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變成真的？”

公孫陽瞳孔震顫，心中冒出一個可能，不過他很快就搖了搖頭，喃喃道：“怎么可能，那為什么不直接設計成真的？”

“猜測而已。”

計白并不蠢，看到公孫陽有些畏縮的表情，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你又不一定能活到最后，現在怕死是不是太晚了？”

公孫陽本能的否認：“……當然沒有。”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見到自己的安慰很有效果，計白思忖道：“先走吧。”

公孫陽點了點頭，計白這支隊形不齊，人心更是渙散的隊伍繼續歪歪斜斜的前進。

繚繞的霧氣逐漸消散，露出更清晰的一切，眾人在無數尸體的空隙中前進。

“書山怎么會有這種地方？”

顏明一路捂住口鼻，走著走著，突然有感而發道。

“這地方跟圣道到底有什么關系？”

計白突然停住腳步，視線掠過想要離開的眾人，突然開口道：“這地方很危險，不過想離開的人也可以離開。”

被計白硬拉來的人，自然沒幾個情愿的，聽見這話，不自覺便有幾分欣喜，但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冒頭。

態度擺出去后，計白這才看向顏明，言語間倒是不缺耐心，他說：“我剛才檢查尸體，你怎么沒跟著去？”

顏明：“……”我當然不是你這個變態。

“我當然也不知道什么是圣道。”

計白摩挲自己的手指，語氣平緩：“那些尸體雖然是假的，但制作的很逼真。肋骨突出，腹部凹陷，整個身體都是輕飄飄的，沒什么重量。”

計白平靜的看向路邊那些尸體，任何一個人看過去，這些尸體都長著和自己一樣的臉，而這些尸體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臨盆的產婦，也有牙牙學語的孩童。

“都是被餓死的。”

計白對顏明說：“縱然沒有上品文士，齊國也不缺乏中下品的文士吧？”

“齊國水木不豐，多荒地，每逢災年便是餓殍遍地，餓死的人死狀便是如此。”

他的語氣不免帶上幾分嘲諷：“縱然不如上品文心那般強大，中下品文心就當真毫無作用？連救治幾個災民都不行？”

計白說完這話，有些煩地的抓了抓頭，心想我跟他說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顏明沒想到計白會對他說這些，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本能的反駁道：“你瘋了，文士何等高貴身份，為什么要對一些……平民勞神費力？”

他本欲說賤民，但想到眼前人明顯不對勁的態度，敏銳的將這兩個字收了起來。

“平民？”

計白琢磨這兩個字，冷冷道：“我也是平民，可此屆書山沒有一個人比我強啊。”

沒有一個人比我強。

聽到這話的幾人頓時想要反駁，幾人張了張嘴，吐出來的卻是一片啞然。

計白并沒有為他們停下腳步，一個人走在尸體環繞的曲徑小路，一邊走一邊還彎腰拾起一根腿骨，不太溫柔地放回原處。

“我很快就能得到第二顆文心。”

計白撂下一句話。

“說不定還能擁有第三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