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巫師都松了一口氣。
活著就好。
“你們先自己認識一下,我看看情況了。”老巫師去他自己工位收拾殘局了。
自從那件事后,我不再主動與人社交。
這是第一次。
我也明白,自己應該跨出這一步。
于是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Coco。”
“你好你好,我是姜詩。”
看到我眼里的疑惑,姜詩黑著臉解釋:
“姜子牙的姜,唐詩的詩,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僵尸,前兩天我睡醒時候看到過你,工作挺認真的,就沒去打擾。”
說著,他低頭從一堆手稿里,胡亂翻出一桶滅火器遞給我:“國際慣例,新人禮。”
我嘴角抽了抽。
謝謝您嘞。
“梁教授把你的手稿發給我了……”
姜詩眼底滿是贊嘆,然而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不住冷言冷語的點評:
“盡是一些紙上談兵的東西,你當藥物開發是中學生做題嗎?環境變量對實驗的影響極大,我們實驗室不是在太空,你算到極限,也得考慮現實中的可實施性。”
我沒生氣,很耐心的說:“那我重新去比對一下。”
“別急,你連我們實驗室環境參數都沒摸準,就急著出結論,你這是在做題,而不是做科學實驗,我給你拿一個實時監測實驗室環境的儀器,你先去了解一下,去排除一下不可控因素。”
他的意思是,理論方面,我已經算到極限了,想要進一步推論結果,還需要考慮現實環境的不可控因素。
姜詩說話雖然難聽,但到底是專業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我這份手稿中的漏洞。
他的話猶如醍醐灌頂,我頓時有了目標。
重新埋頭進入工作狀態。
“大周末的咱們還一起加班,咱們實驗室也內卷起來了。”
老巫師一邊檢測著成分,一邊在旁邊做記錄。
“嘿,你別說,這倆東西混合到一起,我還真沒想過,萬一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新物質,一下賣他一個億的專利費呢?”
姜詩瞥了他一眼:
“你要是困了就睡會,夢里啥都有。”
我唇邊勾著笑,拿著一沓手稿,和新得到的數據,一點點去比對。
齊哥走進來,抬頭一看:“嚯!大家都在啊,剛剛懷特說明天過來一個客戶,誰去接待一下?”
姜詩眼底兩片淤青,明顯睡眠不足:“可以約凌晨3點嗎?”
“不可以!”齊哥瞪他一眼:“誰家客戶半夜三點跟你出來談事情?”
姜詩困得打哈欠:“那我不行,今天狗巫師吵我休息,明天我要睡一天。”
“我那是怕你掛了!”
老巫師抬起頭來:“我這形象就算了,見客戶這種事與我無關。”
齊哥點頭,讓他去討飯還行,端個碗就能走。
“懷特忙著修改實驗數據,梁教授礙于身份,不能出面談生意,老白說話跟慢放一樣,我怕客戶忍不住打他。”
我看著熱鬧,突然發現大家安靜下來了。
意思是就我了唄?
也不知道什么客戶,能讓他們一致推脫?
我新來的,不好意思拒絕,只能答應:“那我去試試吧。”
齊哥表示贊同:
“辛苦你了,用你的美貌勾引一下我們的客戶,讓他給我們撥個幾百億的實驗資金。”
“有幾百億老子就不做這狗屁實驗了。”老巫師義憤填膺道:“老子直接拿錢摔到外國佬臉上,讓他們把所有配方直接告訴我。”
“Coco,幫齊哥和老巫師拿個枕頭。”
我疑惑。
“讓他們做夢。”
……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特意畫了一個精致的妝,抹上口紅,穿了一件保暖的羊絨大衣出門。
到了公司的時候,齊哥在旁邊托著下巴看我:
“嘖嘖,我要是個彎的,肯定愛上你。”
我笑了笑,問她:“客戶幾點來?”
“下午三點。”
齊哥給我點了一杯奶茶,按照我的口味加了很多料。
老巫師穿著睡衣,手里舉著一份手稿,興奮的在實驗室里繞來繞去,發出吉吉國王的笑聲。
齊哥說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這樣,興奮的像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估計是實驗有了新的進展。
做研究的嘛。
哪有不瘋的?
我覺得好笑,低頭看到自己手邊還沒比對完的手稿,笑不出來了。
懷特一進門,差點讓他撞到。
“大哥,你要返祖嗎?”
他喜歡男人不假,但不是什么男人他都喜歡,比如老巫師這種流浪漢形象的男人,他死都不會碰一下的。
最后一個來上班的是姜詩,他幾乎是閉著眼睛一路飄進來的,跟做實驗到走火入魔的老巫師截然不同。
姜詩真的像個僵尸一樣,走到工位上,直接卸了勁兒,哐當一聲趴下了。
我嚇了一跳,走過去看他的時候,姜詩已經熟練的把自己埋在手稿堆里,進入了睡眠模式。
“他這是怎么了?”
“習,慣,就,好。”
老白慢悠悠的抬起頭來:“他,在,充,電……”
齊哥沒耐心聽他叭叭:“姜詩生物鐘跟正常人不一樣,白天睡死過去,晚上復活了開始工作,真的跟僵尸有點像。”
“……”
好吧,跟這群奇葩在一起共事,還是蠻有趣的。
在這種很多人的環境里,我逐漸放松自己。
他們也在逐漸治愈著我。
……
我緊張的等到下午三點,提前到約定的下午茶餐廳等候客戶的到來。
察覺到了動靜抬起頭來,剛想打招呼,聲音就卡在了嘴里。
沒想到所謂的新客戶,是陸家大小姐,陸蔓。
陸蔓站在我面前,眼睛充斥著血絲。
她在我對面的沙發坐下,直截了當的問:“是你讓我哥去查沈明鳶的事?”
我心臟猛的一抽。
像是怕我不承認,她直接甩出一張照片給我。
照片里,是我從陸晏之的車上下來。
“我哥昨天來找過你之后,就直接派人開始調查沈明鳶的死,Coco,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非要跟我過不去?”
我手無意識的一下下摳著桌板,對于問題本身避而不答,轉而去揪她話里的邏輯漏洞:
“這話我就聽不懂了,莫非,沈明鳶的死,跟陸小姐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