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感覺自己臉上火燒火燎的，比傷口還燙。

白天為了方便護士醫(yī)生進出，病房門根本沒鎖，結果就……他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被子里，連帶著那該死的手機一起。

“那個……我……”他支支吾吾，想解釋又覺得越描越黑。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深藍色巡警制服、肩章帶著特殊徽記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材不算特別高大，但骨架勻稱，步伐沉穩(wěn)，眉眼間帶著一種經歷過風浪的沉穩(wěn)和內斂的精悍。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指腹和虎口處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老繭，顯然不是握槍那么簡單。

“隊長！”洛魚立刻站直了些，臉上的戲謔瞬間收斂，恢復了干練的神色，“您停好車了？”

她轉頭對僵住的林默介紹道：“林默，這是我們都市巡警所特殊應對部大隊長，劉長青，劉隊。”

然后又扭頭看向劉長青說道：“隊長，這位便是‘調色師’林默。”

劉長青？林默心頭一動。

這個名字他有印象，順德市十幾位B級能力者中，這位劉隊以正面攻堅能力聞名，據(jù)說曾經硬撼過象級怪人而不落下風。

不過……讓隊長去停車？隊員還不等隊長自己先跑上來？

林默腦子里飄過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巡警特殊小隊的行事風格……挺別致啊。

收回情緒，林默趕忙道：“劉隊長，久仰大名了。”

“林小哥，該說‘久仰’的應該是我。”劉長青的聲音不高，帶著點沙啞，像是砂紙磨過木頭，但很沉穩(wěn)。

他的目光掃過林默身上的繃帶和石膏，眼神里沒什么特別的情緒，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審視，就像在看一件很平常的事。

“傷得挺重，精神頭還行。”

林默笑了笑，暫時把那點尷尬拋到腦后。

他看向洛魚，語氣帶著點了然：“你們今天過來，應該不只是探病這么簡單吧？”

洛魚沒說話，看向劉長青。

劉長青拉過洛魚剛才坐的椅子，很自然地坐下。

他開門見山：“對，雖然也是來看傷號的，但同樣是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轉個行？”

林默愣了一下，有些詫異：“轉行？加入巡警所？我記得巡警所和超管局是合作關系？”

“合作歸合作，競爭也歸競爭。”劉長青笑了笑，笑容很淡，帶著點老油條的坦然，“各市的超管局之間不也搶人搶資源搶功勞？一個道理。我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特別是和洛魚的適配性。”

最開始成立超能管理局的時候，便分配好了職能，都市巡警所負責應對能力者罪犯和怪人，包括追捕任務，而都市巡警所只需要負責應對普通罪犯或者高科技犯罪團伙。

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雙方負責的目標有時候會發(fā)生重合，尤其是在追捕工作上。

于是都市巡警所便成立了特殊應對部門，專門負責追捕超能力罪犯，起初他們借助超管局的超能藥劑來催生藥劑能力者。

后來上面看不下去了，開辦了專門的能力者警務學院，并于特殊應對部門整合在了一起。

洛魚便是從能力者警務學院畢業(yè)的大學生能力者，一畢業(yè)就加入了巡警所特殊應對部門。

當然，他們有時候也會從社會上招攬能力者，經過訓練后便可以正式入職。

劉長青目光掃過洛魚，又回到林默身上，他繼續(xù)道：“從秦若鋒事件就可以看出來，你們二人其實有著很大的互補空間，雖然到最后也沒有展示出來吧。

你的能力，很特殊，變化多端，尤其是在制造混亂、限制對手、創(chuàng)造機會方面，潛力巨大。而且，精細度方面，完全達到了洛魚能力的要求。”

林默沉默下來。

他明白劉長青的意思。

巡警所的特殊應對部，說白了就是專門追捕那些流竄的、潛藏的、或者犯事后逃跑的能力者罪犯的部門。

這些人往往比明刀明槍的怪人更狡猾，更擅長利用城市環(huán)境藏匿和制造麻煩。

洛魚的遠程支援加上定點擊殺配上自己的能力，確實能形成很強的壓制力。

“謝謝劉隊和巡警所的看重，”林默斟酌著開口，語氣很誠懇，“但是……”

“但是什么？”劉長青看著他，眼神平靜，似乎預料到了他的反應。

“巡警所……不接受兼職，對吧？”林默問出了關鍵。

“對。”劉長青點頭，“特殊應對部是24小時待命的核心部門，任務密集，風險高，要求隊員全身心投入，隨時準備出擊。沒有兼職一說。”

林默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那我只能說抱歉了，劉隊。超管局這邊……相對自由些。而且，”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我這種三天兩頭進醫(yī)院的，恐怕也達不到你們那種高強度出勤的要求。”

這個理由很實在。劉長青臉上沒什么失望的表情，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他點點頭：“理解。人各有志。超管局確實更適合你這種……‘自由發(fā)揮’型的。”

“不過，”劉長青站起身，正了正帽檐，“邀請是正式的，我們隨時歡迎你改變主意。在追捕那個逃跑的鬼級怪人這件事上，巡警所會和超管局緊密合作，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推辭。”

“當然，義不容辭。”林默立刻表態(tài)。

“好好養(yǎng)傷。”劉長青對林默點點頭，又看了洛魚一眼，“小魚，走了。”

“哦，來了隊長！”洛魚應了一聲，轉頭對林默做了個“你好好休息”的口型，眼神里還帶著點剛才未散的促狹笑意，快步跟了出去。

病房門再次關上，留下林默一個人對著天花板發(fā)呆。

他下意識地又想去摸手機，想起剛才的尷尬，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加入巡警所？全職？任務密集？那他還怎么有空閑去搞他的賽博神明事業(yè)，去賺那點蚊子腿的靈幣？

更別提應付那些“信徒”了。

自由價更高啊。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身上的疼痛似乎又明顯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