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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離牢籠

江非的手指死死捏住筆記本的邊緣,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牢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遠(yuǎn)洋航行?游輪?這是什么鬼東西……”

他明明是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十年,怎么可能會去遠(yuǎn)洋航行?

更別說還有什么“親人們的迎接”——

他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里他根本不認(rèn)識任何人!

況且他從來沒有寫日記的習(xí)慣!

這不可能是他記下的東西!

江非的腦子瘋狂運轉(zhuǎn)。

有人在捉弄他?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關(guān)太久了……”

江非猛地合上筆記本,將它塞回床下的金屬盒子里,然后爬上床,用被子蒙住頭。

他忽然想起今天典獄長的古怪之處。

典獄長沉穩(wěn)的聲音仿佛就回蕩在耳邊:你會期待明天的。

明天會是什么?

是死亡?是新生?

江非沉重地喘息著。

這是他麻木的十年來,以來第一次期待明天。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江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直到刺眼的陽光已經(jīng)填滿了整個牢房。

意識回籠后,他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心中卻被一股莫大的失望填滿。

房間依舊是那個房間,明天依舊是那個明天。

什么都沒有變。

江非啞然失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依舊像往常一樣穿上囚服整理著裝后,早已將典獄長的話拋之腦后,在思考著今天又要給胖子講什么好呢。

十年的獄中生活,因胖子的存在不至于讓生活過的那么無聊。

胖子就像是一張白紙,他好奇著周圍的一切,閑來無事的時候,他總會給胖子講解一些來自藍(lán)星的知識。

這時,獄守卻破天荒地打開了他的牢房門。

“102號,典獄長要見你。”

江非系扣子的手頓住,心臟砰砰劇烈跳動。

不對,這不對勁。

這個時間段他本應(yīng)會被帶去監(jiān)獄的院子放風(fēng)。

典獄長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間見他。

跟著看守穿過幽暗的走廊,四周的墻壁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潮濕的冷光。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有些慌亂,緊張之中又帶有一絲的期待。

他就像是被調(diào)教好的固定程序,一但某個程序不按照預(yù)想中的步驟走,這種未知的恐懼幾乎瞬間就能填滿他的內(nèi)心。

而現(xiàn)在,他正走向一個未知的終點。

典獄長的辦公室與審訊室不同——出人意料地明亮。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除了牢房、審訊室、放風(fēng)院子之外的第四處場景。

典獄長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鏡片后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

“102號,我說過,你會期待今天的。”

典獄長推過來一份文件,紙張在陽光下白得刺眼,“你的刑期已滿,簽字后,你就可以離開了。”

“哈?”

江非的喉嚨發(fā)緊,搞不懂典獄長這是在做什么,這么草率嗎?

“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吧”

他盯著那份文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紙面,仿佛要將那里看出個洞來:

文件上用英文清晰地標(biāo)注著:

原因:自愿入獄。

刑期:十年。

江非的目光在入獄原因那里停了許久,直到它在他視線里開始扭曲變形。

這也太荒謬了,自愿入獄?

世界上怎么還有這種蠢貨。

這該不會是某種陷阱吧?

一旦他簽了字,典獄長就會對他做出一些恐怖的事情。

隨便他。

他真的受夠了這種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

實在想象不到還有什么事情是比這暗無天日的孤獨還要恐怖的了。

毫無顧慮地簽下名字,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換上這個,你的親人正在等你。”

典獄長從抽屜里取出一套疊得整齊的西裝和一個發(fā)舊的手提箱。

江非先被帶到了更衣室。

“這……是我?”

更衣室的鏡中是一個面容憔悴卻輪廓分明的亞洲人面孔,眼睛里藏著十年牢獄生活留下的深邃陰影。

這是十年來,他第一次見到這具身體的模樣,跟他這藍(lán)星的模樣幾乎無差。

只不過顯得更加蒼老了一些。

藍(lán)星的他,還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十八歲稚嫩少年。

鏡子里的他更像是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青年人。

“我要回牢房拿點東西。”他轉(zhuǎn)身對典獄長說道。

典獄長點了點頭。

回到牢房后。

熟悉的霉味和陰冷讓他莫名安心,他跪在地上,從抽出床底的金屬盒子。

筆記本還在那里,他迫不及待地翻開——

那些詭異的紅字依然存在。

他皺著眉頭,迅速將筆記本塞進(jìn)衣服內(nèi)側(cè)。

在經(jīng)過中央院子時,他下意識地看向那個熟悉的角落——

胖子不見了。

空蕩的院子里只剩下他們曾經(jīng)畫在地上的手機(jī)輪廓。

……

監(jiān)獄大門緩緩打開時,刺眼的陽光讓江非不得不抬手遮擋。

直到身后的大門發(fā)出哐的一聲巨響,江非才恍然覺悟。

自己竟然平安出獄了?

