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義診進行，圍觀者越聚越多，隊伍也越排越長。

眼看時機成熟，陸言再次舉起喇叭：“鄉親們！根據我們義診的經驗，大家知道在農村最常見、卻又最容易被忽視的毛病是什么嗎？”

接著，他提起一個裝著六個雞蛋的紅網兜：“答對的，獎一兜雞蛋！”

至于陸言為何不用“氣血源”做獎品？

那是因為在“氣血源”價值未被認可前，雞蛋這種實惠又普適的獎勵最能點燃熱情。

果然，村民們興致瞬間被點燃，紛紛回答：

“紅眼病？”

“鬧蛔蟲？”

“長疥瘡？”

“感冒發燒？”

……

陸言一一搖頭。

一個急性子的村民不耐煩了：“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你倒是說啊，該不是舍不得這幾個雞蛋吧？”

陸言從容一笑：“這位大哥，為了證明誠意，我先承諾：如果大家都答不上來，這雞蛋就送給第一個答題的人！”

他隨即揭曉答案：“是——貧血！我們的統計顯示，鄉親們最常見的健康問題是貧血！”

現場瞬間安靜，村民們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貧血”？啥玩意兒？

剛才那急性子村民立刻嗤笑：“聽都沒聽過！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我們都沒聽說過的病，你敢說是最常見的？”

陸言不慌不忙，等質疑聲稍歇才開口：

“紅眼病、蛔蟲，大家見過也知道治。可貧血卻不會那么明顯，它會慢慢的影響大家，平常感覺不到，但隨著生活改善，對比會越來越明顯！”

見眾人又要反駁，他話鋒一轉：“我知道大伙兒不信！這樣，我打個賭：如果我當場證明不了我說得對……”

他指向箱子旁堆著的雞蛋，“那些雞蛋，全免費送大家！”

看著那堆誘人的雞蛋，村民們眼睛放光，興奮地追問：“怎么賭？”

陸言先把承諾的雞蛋遞給最早答題的大媽：“做人做事，誠信第一！”

接著走到空地一揮手：“愿意賭的，站這兒來！”

呼啦一下站過來三十多人。

陸言指揮他們排成四排，間距拉開。

他站在隊前示范：“大家跟著我，一直‘啊……’喊，直到沒氣為止！”他深吸一口氣，“啊……”地持續了約四十秒。

“正式開始前，我再強調：必須用力喊到底！結果才準！預備——開始！啊——！”

他起了個頭便不再喊，雙手上托做引導狀，走到隊伍中間，目光銳利地監督著。

一分多鐘后，最后一人也氣息耗盡停了下來。

陸言立刻揚聲連問：“誰感覺站不穩？誰頭暈眼花？誰眼前發黑、耳鳴、惡心？誰心慌沒勁兒？”

四問過后，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手！有嚴重的甚至原地搖晃起來，員工們趕緊上前攙扶。

幾分鐘后，眾人緩過勁。

陸言問：“剛才誰完全沒這四種感覺的，站出來？”

一片沉默。

“這就是貧血的癥狀：疲勞乏力、體力下降、頭暈頭痛、畏寒怕冷……”

陸言解釋道，“好在大家現在的貧血癥狀都很輕微，平時注意營養搭配，吃個一年半載就能補回來。”

“但大家一定要重視！如果是重度貧血……”他轉向義診桌，“李教授診斷出來有重度貧血的，必須馬上去醫院！不能耽擱！更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這一點必須強調，“氣血源”口服液只能改善貧血狀況。一旦確診是重度貧血，必須上醫院治療，如果因為相信口服液能治療貧血而耽誤治療，那罪過就大了！

“那我們該吃啥？一輩子都這么吃，也沒人說不對啊？”村民質疑。

“以前咱們吃飽穿暖都成問題，沒人會關心貧不貧血。可現在生活好了！我問大家……”

陸言聲音拔高，“咱們該不該追求更健康的身體，更好的日子？”

“該！”群情激昂。

“其實改善貧血很簡單，多吃綠葉菜和動物內臟，像木耳、紫菜、鴨血、豬肝、牛肉，堅持一年，肯定有效！”

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有文化的可能心里還會暗罵一句：“何不食肉糜！”

如果可以頓頓吃這些，誰不愿意吃？得花多少錢！

一個看起來不像本地村民的男子問道：“還有沒有別的方法改善貧血呢？”

“這位大哥問得好！”陸言接話，“中醫講究食補，也講以形補形。首選還是食補！但如果嫌麻煩費事……”

他故意頓了頓。

“快說啊！磨蹭啥？”急性子又催。

“那就喝‘氣血源’口服液！”

陸言朗聲道，“純中藥滋補，鮮三七、黃芪、人參、葛根、當歸萃取精華，不良反應少，適用廣，補氣養血，改善貧血，方便有效！”

九十年代的村民尚未被各種營銷套路洗禮，信任度天然更高。

而且即便是30年后，已經被無數套路反復洗禮，鄉村仍然是容易被忽悠的重災區。

何況這并非忽悠，“氣血源”確實能補氣血，村民的貧血狀況也真實存在。

陸言是對癥下藥，順帶賣點口服液。

有印象的村民立馬反應過來：“你們就是那個‘氣血源’？”

不明就里的村民滿頭問號：“老王，你知道？”

老王一臉得意：“當然知道！城里人都喝這個！前幾天就有兩個城里人路過咱村，剛好貧血，到處打聽想買，最后還沒買著！”

