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9月26日,凌晨4時2分。
地點:湖濱派出所。
李永濤被帶至湖濱派出所,他的身體蜷縮著,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
派出所的院子里靜謐無聲,只有蟋蟀在角落里不時發(fā)出清脆的鳴叫聲。一束燈光從詢問室透出,照亮了湖濱派出所所長莫勇輝和刑警隊隊長沈軍的身影。
當(dāng)李永濤看到莫勇輝站在那里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感到緊張。
莫勇輝面帶微笑,用溫和的語氣對李永濤說:“李勇濤,你來了。今天請你到這里來,是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請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不要有所顧慮。”
李勇濤立刻恭敬地回答:“所長,您放心,我一定會如實地把我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你們。”
大家一同走進詢問室,沈軍指著一張椅子對李勇濤說:“請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放松一下心情,我們馬上就開始談話。”
在說話間,沈軍遞給他一杯水,李勇濤接過杯子,大口喝了一口,緊張情緒有所緩解。他感激地說:“領(lǐng)導(dǎo),有什么問題您盡管問吧,我保證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沈軍問道:“9月13日晚上,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李勇濤回答:“9月13日晚上,我在湖邊的小棚子里睡覺,照看自家的養(yǎng)魚塘,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沈軍繼續(xù)追問:“那天晚上,在小棚子里睡覺時,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李勇濤沉思片刻后回答:“那天晚上,我在小棚子里睡覺時,一切都很平靜。我一覺睡到天亮,起床后回到村里吃過早飯就下地干活了,那天的情況就是這樣。”
沈軍又問:“那天夜里,你的小棚子里有沒有丟失了什么東西?”
李勇濤猶豫了一下,說:“你問這個啊?時間過去這么久了,我記不太清楚了,所以不敢隨便亂說。剛才我正準(zhǔn)備向治保主任匯報這件事,你們就來了,所以我還沒說完。
實際上,對于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我現(xiàn)在心里也沒底。說出來也不知道對你們查案有沒有幫助。如果因為我的胡言亂語影響了你們破案,那我就有罪了。”
沈軍耐心地安慰道:“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只要你能如實反映情況就好。至于對破案是否有用,我們會進行分析研究的。希望你不要有思想負擔(dān),如實回答就行了。”
李勇濤說:“好吧。其實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些瑣碎的小事,不值一提。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下午我吃晚飯比較早,很早就去了湖邊。經(jīng)過水稻田時,我看到好幾條螞蟥從洞里爬出來,我就下去把它們抓上來。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沒有帶手電筒,于是就到自家的小棚子里睡覺去了。
我的小棚子里有一個小水缸,平時是用來養(yǎng)魚或者養(yǎng)螞蟥的。我通常不直接收購螞蟥,因為我沒有足夠的本錢。但有時我會臨時幫忙收購一些,我只是從中收取一點手續(xù)費,每條螞蟥賺取2分錢。
夜里收了螞蟥,第二天早上我就拿到收購點去賣。螞蟥出水后不能在水缸里存放太久,死掉的螞蟥是沒人要的。
那天晚上我在水稻田里抓了6條螞蟥,夜里也沒有孩子來賣螞蟥。第二天早上,我準(zhǔn)備把螞蟥撈出來,拿到村里的收購點去賣。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水缸里空空的,一條螞蟥也沒有了。
螞蟥放在水缸里是不會自己跑掉的,肯定是夜里有人偷偷進入我的小棚子,把水缸里的螞蟥偷走了。這種事情很少發(fā)生,以前偶爾會發(fā)現(xiàn)水缸里的螞蟥少了幾條,但螞蟥并不值錢,所以我也沒太在意,也沒有跟外人提起過。
偷幾條螞蟥這種小事,成年人是不會做的,我猜可能是那些抓螞蟥的孩子干的。”
沈軍質(zhì)疑道:“你在小棚子里睡覺,夜間有人進來偷走水缸里的螞蟥,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像你這樣睡得這么沉,怎么能看好自家的養(yǎng)魚塘?別人把你的魚都偷光了,你都不知道。”
李勇濤急忙解釋說:“情況并不是這樣的,我夜間睡覺還是比較機靈的,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醒來。除非是喝了酒,否則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有人靠近小棚子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想了好幾天才想起來。
9月13日夜里,我確實離開過小棚子一段時間,現(xiàn)在我想起來了。很可能就是在我離開小棚子的時候,有人溜進來偷走了螞蟥。
夜里11點多,月亮升到頭頂上了,我只穿了一條短褲出去方便,方便后睡意全無。我向四周看了一眼,就看到朝湖邊方向的一個小棚子里還有燈光透出。那個小棚子離我的小棚子大約80多米遠,我猜那里可能有人在打麻將,于是我就走了過去。
果然,小棚子里有4個人正在打麻將,我就光著身子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因為我沒帶錢,他們打麻將又不允許賒賬,所以我也沒法加入。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感到有些困了,就回到小棚子里睡覺,一覺到天亮。離開小棚子時,我才知道水缸里的螞蟥不見了。”
沈軍問:“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
李勇濤說:“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自己睡在小棚子里,東西被偷了都不知道,說出來多丟人啊!”
沈軍問:“那你現(xiàn)在怎么突然想起來要告訴我們這件事情?”
李勇濤說:“自從你們進村調(diào)查孫姬蘭被害案件后,大家都在談?wù)撨@件事。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我的小棚子里面的東西被偷了,這在平時可能不會引起我的注意。
但我的想法與大家不同,我的小棚子離張姬蘭的小棚子只有幾十米遠,如果有人到小棚子里偷我的螞蟥,會不會接著又去受害人的小棚子偷東西呢?
當(dāng)那個人去偷東西的時候,驚動了受害人,為了掩蓋行蹤,就殺人滅口。這些都是我胡思亂想的,可能根本就沒有什么道理。
現(xiàn)在我越想越害怕,如果當(dāng)時我在小棚子里睡覺,可能被害的人就是我了,我是無意中躲過了一劫。
我腦子里整天都在想這件事,怎么也擺脫不了,于是我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治保主任,這樣我的心情好像也就平靜了。希望我提供的這個情況對你們破案有所幫助。”
沈軍說:“感謝你主動提供這么重要的情況,請你回去以后,今天在這里說的事情就不要對別人再講了。”
李勇濤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既然我把事情都說了,我還有一些想法也一并告訴你們。我還懷疑這件事可能是小傻子干的。
雖然小傻子已經(jīng)20多歲,按理是成年人了,但他因為智力問題,行為舉止常常像個孩子。我也聽說,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小傻子在犯罪現(xiàn)場附近出現(xiàn)過。這更增加了我的懷疑。”
“對你反映的情況我們會進行進一步調(diào)查落實,謝謝你的配合!“沈軍轉(zhuǎn)身對站在門口的偵查員楊可說:“小楊,你開車把李勇濤送回去。”
楊可應(yīng)了一聲,很快警車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