該不會是什么陷阱吧。

難道這里又是另一種形勢的——牢籠?

當(dāng)視線逐漸恢復(fù)時,他看到一個纖細(xì)的身影站在不遠(yuǎn)處,正焦急地張望著。

那是個年輕女子,約莫二十出頭,有著典型的北歐血統(tǒng)特征——她的皮膚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藍(lán)眼睛像寶石一樣璀璨,一頭銀白的長發(fā),高挺的鼻梁,仿佛一只精致的洋娃娃。

她穿著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戴著漂亮的粉色軟帽,手里挽著竹籃,上面蓋著一片漂亮的花布,里面裝著一些新鮮的蔬菜。

“哥哥!”

女子看到江非,立刻小跑過來,整個人飛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眼中閃爍著淚光。

江非僵在原地。

哥哥?

女孩子身上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好久不見,伊蓮娜好想你……”她抽泣著說,發(fā)音雖然不是漢語,但是江非卻詭異地聽懂了。

伊蓮娜……外國人的名字。

江非機(jī)械地拍了拍她的背,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自稱是他妹妹的女孩。

至少他們之間應(yīng)該不是親兄妹,畢竟他們之間的人種都不一樣。

難道自己并不是穿越,而是奪舍?

奪舍到了這個和他同名同姓且長相一模一樣的人身上?

“我們回家吧?”伊蓮娜抬起頭,眼睛里滿是期待,“大哥臨時有工作安排,所以我就先來了。”

江非張了張嘴,他真的很想開口說我跟你真的不熟,可是看到女孩哭得水汪汪的眼睛,他還是有些狠不下心。

應(yīng)該是原主的妹妹。

在未搞清楚狀況之前,江非決定不要貿(mào)然開口。

“好。”

江非最終說道。

一道巨大的轟鳴聲從身后傳來。

江非下意識地回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那座陰森的滬海監(jiān)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繁忙的碼頭,鐵灰色的海水拍打著木質(zhì)棧橋,遠(yuǎn)處一艘白色郵輪正拉響汽笛,緩緩駛離港口。

咸腥的海風(fēng)卷著柴油味撲面而來,桅桿上的海鷗發(fā)出刺耳鳴叫。

“哥哥?”伊蓮娜察覺到江非的異樣,冰涼的手指勾住他的袖口,“怎么了?”

江非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開什么玩笑,監(jiān)獄呢?

怎么變成郵輪了?

他死死盯著郵輪甲板上的人群,忽然在舷窗后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典獄長舉著香檳杯對他微笑。

“等等!”

他甩開伊蓮娜的手向前沖去,皮鞋在濕滑的碼頭上打滑,差點摔倒,還是伊蓮娜穩(wěn)穩(wěn)地攙扶住了他。

可郵輪已經(jīng)駛出幾十米米,浪花在船尾拖出長長的白色疤痕。

江非像是想起什么,他從懷中掏出那本黑色的筆記本,翻開日記那一頁。

“第三千六百五十二天,遠(yuǎn)洋航行的第十年整,游輪終于靠岸了。”

“親人們在碼頭歡呼著迎接著我的回歸。”

“在這次的航行里我認(rèn)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雖然很不舍得,但是沒有什么是比迎接我的新人生更加吸引人的了。”

海風(fēng)突然變得刺骨,他注意到筆記本上的字跡正在發(fā)生變化。

那些工整的紅墨水字開始扭曲、溶解,像被海水浸濕般暈染開來,最后竟重新組合成新的內(nèi)容:

“家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十年前離家時隨手插在土里的小樹枝,現(xiàn)在開滿了白色的山茶花。”

“家里那只名叫‘查理’的灰貓已經(jīng)老的不成樣,它用渾濁的眼睛看了我最后一眼,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叫聲就斷了氣。”

“我本來想記下過去十年里作為遠(yuǎn)洋游輪隨船醫(yī)生的航海經(jīng)歷,但是這些不著急,竟然還有債主上門要債,原來我十年里賺到的薪水還不夠還利息的嗎,高利貸真是該死啊。”

——1824年6月27日,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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