再議。”
御史臺的密報送進東廠時,已是亥初。
秦懷之披衣入內,接過文書,未看半頁,眼神已冷了下來。
“謝賀舊案,當堂翻出?”
副使低聲:“蘇懷林出面力證,又牽扯先帝年事,刑部不敢輕判。”
秦懷之冷笑了一聲,將奏章甩上書案:“她倒是會挑時候。”
“早不動,晚不動,偏挑東廠換血、御前暫靜的時候出手。”
“這一手一翻,太后是進是退,全壓她一個人身上了。”
副使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那……我們要不要動她?”
秦懷之瞇起眼,像是在算著什么賬。
“太后這一年太快,鋒頭太猛,反叫下面人人心驚。”
“霍思言若能穩住太后,未必是壞事。”
“不過……”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聲音輕得像雪夜風聲。
“她若真想走謝賀的老路,把魂術一脈翻出來自成旗幟,那就不該讓她活著。”
副使低頭:“屬下明白。”
“另外,昨夜謝知安與她一同入了刑部,奴才懷疑……謝知安已經不穩。”
秦懷之抬頭,眉目間多了一層玩味:“謝家終歸是謝家。再不穩,也不可能對著她那封奏折坐視。”
“謝知安若真敢保她……你就替他抹干凈。”
副使應聲而退,房中靜了。
秦懷之走至窗前,望著宮墻之外那片沉沉夜色,忽低聲道:
“謝賀,你這一刀斬得干凈。”
“可你留下的那個女人,比你還麻煩。”
謝府書房內。
謝知安倚著窗檐,盯著案上那封舊信,神色未松。
霍思言一言不發,替自己上好藥,傷在肩頭,皮肉裂開兩寸,所幸未傷骨。
魏臨送來封口的金創藥時,忍不住罵了句:“你當堂掀這案子,就不怕太后殺了你?”
霍思言垂眼:“她不會殺我。”
魏臨頓住:“你拿命賭她不敢?”
霍思言望向謝知安。
“我賭的是她還沒準備好另一個我。”
“謝家沒落得干凈,她便只能用我。”
謝知安嗓音低啞:“你倒看得明白。”
“可若你真走這一步,她就不會留你。”
“你只能一直走下去,走到謝賀當年那條血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