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雪臣閉目躺在軟榻上，呼吸平穩，仿佛沉睡。
——但他醒著。
玉昭昭蜷在他身側，九條尾巴懶洋洋地搭在他腿上，貓耳偶爾輕抖，顯然也沒睡著。
月光透過紗簾，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謝雪臣維持著均勻的呼吸，指尖卻微微繃緊。
她在試探他。
從三日前開始，玉昭昭便夜夜如此——裝睡，然后觀察他的反應。
謝雪臣不動聲色，繼續假寐。
忽然，一條尾巴尖悄悄爬上他的手腕，柔軟的絨毛若有似無地蹭過脈搏。
他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玉昭昭的呼吸聲依舊平穩，可她的身體卻慢慢蹭了過來。
溫熱的鼻息拂過頸側，謝雪臣喉結微動，卻仍閉著眼。
不能動。
絕不能讓她發現他醒著。
可下一秒——
毛茸茸的貓耳突然掃過他的喉結！
粗糙的觸感讓謝雪臣渾身一僵，幾乎瞬間繃緊了肌肉。
“噗。”
玉昭昭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廓上。
“仙君~”她聲音里帶著得逞的狡黠，“裝睡的技術……有待提高啊。”
謝雪臣倏然睜眼，正對上玉昭昭近在咫尺的臉。
她單手撐在他耳側，另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貓瞳在暗處瑩瑩發亮，滿是戲謔。
“怎么不繼續裝了？”她歪頭，尾巴尖輕輕戳了戳他的心口，“本座還以為，你能堅持更久呢。”
謝雪臣冷著臉：“無聊。”
“無聊？”她忽然俯身，鼻尖蹭過他的鼻梁，“那這樣呢？”
唇瓣幾乎相貼的距離，謝雪臣呼吸微滯，卻仍強撐著面無表情。
玉昭昭瞇起眼，忽然伸出舌尖，極輕地舔了一下他的唇角。
“——！”
謝雪臣猛地別過臉，耳根卻不受控制地發燙。
“原來仙君這里最敏感啊。”
玉昭昭的指尖點了點他的喉結，笑得像只偷到魚的貓。
謝雪臣寒聲道：“下去。”
“偏不。”她反而更貼近，尾巴纏上他的腰，“裝睡騙貓，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著，她忽然低頭，犬齒輕輕咬住他的喉結！
“玉昭昭！”
謝雪臣一把扣住她的后頸，將她扯開，可玉昭昭卻順勢仰頭，紅唇擦過他的指尖。
“怎么？”她舔了舔唇，“仙君想罰我？”
月光下，她的貓耳因興奮而微微抖動，尾巴尖愉悅地卷著他的手腕。
謝雪臣盯著她，忽然翻身將她壓住！
“既然醒了——”他聲音低沉，“那就別睡了。”
晨光微熹時，玉昭昭終于蜷在他懷里睡著了。
九條尾巴無意識地纏著他的手臂，貓耳偶爾輕顫，像是夢到了什么。
謝雪臣垂眸看她，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她耳后的絨毛。
——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忽然想起昨夜她氣急敗壞咬他肩膀的模樣，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窗外傳來侍女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謝雪臣抬眸，眼神驟冷，指尖輕輕抵在唇上。
——噓。
貓在睡覺。
謝雪臣站在浴池邊緣，熱氣氤氳，水面浮著幾片靈藥花瓣，泛著淡淡的苦香。
兩名魔族侍女手捧絲巾與玉瓶，低眉順眼地候在一旁，輕聲道：“仙君，奴婢伺候您更衣。”
他冷眼一掃，侍女們頓時噤聲，不敢再上前一步。
“出去。”
侍女們面面相覷，正猶豫時，浴殿的雕花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玉昭昭倚在門邊，九條尾巴懶洋洋地晃著，貓瞳在霧氣中泛著瑩瑩的光。
“怎么？”她輕笑，“仙君嫌棄我魔族的侍女手笨？”
謝雪臣面無表情：“不必人伺候。”
玉昭昭歪頭，忽然揮手：“都退下。”
侍女們如蒙大赦，匆匆離開。
殿內只剩他們二人。
水聲輕響，謝雪臣背對著她，解開衣帶。
玉昭昭也不急，慢悠悠地走到浴池邊，蹲坐下來，尾巴尖輕輕點著水面，蕩開一圈漣漪。
“仙君。”她托腮，笑瞇瞇地問，“你抖什么？”
謝雪臣手指一頓。
——他根本沒抖。
可她偏要這么說。
他冷著臉，不再理會，徑自踏入池中。
溫熱的水漫過腰腹，藥香沁入肌理，緩解了連日來的疲憊。他閉目調息，試圖忽略池邊那道灼熱的視線。
可玉昭昭哪會讓他如愿？
“嘩啦——”
水花輕濺，她的尾巴尖突然探入池中，若有似無地蹭過他的小腿。
謝雪臣倏然睜眼！
“玉昭昭。”他聲音冷沉，“適可而止。”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本座做什么了？”
說著，尾巴卻在水下纏上他的腳踝，絨毛沾了水，濕漉漉地貼著他的皮膚，觸感格外鮮明。
謝雪臣一把扣住她的尾巴根，猛地一拽！
“——！”
玉昭昭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一傾，險些跌進池中。她手忙腳亂地撐住池沿，貓耳炸開，尾巴也繃得筆直。
謝雪臣冷眼看著她：“再鬧，就把你扔下去。”
玉昭昭瞇起眼，忽然笑了。
“好啊。”她慢條斯理地直起身，指尖勾住自己的衣帶，“那本座……自己下來。”
衣帶滑落，玉昭昭赤足踏入池中。
水波蕩漾，她的長發如墨般散開，貓耳因水汽而微微抖動，尾巴則悠閑地浮在水面，像一片柔軟的綢緞。
謝雪臣眸色一暗，立刻背過身去。
“躲什么？”她輕笑，指尖劃過他的肩胛骨，“仙君不是要扔我下來嗎？”
溫熱的身軀貼上來，謝雪臣渾身繃緊，喉結滾動了一下。
“玉昭昭。”他聲音低啞，“別玩火。”
她歪頭，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可本座……偏想玩。”
霧氣漸濃，玉昭昭的尾巴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腰。
謝雪臣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池壁上，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滴落，砸在她的鎖骨上。
四目相對，她的貓瞳里映著他的影子。
“怕本座看？”她輕聲問，指尖撫上他的心口，“還是怕……本座發現，你這里跳得很快？”
謝雪臣沉默片刻，忽然低頭，咬住她的耳尖。
玉昭昭渾身一顫，尾巴猛地炸開！
水花四濺中，他貼在她耳邊，聲音低沉：
“現在，是誰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