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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山魈(5k)

程暉實(shí)在不勝其煩。

這幫虛神真是,一個(gè)二個(gè),都喜歡說教。

他毫不猶豫抽出兩根竹篾,凌空扔了出去。

恰巧穿過陳虎裂開獰笑的嘴巴。

陳虎一雙眼睛瞪得渾圓,白森森的牙齒中間穿著一根竹子。

大概就是烤兔頭沒燒熟的模樣。

“笑毛啊。”

程暉冷哼一聲,揉著發(fā)痛的額頭。

采薇的笑聲依舊清冽。

她悠然地?fù)軇?dòng)一根腸弦。

挑釁又玩味地朝程暉看。

琴音震得人腸子都在抖。

程暉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模糊。

跟攪拌了色素的奶油似的。

旋轉(zhuǎn)成一團(tuán)油膩惡心的漩渦。

讓人想吐。

早就猜到這個(gè)叫采薇的虛神,能惑亂人心。

效果這么明顯還真是沒想到。

程暉勉強(qiáng)看向周圍。

只見陳襄早就把甩棍一扔,蹲在一旁,框框撞大墻。

駱嘉佳更不用說了,哭得梨花帶雨,站都站不起來。

只有自家老哥程云,沒事人似地站在旁邊。

嚼巴著白云山的煙屁股。

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

“暉,干嘛不動(dòng)手。”

“這小娘們,看起來不難對付啊。”

“難道你是想先誘敵深入,然后?……”

一邊說著,一邊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要不是自己頭暈?zāi)X脹,程暉巴不得給自己老哥一個(gè)大比逗。

程云也不知道什么體質(zhì),竟然抗性拉滿。

虛神好像對他一點(diǎn)作用也沒有。

“沒看出來我頭疼嗎?”

“有點(diǎn)眼力見,幫我一下好不好。”

程暉無語地揉著太陽穴。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程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拿起伏火弩對準(zhǔn)采薇連翻射擊。

暴雨似的竹箭頭落下,砸在陳虎做成的七弦琴前。

箭頭全都變成了碎片。

采薇用細(xì)白小手,捂著嘴巴輕笑。

“兩位程公子逗趣么?”

“用幾根竹片打發(fā)小女子?”

話音未落,程云的竹箭帶著破風(fēng)聲,如暴雨般落下。

一根箭頭猛地扎在了人皮琴面上。

一股暗紅色火苗在箭矢上升騰而起。

由于皮面蓋了一層蠟黃的油脂,火苗便順著皮快速蔓延。

采薇的臉一下子,由白皙,變成了青灰色。

就跟沒了生命的死尸似的。

她嘗試用袖子拍滅火苗。

然而火苗竄起來,連她的衣袖也點(diǎn)燃了。

“陰火?”

采薇猛地一撥腸弦。

一陣陰黑怪風(fēng)竄出。

卷著那簇火苗朝程暉、程云飛撲而來。

“化形!”

程暉后退幾步,雙手結(jié)印。

數(shù)條紅脖子蛇便從地面攀援而起。

吐著蛇信子,一口將黑霧吞下。

窸窸窣窣地朝采薇聚攏。

煩。

暴躁。

程暉極少感受到這種普通人日常出現(xiàn)的負(fù)面情緒,而此時(shí)此刻,如此直觀深切,讓他的胃和腸子都擰巴在一塊,只感覺心肺中有無數(shù)問候?qū)Ψ嚼献娴脑捳Z要傾瀉而出。

他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死寂,四肢被禁錮在一個(gè)極狹窄的空間里,胸口壓著沉重的黑檀木板,還有三層。

一棺二槨。

得,又躺板板了。

三年還沒躺夠,現(xiàn)在不知怎么地,又被那個(gè)叫采薇的虛神給裝進(jìn)來了。

雖然這小妞真的很香,世間珍饈那種香。

但此刻程暉一點(diǎn)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只想把她生吞活剝了。

四條手腕粗細(xì)的環(huán)紋紅脖子蛇,從程暉胸前游弋而出,冰冷帶著腥味的鱗片,隔著薄短袖,與程暉的皮膚摩擦,觸感必然不太讓人愉悅。

紅脖子蛇也嫌棄這逼仄空間,吐著蛇信子將棺材板頂開了一條縫隙,然后又鉆出用紅漆封住的槨,像四條滴落的燭淚,蜿蜒到了地上。

透過紅脖子蛇的視野,程暉感覺到,棺槨外面沒有一絲生機(jī)。

或許自己生來就應(yīng)屬于這混沌死寂之地,程暉有一種莫名的向往和歸屬感。

但,呆久了,不免有些無趣。

“哐當(dāng)”

