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冬捕驚魂
- 重生80我在大興安嶺打獵的日子
- 老林子把頭
- 1967字
- 2025-05-26 08:29:07
五更天未明,李紅軍被狼崽的嚶嚀吵醒。黑豹叼著棉絮往窩里鋪,花小卻把狼崽往草垛深處拱——窗根下新鮮的狼爪印繞著狗窩轉了五圈,雪地上還落著半截凍硬的熊油渣。
王秀梅舉著油燈掀簾子,光暈里飄著細雪:“這母狼成宿轉悠,眼珠子綠得瘆人。”
“熬鷹的法子熬狼。”李紅軍往狼崽脖頸系銅鈴鐺,“鈴響三聲不歸巢,母狼就得絕念。”
屯子里的廣播裹著雪片子滋啦響:“社員同志們注意......公社冰捕隊今兒上月亮泡......”話音未落,張鐵柱就踹開院門,狗皮帽子上結滿冰溜子:“二道溝冰窟窿鉆出條哲羅鮭,百十斤重!”
河套冰面炸開鍋,二十幾個漢子圍著三丈寬的冰洞吆喝。老周攥著麻繩網的手直打顫:“這魚王夠擺三桌殺豬菜!”
李紅軍卻盯著冰層下的黑影皺眉——哲羅鮭背鰭上纏著尼龍線,線頭系著半截孔雀翎,藍綠相間的虹彩在幽暗中泛著磷光。
“收網!”
冰镩鑿穿的瞬間,魚尾掀起雪瀑。哲羅鮭的獠牙咬穿冰層,腥風裹著冰碴子撲了人滿臉。大青的利爪拍擊冰面示警,閃電瘸著腿拽繩套,黑豹竟躥上魚背啃鱗片,冰面打滑摔成個滾地葫蘆。
“魚肚鼓脹!”李建國掄起油鋸破冰,“怕是吞了硬貨!”
匕首劃開魚腹的瞬間,五顆帶血的狼牙叮當落地,混著枚黃銅彈殼——是56式半自動的制式子彈。
屯東頭忽起喧嘩,王二虎媳婦舉著掏灰耙追打趙老四:“挨千刀的!臘肉窖進了狼崽子!”
李紅軍踩著雪橇趕到時,狼崽正蜷在腌菜缸后發抖,銅鈴鐺沾滿鹽粒子。趙老四的破棉襖被撕成絮條,手里攥著半截孔雀翎直哆嗦:“是母狼......叼著崽往公社方向蹽......”
炊煙裹著暴雪漫過屯子,李家鐵鍋燉著哲羅鮭。李小丫用魚鰾吹泡泡,黑豹追著滿屋撲騰。花小突然沖著公社方向狂吠,閃電的瘸腿扒開地窖木板——二十幾張錦雞皮晾在暗格,孔雀翎扎成的撣子泛著幽光。
后半夜風雪更疾,李紅軍蹲守地窖口。月光刺破雪幕的剎那,黑影翻過籬笆——是公社采購員,羊皮襖下藏著土制獵槍。
“砰!”
槍管炸響的瞬間,黑豹躥上來咬住扳機。李紅軍的獵刀抵上來人喉結,刀背映出來人胸口的徽章——國營林場保衛科的銅鷹標。
“狼牙換錦雞,買賣夠黑啊。”李紅軍踢開獵槍,彈殼滾落雪地,“保衛科配56式半自動,林場知道嗎?”
黑影突然甩出石灰粉,翻墻時被花小咬住腳踝。屯外傳來引擎轟鳴,吉普車的尾燈在雪幕中撕開道血口子。
狼嚎聲刺破雪夜,母狼獨眼倒映著吉普車轍。李小丫的囈語混著灶火噼啪:“魚魚......長翅膀......”
倉房梁垂下冰溜子的陰影里,三只狼崽的銅鈴無風自響,叮叮當當像招魂的巫鈴。
臘月二十五磨豆腐的石碾剛停轉,三只狼崽就叼著黃豆往狗窩躥。黑豹趴在碾盤上舔豆渣,尾巴尖沾了層白霜。花小突然豎起黃花斑的耳朵,沖著南山方向發出低吼——崖坡的雪幕中,母狼獨眼倒映著屯里新掛的紅燈籠,嘴里叼著半截凍硬的野豬蹄。
王秀梅攥著笤帚疙瘩追狼崽,掃帚苗子掃過倉房門檻,帶起片泛藍的孔雀絨:“這毛色咋像供銷社窗簾?”
“趙老四贖罪呢。”李紅軍拎起狼崽后頸皮,從絨毛里抖出粒銅彈殼,“昨兒他偷摸往公社送檢舉信,車轍印壓著孔雀毛。”
屯西頭炸響張鐵柱的吆喝,這黑臉漢子正踩著高蹺貼春聯,凍僵的手指捏不住漿糊刷:“李家大小子!公社送年貨的爬犁陷冰窟窿了!”
李紅軍抄起狗拉雪橇往河套趕時,閃電瘸著腿竟躥上橇板,缺耳朵被北風刮得緊貼頭皮。冰窟窿里泡著半扇凍豬肉,麻袋上“國營林場特供”的紅戳子被魚啃得模糊。
“哲羅鮭的牙印。”李建國蹲身查看冰縫,“這魚王記仇,專啃帶紅戳的。”
大青突然沖著冰層低吠,利爪扒開積雪——凍在冰里的尼龍網纏著獵槍零件,槍管上刻著模糊的鷹頭徽。
“收網上交公社?”張鐵柱搓著凍紅的手嘀咕。
“留著釣大魚。”李紅軍用鹿筋繩系住槍栓,“保衛科的槍泡了水,總得找人認領。”
日頭偏西時,李家院里支起油鍋。李小丫舉著漏勺撈麻花,面劑子在滾油里綻成金菊花。黑豹偷叼了根麻花燙得直哈氣,花小卻把麻花拱到狼崽跟前,黃花斑的尾巴掃落檐角冰溜子。
“狼崽子吃素,新鮮!”王二虎拎著凍梨串門,氈靴頭粘著熊毛,“南山溝見著熊瞎子腳印,跟拖拉機轱轆似的。”
李紅軍往火盆扔了把松針,藍火苗躥起映亮墻上的狼皮:“開春前得把辣椒雷布遍籬笆,這老熊餓瘋了連棺材板都啃。”
后半夜守歲,狼崽的銅鈴突然響成串。李紅軍提馬燈照見糧囤后的雪堆——母狼正用前爪扒拉凍豆包,獨眼在陰影里泛著綠光。三只狼崽嚶嚀著要往前湊,被花小攔腰叼回狗窩。
“以物易物。”李紅軍拋出裹著熊油的野兔腿,“想要崽,拿錦雞翎來換。”
母狼呲著獠牙退后兩步,突然甩頭拋來塊帶血的皮子——是公社采購員的羊皮手套,指尖還粘著孔雀絨。
李小丫的囈語混著狗群呼嚕傳來:“熊熊......穿花襖......”
李紅軍在樺樹皮上刻下:
哲羅鮭×1(換糧票)
孔雀翎×18(證據)
銅彈殼×1(線索)
凍豬肉×50斤(腌臘)
辣椒雷×10(布防)
孔雀絨×7(證據)
倉房梁垂下冰溜子的陰影里,母狼的獨眼倒映著晃動的紅燈籠。趙老四蜷在公社禁閉室,用凍僵的手指在墻上刻正字,每道劃痕都沾著硫磺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