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行?
“他只是下料比較猛,他心里有數的。”姜詩補充了一句。
我突然有點自慚形穢。
像是一只哈士奇混入了狼群。
老白伸出腦袋,慢悠悠道:“拒,絕,她,就,對,了。”
我看著友好的同事,心頭一暖。
感謝他們總是給我一些意外驚喜。
我原本以為,他們知道我拒絕了陸蔓的要求,會很夸張的怪我不分輕重。
然后逼我去跟陸蔓道歉說好話,求她帶著巨款來我們實驗室之類的。
畢竟陸蔓的家世在那擺著,一般人總會想,寧愿請進來當個花盆放著也別得罪。
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完全是站在我的角度,告訴我其實做得對。
我何其有幸,遇到一群這樣的好同事。
可是……
陸蔓這個被家里慣壞的嬌小姐,有多難纏我是清楚的。
她知道我在這里,肯定不會輕松放過我的。
就怕她會像上次一樣,自己得不到,把氣撒在整個實驗室身上。
我不想拖大家下水。
要讓我再經歷一遍那段時間的痛苦,我寧愿去死。
看著我這副痛苦的樣子,姜詩走過來,放輕了聲音:
“別想了,這種垃圾投資人多的是,我們實驗室不是離了陸家就會死,大家還可以找下一位投資人,你無需自責。”
我搖頭苦笑:“你不了解陸蔓的為人,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果然認識陸蔓。”
姜詩瞇了瞇眸子:“你們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
我臉色很差,可還是笑著:“姜詩,你想從我嘴里問出來什么呢?”
“是不是我說一句‘對,我以前跟陸大小姐搶過同一個男人’你就能感到心滿意足?”
我從來沒對同事出現過這樣沖的語氣。
但人總有底線。
挖我心里的秘密,就是不行。
姜詩盯著我臉上的表情許久。
我垂了垂眸子,關于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總之,她現在知道了我們實驗室的位置,就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擠進來,不如干脆我離開,騰位置給她好了。”
“你沒必要把實驗室想的那么見不得光。”
姜詩收回目光,淡淡的說了句:“不是我們需要躲著她,而是她最好不要做越線的事。”
“保密協議里有一條,任何人不得外泄消息,否則,死。”
“這可是國外,大家手里都有武器。”
我愣在原地許久,平民老百姓哪里有機會接觸那些東西?從姜詩這得到的信息,屬實有點超出我的認知。
這么說,我還有點期待陸蔓直接來闖實驗室了。
陸蔓,你快點來作死。
我已經巴不得看到你腦漿迸裂的樣子了!
“收起你邪惡的情緒,新藥品還差臨床試驗,之后很快就能上市了,下周有一場采訪,你提前準備一下。”
姜詩抬手敲了敲桌面。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夢到午夜兇鈴,厲鬼是陸蔓,她一樣纏著我不放,嚇得我整夜沒睡好。
醒來之后才發現,是門鈴響了。
我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打開門,看到門口的男人,渾身一個激靈。
陸晏之站在我面前,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朝霞勾勒在他刀刻般精致五官上,整個人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我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像別人喊他一樣,喊了聲:“陸總。”
話音未落,我懷里多了一份文件。
打開一看,居然是投資同意書!
我震驚的抬頭看他。
“我為我妹妹昨天的行為向你道歉。”
口中說著道歉的話,行為卻像個大爺似的。
陸晏之挑眉:“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你還要進來?
我不敢惹,抱著投資書擠出笑容:“哦,請進。”
陸晏之走進來,坐在沙發上。
他不會是想跟我談,讓他妹妹走后門的事吧?
我胡亂猜測著,心里有些抗拒,又不得不攥緊了拳頭,給陸晏之沏了一杯茶。
陸晏之笑著向我道謝:
“上次你提醒我去查那條巷子,我派人去查了。”
我指尖一抖,等待他的下文。
陸晏之深邃的眸子沁出寒意:“當初我在沈明鳶的畢業典禮上宣布退婚,讓她給我妹妹贖罪,那群畜生惡意曲解我的話,對她做了禽獸不如的事!”
我心中冷笑。
陸晏之還真是會給自己洗白啊。
“我找出來了那些碰過她的人,把他們全都送進了監獄,最少的也判了十年!那群垃圾,他們罪有應得!”
我有些驚訝,這才幾天,從找人找證據,到定罪入獄。
陸家閃電一樣的辦事效率,真是名不虛傳。
陸晏之可算是做了件好事。
只是單單入獄,也太便宜他們了。
不過我今非昔比,十年后,等他們陸續出獄,我會讓他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除此之外,真正的兇手,還逍遙法外。
真正該死的人,是陸蔓!
還有一直縱容陸蔓的陸家!
心底的恨意發了瘋一樣滋長蔓延。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太弱小了。
“對了,我還查到一件奇怪的事。”陸晏之繼續道。
我饒有興趣的挑眉。
陸晏之勾著唇冷笑,如黑夜里的修羅:
“正常來講,尸體火化必須經過家屬的同意,可她已經死了幾個月,她父母居然不知道這事,你說怪不怪?”
我瞳仁猛地縮緊,陸晏之這家伙,他怎么連‘死人’也查?
強烈的不安充斥內心。
他扭頭看到我的眼神,愣怔了一瞬:“Coco小姐,你怎么了?”
我垂眸按住顫抖的手,收斂起所有情緒,盡量讓語氣平靜:“這有什么奇怪的,沒有家屬認領的尸體,醫院總不能一直放著不燒,對吧?”
查一查活著的啊喂!
我內心吶喊。
但陸晏之顯然不想再多說。
“跟你說的有點多了,多謝你最初為我提供思路。”
陸晏之起身,將一張名片遞給我:“這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關于我妹妹進實驗室的事……”
“沒戲。”
我抬頭看他,并把齊哥的話原封不動送給他:“如果給錢就能安插人手,我們不如直接去跟白宮合作,全當叛徒去算了。”
陸晏之愣怔,沒想到我會嗆他。
但畢竟道理擺在那里,陸晏之是個生意人,明白有些事強求不來。
“是我唐突了,Coco小姐,以后陸家不會再提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