四顆手臂長的棺材釘落地。

程暉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棺材板,緩緩坐了起來。

不出所料,裝自己的棺槨,與采薇裝陳虎的螺鈿匣子款式一模一樣。

四周有忽明忽滅的油燈,上方是嶙峋突兀的石壁,似乎有兩三百米高。

十多米高處,是人工開鑿、密密麻麻的壁龕。

壁龕里,擺滿了身上掉了漆、臉色蒼白、五官刻板的粉彩土陶娃娃。

無數(shù)張勾勒著簡單線條的臉,整齊劃一地自上而下俯視,剝脫的紅色嘴唇,帶著僵硬微笑,就好似在無聲嘲諷站在洞窟底下的螻蟻。

程暉搖搖頭。

這叫采薇的虛神,是不是有收集癖,而且品味真不怎么樣。

他向四周掃視,心中不由得頓了半秒。

看來她不是收集癖,而是搞批發(fā)的。

洞穴往里延伸,是一片幽暗狹窄的空地。

空地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七個(gè)螺鈿紅漆黑檀壽棺,款式與程暉剛剛躺的那張一模一樣!

質(zhì)量上乘,數(shù)量繁多。

采薇娘娘是從宇宙中心義烏來的吧。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yàn),每位虛神,都有自己獨(dú)特的惡趣味和價(jià)值觀。

程暉干脆靠著石壁坐了下來,他倒是要看看,這個(gè)叫采薇的可愛姑娘,除了把人做成七弦琴彈著玩兒,還能搞出什么花招?

他難得來了點(diǎn)興致。

這時(shí)“哐當(dāng)”一聲,一具棺材板被掀開,一雙手,撐著一個(gè)頭發(fā)蓬亂的腦袋從壽棺里爬了出來。

果然是自己那不靠譜的老哥程云。

“喲,暉,咱到地府啦。”

“咱這棺材整挺豪華,王侯規(guī)制啊,就是有點(diǎn)……眼熟。”

程云從壽棺里翻出來,繞著棺材轉(zhuǎn)了兩圈,突然瞪大了眼睛。

“哎……呸呸呸,可不興跟陳虎那二混子用一款的。”

程暉白了程云一眼,真想知道他出生的時(shí)候腦子里到底填充了啥。

他又朝剩余的棺槨看去。

如果前兩張壽棺,躺的是自己和程云。

那說不定剩下棺木里躺著的,都是人。

跟著自己進(jìn)來的有陳襄和駱佳嘉,那剩下的三人到底是誰。

八具棺材,天柱地維,八陣八門。

死生休克,輪回?zé)o常。

采薇這小妞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程暉倒是越來越好奇了。

那種隱藏在血液中的莫名興奮和沖動(dòng),讓他的神經(jīng)突突跳動(dòng)。

真是個(gè)好獵物。

“暉,憑兄弟咱倆的能力,到了地府,是不是可以謀個(gè)一官半職的干干。”

“我看牛頭馬面可以……”

“黑白無常也不錯(cuò)。”

程云環(huán)顧周圍這滲人的場景,雖然腿有點(diǎn)哆嗦,嘴卻是關(guān)不住,手指發(fā)著抖從褲袋里掏出白云山送到嘴邊,打了好幾次火沒打著。

突然一股凜冽陰風(fēng)從程云面門飛過,將他半根煙削平,差點(diǎn)腦門被劈開兩半。

“暉,你想要了哥哥的命啊!”

程云不由自主大吼一聲。

他看見自己老弟——程暉站在明滅不定的光線中,嘴角的勾起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

顯然他的右手剛?cè)映鲆桓铧c(diǎn)要了自己命的竹篾,正用拇指按壓著其余手指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關(guān)節(jié)響動(dòng)聲。

一種不祥預(yù)感從程云心中油然升起。

能讓自己這個(gè)面癱老弟露出興奮表情,多半是有什么十級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順著程暉的目光看去,昏暗光線下,一只通體長著黑毛、半人高的猴子,正捧著一具半腐爛人體的腦袋啃食。

猴子的臉紅得發(fā)紫,露出半根手指長的獠牙,牙尖扎進(jìn)那枚可憐人的頭骨。

白花花的腦漿濺在了猴子紫紅色褶皺的臉上。

它把頭埋得更深了,幾乎跟這枚消失一半的頭顱融合在一起。

狹窄的山洞里,回響著讓人神經(jīng)發(fā)緊的咀嚼聲。

程云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啪嗒一聲打火機(jī)落在了地上。

正在埋頭苦吃的猴子被聲音驚到,猛然抬頭,沾滿了粉白色物質(zhì)的臉,正對著程云。

“暉……老……老弟,剛才要是哥們我沒從棺材里爬出來,不會(huì)被這玩意拖出來吃了吧!”

