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中心的導購一開始有些漫不經心，畢竟已經工作了一整天，疲憊幾乎是寫在臉上了。

不過在時雨掏出黑卡，把繪梨衣看上的所有衣服全部買下雙份時，導購變得見到了親媽一樣熱情。

雙份是繪梨衣的要求，她要和姐姐穿一樣的衣服！

“姐姐，好看嗎？”

踩著高跟鞋的繪梨衣搖搖晃晃地走到時雨面前，像是蹣跚學步的小鴨子。

“好看。”時雨點點頭，“但是跟太高了點，不太適合我。”

“姐姐不喜歡，那就不要了。”

繪梨衣脫掉鞋子，光著腳跑回去。

時雨對于鞋子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舒服。

她打包了十雙同樣款式的白色運動鞋，準備回去再加點改造，裝一些煉金部件之類的。

“姐姐！”

繪梨衣換了一身波西米亞風的格子長裙，腳上穿著一雙系帶涼鞋，跑到時雨跟前轉了個圈。

“好看嗎？”

“不錯。”

有繪梨衣在她都不用試衣服了，畢竟現在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等繪梨衣過足了癮，時雨已經買下了上百件衣服，幾十雙鞋子。

她打電話叫蛇岐八家的人來把衣服拿回去，兩個人接著亂逛。

“繪梨衣要吃拉面！”

繪梨衣抱著時雨的胳膊說道。

時雨帶著繪梨衣走向街道盡頭的拉面店。

繪梨衣補充：“要那天吃的！”

時雨只得打車，來到東京大學附近。

“老板！”

無聊地看著電視的上杉越一個激靈，差點打翻旁邊的鍋。

他強撐著笑說歡迎，卻在看到時雨和繪梨衣兩人時卡住了殼。

“老板，要兩碗柚子拉面！”

時雨的聲音讓他回過神，連忙答應著，開始煮面。

繪梨衣悄悄和時雨嘀咕：“姐姐，這個老板為什么老是發呆啊？”

時雨小聲回應：“可能是老年癡呆吧，很多人年紀大了就會這樣。”

繪梨衣：“姐姐，老年癡呆是什么啊？”

時雨：“就是記性變差，連自己一分鐘前吃沒吃過飯都記不清。”

繪梨衣：“好可憐啊！”

時雨：“是啊，這么大年紀了還要出來工作……”

作為真正的“皇”，上杉越的耳朵相當靈光，聽著兩個小姑娘在一旁聊著自己的“病情”，氣得手有些抖。

“姐姐，這個老板怎么手在抖啊？”

“可能是得了帕金森吧。”

“什么是帕金森啊？”

“就是……”

上杉越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兩份柚子拉面。”

上杉越把兩碗面重重放在兩人面前，看著兩個人憐憫的目光，他感覺自己真的要得帕金森了。

……

醒神寺。

桌子上點著一個炭爐，爐子上坐著一把關西鐵壺，壺里的水已經燒開，蒸汽汩汩涌出，將源稚生的面容掩藏在朦朧之中。

他側頭望向遠處的東京灣，海面上燈火璀耀，恍若星河。

昂熱一手拿著一沓資料，面無表情的看著，另一只手把玩著折刀。

露臺上分外沉寂，只余下鐵壺里咕嘟咕嘟的水聲，和不時傳來的翻頁聲。

昂熱放下手中的資料，看向被蒸汽籠罩面容的源稚生。

“真是不得了的秘密啊，可以超出臨界血限而不怕墮落為死侍的‘皇’，日本分部不怕白王血裔的秘密被秘黨發現了嗎？”

“白王血裔的事情校長應該早就知道才對。”

“你們對我的調查倒是夠深。”

“在見識過次代種的力量后，我才真正意識到龍王的偉力，白王和水王根本不是蛇岐八家能夠獨自應對的，更何況還有一位疑似龍王的存在在暗地里窺視。”

源稚生接著說。

“您應該看到過我們對付次代種的戰場了，方圓數公里內完全毀滅，就算是我，這一代的‘皇’，也難以涉足這樣的戰場。”

“那你們又是如何對付這位尊貴的次代種的？”

昂熱饒有興趣地問。

源稚生鄭重回答道：“是我的妹妹，上杉繪梨衣，也是資料中提及的‘ξ’。

“她曾經是血統極不穩定的‘鬼’，被古龍胎血感染過，連維持生命都要依靠死侍胎兒中提取的血清。”

“曾經。”

“是的，曾經，如果現在她還是那種不穩定的狀況，我是絕對不會向您透露關于她的半分消息。”

昂熱將折刀綁回手腕上說：“那么現在呢？你們又是如何將她的血統穩定下來的？”

“還是我的妹妹，那位煉金大師，時雨。”

“我越來越好奇這位煉金大師了。”

昂熱笑著說。

“這讓我想起我們的一項計劃，尼伯龍根計劃，利用煉金技術，人工制造出一位堪比、甚至超越‘皇’的超級混血種！這個計劃中的部分技術，可以將血統不穩定的混血種徹底穩定下來的。”

源稚生追問：“成本很高嗎？”

昂熱點頭：“是的。”

源稚生有些失望，接著剛才的話題。

“在繪梨衣的血統完全穩定之后，她獨自殺死了那位次代種。”

“獨自？”

“是的，獨自。”

“可以告訴我她的言靈嗎？”

“序列號111，【言靈·審判】。”

昂熱驚嘆，戰術后仰。

他想起自己那位老朋友的言靈【黑日】，如果換成【審判】，當年那場戰斗的結局就要改變了，在那種大范圍的無差別攻擊下，他沒有信心取得勝利。

不出意外的話，面前的源稚生、他的弟弟還有上杉繪梨衣就是那位老朋友的子嗣。

現在還要加上神秘出現的煉金大師時雨。

昂熱十指交叉，手肘架在桌子上道：“日本分部可真是人才濟濟啊！可是你們要引入外援，勢必會將一些秘密暴露出去，秘黨對于不受他們掌控的存在，可是相當忌憚，甚至會不惜代價將其毀掉。”

“我相信校長，對于屠龍有利的事情，校長是不會拒絕的。”源稚生笑了笑，“更何況，蛇岐八家已經準備申請加入校董會。”

“這是你的決定嗎？”

“是的，這是蛇岐八家未來大家長的決定！”

“可以，至少我會同意。”

昂熱毫不猶豫地說道：“對于屠龍，你們是強大的助力，若是陷入混血種的內斗，未免太過浪費。”

他接著問：“但現在你們只有我的這一票，你打算如何爭取其他校董的票呢？”

“十四天后，蛇岐八家將舉辦一場拍賣會，拍賣物品就是時雨所制造的煉金道具。”

“不錯，借助這次的拍賣會，讓自己以煉金大師的身份來到臺前，同時以此來為蛇岐八家爭取盟友，順勢加入校董會，你這位妹妹很聰明。”

“是啊。”源稚生感慨著，突然想起來自己早上放的三升血，不由得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