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一定，三人立刻行動起來，效率高得驚人。

第二天一大早，許大茂就開著那輛空空如也的解放卡車，像個得勝歸來的將軍一樣，趾高氣揚地返回了京城。他揣著那筆“巨款”，心里頭揣著一個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搞一臺電焊機。

這玩意兒在1961年，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它屬于生產資料，管控極嚴，尋常老百姓別說買，見都輕易見不著。

但陳衛國既然把這任務交給了他，就說明相信他有這個“神通”。許大茂心里也清楚，這是陳衛國對他的又一次考驗。辦成了，他這個“外務總管”的位子就坐得更穩了。

他沒有直接去什么鴿子市瞎撞，那地方人多嘴雜，容易出事。他腦子里早就有了幾個人選——那些個跟他在放映工作上有過來往的、各個廠礦里管倉庫、管后勤的“朋友”。

他開著車，沒回四合院，直接就奔著南城的幾個大工廠去了。他兜里揣著兩包“大前門”，準備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去敲開那些緊鎖的倉庫大門。

而在另一邊，京郊的山林里，陳衛國和傻柱的“基建工程”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柱子，咱們的‘巢穴’，不能建在明面上。”陳衛國帶著傻柱，在木屋周圍的山坡上轉悠，“那間破木屋，只能當個晃子。萬一哪天崔老道那種人起了歹心，派人來摸底，第一個找的就是那兒。”

“那咱們建哪兒啊？”傻柱扛著把鐵鍬，四處張望著，覺得哪兒都差不多。

陳衛國沒說話，他領著傻柱，鉆進了一片茂密的、長滿了野藤和灌木的陡坡。扒開一層厚厚的藤蔓，一個黑黢黢的山洞口，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山洞是他上次獨自進山時無意中發現的，洞口不大，很隱蔽，里頭卻別有洞天。

“我的天，這兒還有個洞？”傻柱驚喜地叫道。

“進去看看。”

兩人點了火把進去，發現這山洞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地面還算平整，洞壁干燥，最妙的是，在山洞的頂部，有一道通向外面的天然裂縫，像個煙囪一樣，解決了通風和排煙的問題。

“就這兒了！”陳衛-國非常滿意，“這地方，就是神仙來了，也想不到藤蔓后面還藏著個院子。”

接下來的幾天，傻柱算是徹底見識了什么叫“超人”。

陳衛國讓他去砍伐合適的木頭，傻柱吭哧吭哧半天才能放倒一棵碗口粗的松樹，而陳衛國，拿著把斧子，幾下就能砍斷一棵。而且他力氣大得嚇人，上百斤的木料，他一個人扛起來在山路上走，臉不紅氣不喘。

他們把木料運到山洞里，開始搭建內部的結構。陳衛國腦子里仿佛裝著一張完整的圖紙，在他的指揮下，兩人分工合作，先是用木頭加固了洞口和洞頂，防止落石。然后，又在洞內隔出了幾個區域——一個用來存放工具和材料，一個用來當工作臺，甚至還用石頭和泥土，砌了一個更堅固、更聚火的爐子。

傻柱一開始還覺得這活兒又臟又累，但干著干著，他就干出了興致。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蓋一個破山洞，而是在建一座皇宮。每當他看到這個“巢穴”在自己手里一點點成型，心里就充滿了巨大的成就感。

他看陳衛國的眼神，也從佩服，慢慢變成了近乎崇拜的敬畏。他覺得衛國兄弟，根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上下凡的星宿，專門來帶他們這些凡人干大事的。

這天下午，兩人剛把一個用木板搭成的工作臺固定好，就聽見山下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大茂回來了。”陳衛國擦了把汗，直起了身。

兩人走出山洞，從坡上的密林縫隙往下看，正瞧見許大茂從卡車上跳下來，正鬼鬼祟祟地朝車斗里張望。

等他們回到木屋時，許大茂已經把一樣用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費力地從車上拖了下來。

“衛國，柱子，快來幫忙！”他壓低了聲音，興奮地喊道。

三人合力把那沉重的大家伙抬進木屋，解開油布，一臺半新不舊、沾滿了油污的電焊機，赫然出現在眼前。除了電焊機，旁邊還放著一個氧氣瓶、一個乙炔瓶，以及一大卷電線和幾根焊條。

“我的乖乖，你還真給弄來了！”傻柱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是！”許大茂得意地一抹鼻子，“也不看看你茂哥是誰！我找了軋鋼廠倉庫的老趙，陪他喝了頓酒，又塞給他二十塊錢，外加十斤全國糧票，他才冒著風險，把這臺準備報廢的機器，連帶這些配件，都給弄了出來。”

“干得漂亮！”陳衛-國由衷地贊了一句，他拍了拍那臺冰冷的電焊機，就像在撫摸一匹絕世寶馬，“大茂，你立了大功了。有了這東西，咱們的‘龍骨’，就算是齊活了。”

許大茂雖然聽不懂什么叫“龍骨”，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看著陳衛國眼里閃爍的、比電焊火花還要明亮的光芒，心中無比確定：一個更宏大、更瘋狂的計劃，即將從這個破敗的木屋里，正式起航。而他，將是這艘巨輪上，不可或缺的大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