程云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程暉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他靠在石壁上,一刀、一刀地削著竹篾,然后示意程云看看四周。

只聽見四周一片窸窸窣窣的響聲。

還有此起彼伏的怪笑聲,夾雜著山風(fēng)的刺耳呼嘯,在山體中回蕩。

程暉的目光落在方才擺滿陶土娃娃的壁龕上。

現(xiàn)在隱隱約約全是滿是皺褶的紫紅色臉。

仿佛看到獵物,正在發(fā)出尖銳譏笑。

頃刻間,數(shù)不清的紅臉黑毛猴子,從石壁上竄下,瘋狂涌向剩下的四口棺材。

它們奮力推動(dòng)棺木,用石頭砸向木板,嘴里發(fā)出嘶鳴。

很快棺槨被應(yīng)聲掀開。

猴子伸出利爪,瘋狂嘶吼著朝棺木里抓取。

它們紅著眼睛,好似惡鬼投胎。

“它們是什么……”

“想吃什么……”

程云有點(diǎn)語無倫次了。

“這玩意是山魈。”

“古籍中記載,山中有物如人,面如赤鼓,體黑,喜食腦。”

“它最喜歡的食物,是人,活人腦。”

程暉嘴角的笑容更盛。

駱嘉佳微弱聲音剛落,只見由天而降一道白色光芒。

爆破聲震耳欲聾。

驚雷落下,正劈在攥住她喉嚨的那只山魈身上!

一人粗的閃電,瞬間把山魈燒成了火球。

這只黑毛猴子一聲都沒來得及吭,滾落在地,轉(zhuǎn)眼便成了一團(tuán)黑色碳化的尸體。

駱嘉佳顯然被嚇到了,捂住嘴巴連連后退。

難道……是自己,讓這只畜生被雷劈死的?

她腦海里此時(shí)全是極巨大的吟唱聲,遑遑而鳴,讓她幾乎要吐出來。

她倉惶蹲在角落,捂住耳朵。

這時(shí),一個(gè)高大、戴眼鏡的男生,擋在了駱嘉佳面前,幫她攔住洶涌而來的黑毛猴子。

這男生便是助教王志爍。

他伸出手掌,一根紅色、帶著火光的鞭子,便從他手心飛出。

鞭子力量奇大,朝著周圍掃了一圈,半人高的紅臉精怪都被燒得吱哇亂叫,連連后退。

“縛靈!”

王志爍瞪大了眼睛,滿臉驚奇。

隨著一聲大吼,一只黑毛怪被火鞭卷起來飛向空中,然后重重落下!

瞬間,這只黑毛山魈便四肢斷裂沒了聲響。

“嗨,還挺好使的。”

王志爍語氣里帶著興奮。

這時(shí),林東興在猴群里橫沖直撞,每一拳都帶著勁風(fēng)。

一拳之下,一只黑毛猴子竟然內(nèi)臟迸裂,撞死在了山石上。

“崩拳!”

林東興瘋也似地笑了起來。

“你們這群畜生,也敢近老資身!”

鄧琪琪則撿起地上一塊石子。

只見石子好似子彈一般,飛射而出,貫穿了一只猴子的胸口。

猴子胸口上的皮膚變成了一片黑色,黑色很快蔓延。

不出半分鐘,這只猴子連臉上的血管,都成了黑色。

這石子不僅有極強(qiáng)的攻擊力,還帶著毒素。

一只猴子朝她撲來,她好像身后有眼睛一樣,反手一顆石子射穿了這只黑毛猴的手掌。

“你們都給自己技能起名字,那我也起一個(gè)。”

“就叫蝎尾砂吧,嘿嘿。”

瘦高個(gè)女生鄧琪琪站起身來,又細(xì)又長的大腿踩在沒了呼吸的山魈身上。

她掏出濕紙巾擦了擦手,將短T恤打了個(gè)結(jié),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馬甲線,然后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齊肩長發(fā)。

“老弟,真的跟你說的一樣,采薇讓他們這些再普通不過的人,都有了靈力。”

程云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一時(shí)不知道虛神采薇,目的到底是什么。

難道就只想把他們抓進(jìn)幻境里玩一玩嗎。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陳虎被采薇在虛擬游戲延伸的世界里,做成了人皮七弦琴,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小妞,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最后一個(gè)人。

那是一個(gè)平頭男生,身材中等,看起來其貌不揚(yáng),在這群突然擁有了奇異能力的人面前,顯得極其平庸。

這男生叫吳少陽,是陳清渠班里的學(xué)生。

只見他用力推開撲到眼前的黑猴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在猴群里鉆出來。

“暉,這男生怎么回事,虛神忘記給他開掛了嗎?”