幾個當時在場的人七嘴八舌地補充起來。

眾人的興趣瞬間被吊起，紛紛涌向員工詢問。

陸言立即安排員工一對一解答，必須嚴格按照宣傳手冊來，嚴禁夸大療效，并強調：貧血嚴重的，必須說清楚后果，去醫院就醫！

正熱鬧時，隊伍里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憋不住了。

領頭的大聲質疑：“你剛剛說‘頭暈、眼睛發黑’我認！是，我承認我剛才有這個狀況。”

“但你說我體力下降？我不服！你看我像沒力氣的樣兒嗎？”

質疑聲打斷了咨詢熱情，所有人目光聚焦陸言。

“大哥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把式！有力氣。”陸言先肯定，“那我問大哥，這幾年，有沒有覺得力氣不如從前了？”

漢子想了想，有些遲疑：“好像……是有點？又好像沒有……也沒比過，誰知道？”

陸言抓住他的遲疑：“我還有個法子現場證明，大哥和幾位朋友敢試試嗎？”

男子和身邊的幾位朋友紛紛點頭，五條漢子齊聲應戰。

“好！”陸言把他們領到空地，做了個標準的亞洲蹲（臀部不著地），“跟我做，堅持住。”

五人照做。

陸言站起來，抬腕看表，并監督著幾人的姿勢。

約三分鐘后，他突然厲喝：“起立！”

聲音突兀，且帶著命令語氣。

五人條件反射般的猛地站起！

瞬間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幾乎摔倒！陸言和員工眼疾手快扶住。

等他們緩過勁，陸言微笑：“還要證明嗎？”

五人徹底服氣，連連搖頭：“服了，服了！”

這下，村民們再無疑慮，更加熱情地圍住白歌、林薇等人咨詢。

林薇她們拿出制作精美的宣傳彩頁分發出去，講解聲此起彼伏。

場面雖火，陸言卻心知肚明：真正掏錢的還是少數。

還需要最后一把火！

他朝陳宇軒遞了個眼色。陳宇軒會意，悄然擠出人群。

約半小時后，陳宇軒返回，朝陸言微微點頭。

很快，“恰巧”路過張家灣的“外鄉人”開始出現，好奇地向村民打聽廣場上的熱鬧，演得活靈活現。

陸言滿意的點點頭，都是可造之材。

幾個“外鄉人”奮力撥開人群往里擠：“老鄉，讓讓！不好意思，讓讓……”

陸言立刻維持秩序，指揮白歌、陳宇軒、周平、趙志強、錢秀蘭、孫建軍疏導村民，專門為“購買者”留出一條通道。

“外鄉人”迅速排上隊。

第一個“外鄉人”輪到時，驚訝地問：“老板，你這兒咋才賣18塊一盒？我買的都是20塊！”

陸言回答：“我們響應國家號召下鄉義診，給鄉親們的福利，當然要打折！”

“老板，給我來十盒！”他喜出望外，“好多地方斷貨，沒想到這兒有，還能省20塊，太好了！”

“抱歉，不行！”

“外鄉人”一愣：“為啥？”

“特價是專供本村鄉親的！你是外鄉的，得按原價！”

“咋這死腦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外鄉人”不死心。

“規矩就是規矩！”陸言義正詞嚴，配合俊朗外表，一身正氣，“想買就原價，不買請便！”

“外鄉人”無奈：“行吧行吧，十盒！”他掏出兩百元遞給林薇。

林薇登記后，用紅塑料袋裝好遞給他。

接連幾個“外鄉人”都“豪爽”下單，興奮地表示要趕緊通知朋友來“搶便宜貨”。

眼看著“專供村民”的福利貨堆飛快減少，村民們終于坐不住了！

那些本就感覺有貧血癥狀的老人、婦女，之前還在猶豫觀望，此刻再也按捺不住，生怕便宜都被“外人”搶光，熱血上頭，紛紛擠上前搶購！

陸言看著沸騰的搶購場面，嘴角微揚。

白歌、陳宇軒趁機擠到他身邊，低聲問：“陸總，咱們準備的一萬塊貨賣了一多半了，還要讓‘自己人’繼續買嗎？”

他們覺得銷售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再讓自己人購買，即省事，還能多賣一些貨。

“買！繼續買！不能停！”陸言斬釘截鐵。

陳宇軒不解：“為什么？不是賣得越多越好嗎？”

陸言搖頭：“得不到的才最珍貴！只有讓一部分人搶不到，那些搶到的人才會倍加珍惜，覺得自己真占了便宜。”

他進一步解釋：“當買不到的村民還想買時，真正的需求才被激發出來。

那時，我們派專員聯系村里的診所、小賣部，給他們讓利，讓他們起步就囤2000到5000塊的貨。設個階梯價，囤得越多，折扣越大——但必須現款結清！這樣，我們的渠道才算真正鋪開，目的才算達成！”

陳宇軒恍然大悟，看向陸言的目光充滿敬佩。

白歌也深深折服，目光中閃著異彩。他總是出人意料，細想卻又無比合理，他似乎能把握人心。

…………

（PS:1、我需要把前邊“一滴血，十分力”，這個宣傳口號改了，我這個是偏中成藥，并且不含“鐵元素”。今天為了避開風險，查了很多資料，也問了ai，如果含鐵元素，那么就是真正的藥了，并且忌諱很多，一不小心就得出大事。而僅僅是中成藥，補氣養血，忌諱很少，幾乎不會出事，我就不往“血”這個方向宣傳。

2、張建軍改為張毅，有個組長叫孫建軍，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