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的人也配得到文心？

計白深深唾棄著自己這種人。

面對以老欺少的談心婆婆，他嘆了一口氣，問道：“有人成功獲得新生了嗎？”

突然被澆了冷水的談心婆婆嘴角一歪，終究還是誠實道：“總會有的。”

那就是沒有了。

計白撓了撓脖子，安慰道：“往好處想，他們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新生了。”

談心婆婆朝計白丟來一個“你小子真會安慰人”的鋒利眼刀。

老實說，這種結果并不出乎計白的預料。

書山對進入的名額限制的極為嚴格，守衛想要出去自然也是難如登天。

畢竟易進難出的，那叫傳銷。

只不過，為什么他一進入書山，就能成為守衛呢？

又是進士又是守衛，簡直像是專門給他單獨開的后門似的。

計白看向談心婆婆，想到自己現在冒充的身份，他微微蹙眉，作深思狀：“你說，我們真的能出去嗎？”

他這句話并沒有多余的信息，完全是為了套對方的話。

所幸，談心婆婆還是那個熟悉的大漏勺。

談心婆婆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吸了幾口煙，思索道：“別放棄。我們都是被切斷了過去的人，我到現在還模模糊糊地記得，我好像是出門去買菜，結果被什么東西被撞了。再一睜眼就來到了書山，被安排成為這里的守衛。”

她單手捂住頭，五官逐漸扭曲起來，表情變得極為迷茫痛苦。

“我和其他守衛也有過交流，只不過我們都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了。”

“不過——”

談心婆婆緩緩轉動渾濁的眼球，對計白說：“我總記得，在我的家鄉，人好像可以在天上飛？”

“不對不對。”

她搖了搖頭，伸出手指比劃出一個長方形，道：“是人只要坐在一個鐵皮箱子里，不但能在地上飛，還能去天上飛。”

計白緩緩睜大眼睛。

那一瞬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盡管談心婆婆比劃的極為潦草，他還是認出了對方大概畫出的輪廓——飛機。

“其他的事情就想不起來了。”

這位年邁的老婆婆再次拾起自己的高傲，她看向計白，擺了擺手：“想來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仙界。書山眾多守衛中，也沒有幾個能跟我比的，你在我面前無需過于自卑。”

她本想欣賞計白驚訝的表情，卻不想效果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對方“蹭”地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表情生動，嘴角張張合合。

“你原來生活的地方難道是現代？”

“沒想到，您老也是穿越的。您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哪個城市的？”

可這些話落在她耳里卻一個字也聽不見

“嘰嘰歪歪說什么呢。”談心婆婆皺眉道，“你小子這是故意罵我但不出聲？怎么，想在我面前顯擺？”

計白閉嘴了。

看來他說的話，對方并不能聽見。

不過，他好像知道自己為什么能成為書山的守衛了。

“難道書山的守衛都是穿越者嗎？”他不禁想出這個驚悚的可能。

計白一邊在心里想著，一邊看著面前談心婆婆的樣貌，想到對方被困在書山不知多少年，還一穿越就丟失了記憶。

可他卻擁有自己的記憶，出生點也不在這里，不但成為了齊國的進士，還擁有再次穿越回去的機會。

我到底是幸運的穿越者，還是卡上了bug？

計白本想跟對方多交流幾句，藏匿在心口處的文心卻忽然灼燒起來，滾燙的熱量幾乎要燒穿他的心口。

倒計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加快。

計白臉色一白，本能地捂住心口。

談心婆婆卻并未多關注他，她的目光此刻已經完全被樹苗吸引。

只見那棵樹苗頃刻間便抽根生長，結出一顆綠色的果實。

那果實與幻境中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公孫陽幾人迅速往樹苗的方向跑去，臉上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幾乎掩蓋不住的狂喜。

“這顆文心，這次怎么成熟的這么快？”談心婆婆喃喃道。

與此同時，傀儡林外。

陳國與楚國相距的并不遠，彼此間氣氛已然劍拔弩張，楚溪手握那柄劍，作勢隨時準備沖向陳紀，厭惡道：“陳紀，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你別太囂張了。”

陳紀不屑地笑了幾聲。

他雙手環胸，有恃無恐地站在那里，看楚溪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你還不配跟我說話。”

楚溪正要發飆，楚澤伸手攔下自己的弟弟。

他面向明顯已經得到文心的陳紀，道：“陳紀，進書山之前，我們兩國便已經協定在書山中互不干涉。”

楚澤撩起眼皮，往陳紀心口處掃了一眼，道：“你現在擁有的這顆文心殺氣不小啊，就算妄想破壞約定再搶一顆，你覺得你能把控得住嗎？”

陳紀用舌尖頂了頂上顎，嘲諷道：“楚澤，你一天天裝孫子不累嗎？孫子裝久了，會真變成孫子的。”

“我就是要搶，你又能拿我怎么辦？”

陳紀言語間的羞辱無異于在楚國人臉上甩了一耳光。

楚溪作勢就要沖向對方，卻被楚澤一把摁住，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仿佛被罵得不是他一樣。

“那就各憑本事吧。”楚澤笑笑，“萬一你贏了，能看到一位天才被兩顆文心活生生撐死的場景，那也不錯。”

陳紀當即就準備動手。

就在此時，冰冷的系統音突然在每個人的耳中響起。

【文心‘銅墻鐵壁’的考核，正式開始】

沒有片刻猶豫，兩方人馬立刻向傀儡林中沖去，領頭的楚澤和陳紀一人面色沉穩，一人表情卻格外瘋狂。

陳紀一邊跑，一邊沖著落后他幾步的楚澤威脅道：“楚國皇子又怎么樣，等死吧你。”

又過了一會兒。

傀儡林外，顏明幾人再次從土里鉆了出來。

“顏兄，他們都進去了，我們還進去嗎？”說話的人抹掉臉上的土，看向顏明道。

顏明卻想到了計白的臉。

“你們說，計白會在里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