程云更疑惑了。

“不,他的能力,恐怕是這里面,最有意思的。”

程暉雙手抱在胸前,笑容越來越明顯。

“你看,他推開山魈的力度,與林東興極其相似。”

“他非常謹(jǐn)慎地隱藏自己手里的能量。”

程暉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見一條小火舌從吳少陽手里閃出,絆住了撲向他的山魈,然后瞬息不見。

“這種氣息,跟王志爍剛才展現(xiàn)的也很像。”

“他能模仿。”

“而且,他在故意隱藏。”

程暉微微側(cè)頭,看向吳少陽的目光,變得復(fù)雜起來。

又是一個(gè)心思太重的家伙。

希望這人,別太無趣。

這群人一邊慌亂地對付著不斷圍上來的山魈,一邊瘋也似地沿著狹窄洞道往外跑。

然而,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所有的出路,都被鐵欄攔住。

鐵欄上全是手臂粗的鐵鏈子。

根本出不去。

所有人,就好像被圍困在斗獸場的獵物。

幾個(gè)人很快由獲得能力的興奮,重新變成了恐懼。

因?yàn)樗麄儼l(fā)現(xiàn),黑毛猴子似乎無窮無盡。

洞穴里的人們開始力竭,大口喘氣。

過度消耗讓他們毛孔倒豎,肌肉發(fā)顫,四肢發(fā)軟。

然而那些沒有情感的畜生,卻越聚越多。

似乎誓要將所有人都撕碎,變成腹中之物為止。

王志爍用沾了血的手背,托了托眼鏡,竭盡全力吸了兩口氣,聲音帶了些顫抖。

“雖然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huì)來到這里。”

“但這樣下去不行……”

“我們必須把這鐵欄弄倒……”

“我們必須合作……”

眾人也沒有別的方法,只能聽從王志爍的指揮,使盡全力,想將鐵欄生生沖開。

程暉微微靠在石壁上,雙手抱在胸前,手指輪番在手臂上敲打了一次。

他根本懶得動(dòng)彈。

只是作壁上觀。

連近身的黑毛猴子,都是老哥程云幫他清理的。

王志爍余光瞥到了程暉身上。

有些惱怒地大喊:“程暉,你在干嘛。”

“要想大家活命,就要合作!”

“你一動(dòng)不動(dòng),是想大家都死嗎!”

程暉聞言,干脆坐了下來。

甚至閉上了眼睛。

聽著四周山魈尖銳怪叫。

洞穴中穿堂陰風(fēng)。

還有這些人的嘈雜聲。

嗨,倒是比棺木里有趣些。

所以,他們在恐懼,害怕,所有人都想著怎么在這種環(huán)境下活下來。

就好像,被驅(qū)逐的羊群。

這個(gè)時(shí)候,躲藏在所有人身后的那只虛神——自己的獵物,到底想看什么熱鬧呢?

“自私小人!”

程暉的舉動(dòng)讓王志爍更加憤怒。

都到什么時(shí)候了,竟然還只顧著自己,龜縮在一旁不動(dòng)手!

縛靈索從王志爍手中甩出,帶著火舌,擊倒了兩三只山魈,直甩到了程暉腳下!

“嗨,別道德綁架!”

“到了這種地方,別說什么利己利人的鬼話,誰信!”

“不都是為了自保,你裝什么高尚呢,虛偽!”

程云凌空抓住了縛靈索,臉色不慍不怒,嘴里卻一刻不饒人。

他用力一扯,縛靈索便瞬間斷裂。

靈力反噬,讓王志爍連連后退幾步,胸口發(fā)悶,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

程暉懶懶地抬起眼睛,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哥。

或許正是有這家伙,所以這世間才有意思了些。

正當(dāng)兩人爭吵,只聽一聲巨響,夾雜著眾人的驚叫聲,在狹窄的洞穴腔體中回蕩。

隨著滾石落下,黑毛山魈四散而逃。

三四十米高的鐵欄,竟然被撞得搖搖欲墜,與山體間產(chǎn)生了一條巨大裂縫。

巨大山石滾落,瞬間將幾只黑毛猴子砸得鮮血四濺。

方才用力撞擊鐵欄的人,拼了命從裂開的縫隙里鉆出去。

整個(gè)洞穴,似乎隨時(shí)都有坍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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