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輪眼在審問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瞳力一激，被審問者立刻進入催眠狀態，就像是注射了自白劑一樣，問什么答什么。

這免除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刑訊逼供手段，可以讓場面顯得沒有那么血腥暴力。

簡單審問之后，并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唯一聽上去比較有用的，就是巖隱村方面，除了五尾人柱力之外，連那個與土影大野木關系不算融洽的四尾人柱力，也出現在了草之國前線的巖隱營地里了。

巖隱的高層，對四尾人柱力的情報并沒有刻意的隱瞞，這也是出于士氣方面的考慮。兩位人柱力的到來，將大大振奮巖隱忍者部隊的士氣，敵對人柱力的出現，也將毫無疑問影響到木葉這邊的作戰計劃。

“兩個人柱力都來了嗎……”

波風水門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之前他在前線戰場，與五尾人柱力交過的手，知道對方的可怕之處，一旦兩個人柱力都親赴戰場，肯定會對木葉這邊的戰線，造成不可估量的巨大壓力。

尤其是在木葉這邊的九尾人柱力漩渦上忍，自身封印極不穩定，還無法趕赴戰場的情況下，敵對人柱力的出現，無疑是一種十分棘手的狀況。

“真是多事之秋啊！”

玄也感嘆一聲。

第二次忍界大戰的時候，玄還只是個孩子，那時木葉扛大旗的還是猿飛日斬、志村團藏、木葉白牙這樣的老牌強者，就連自來也等木葉三忍也不過是后起之秀而已。

那時候的玄，剛剛從忍者學校畢業，并沒有經歷過殘酷的忍戰，而如今，才剛來到火之國邊境線，濃烈的戰爭氣息就撲面而來。

戰斗結束之后，玄帶頭進入哨所，將犧牲同僚的遺體收斂，完整的擺在了一塊干凈的空地上。

“安息。”

玄聲音低沉，微微頷首默哀。

身旁，水門、德卡依和象也都面色沉重，安靜的悼念犧牲的村子忍者。

半分鐘后，暗部象取出一枚中型儲物卷軸，他單手結印，解開封印，將幾具木葉忍者的遺體，全部封存了進去。

“緋色。”

暗部象收起儲物卷軸，轉頭看向玄，意有所指道：“我的任務就是把你護送到火之國邊境線，接下來的路，就交給你自己了。”

“好，多謝象前輩了。”

玄不動聲色的道謝。

果然不出所料，象就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派來保護自己的人，所以……是誰要對他動手？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玄的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忍界之暗，團藏。

目前這個時間節點，除了團藏之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對宇智波懷有如此明顯的惡意。

也只能是因為宇智波這個姓氏了，除此之外，玄可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什么值得團藏針對的地方。

四人在邊境哨所分開，玄、水門、德卡依三人繼續向前線趕去，暗部象則是帶著木葉忍者的遺體，以及那個活著的巖隱中忍返回村子。

三人趕路的速度依舊很快，沒過多久，就越過邊境線，進入到草之國境內。

草之國與雨之國、霜之國等小國一樣，國土面積很小，國防力量也很弱，存在的意義就是成為五大國的戰略緩沖區域。

和平的時候朝貢納稅，戰爭的時候充當大國交鋒的一線戰場，等戰爭結束之后，大國軍隊拍拍屁股走人了，再由小國獨自承受戰爭的痛苦。

幾十年來打了碎，碎了重建，重建完了再接著打，令得草之國這樣的小國整體狀況非常糟糕，經濟崩潰，治安混亂，民不聊生，到處都是流民山賊橫行，天災人禍不斷，整個國家都充斥著一股濃烈的破敗氣息。

“這大概就是戰斗的意義了。”

一路上，水門看著草之國破敗的樣子，忍不住感慨道：“我豁出一切去戰斗的意義，就是不想讓我的國家，也變成眼前這般模樣，這也是火之意志的價值所在，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或許是剛剛經歷了村子同伴的死亡，水門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明顯有些憂郁。

德卡依聞言，想了一會兒，默默從褲兜里掏出幾塊大顆粒的牛肉粒，扔進了嘴里。

水門和玄說的話，經常非常晦澀難懂，他聽不明白，也不愿意去多想，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吃兩塊牛肉粒，愉悅一下味蕾，順便補充一下體力。

“那么……”

玄微微一笑，道：“水門，你有豁出性命，也要去守護的東西嗎？或者是……人？”

“要守護的人嗎？”

聽到這話，水門的神色忽然有些恍惚，他的眼前閃過了一道注定不可能的身影，最后目光還是落到了玄和德卡依的身上，鄭重道：“我想要守護的人，是第六班的摯友恩師，自來也老師，玄，德卡依，除了你們之外，我也想要守護整個村子，守護村子里的每一個人。”

“我夢想有一天，希望之花開滿火影巖下的每一個角落，坎坷崎嶇之路變成坦途，木葉的孩子們能永遠的生活在和平之中，不用再經歷戰火，經歷別離，經歷痛苦。”

說到這里，水門微微沉默，臉色變得有些灰白，他惆悵道：“只不過……我也明白，想要讓夢想成真，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或許終了一生，我也找不到實現夢想的方法。和平，談何容易，每次想起心中都是千頭萬緒，總覺得答案永遠隱藏在迷霧之中，可望而不可及。”

太過輕易說出口的宏大敘事往往令人討厭，因為虛偽和不負責任。但是玄卻知道，水門與其他人不一樣，他有足夠的能力也有磐石一般不折不撓的意志，去實現自己說過的偉大理想。

前提是……

水門能活到那個時候。

不得不說，活得久在忍界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天賦，一個無比重要的天賦。

“忍者的力量充斥著原罪，我們都身處在仇恨的渦流之中，如果有一天，你我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從這個恐怖的渦流里掙脫出去的話……”

玄看著水門，溫和笑道：“心中的理想終會實現，我們這一代人，也會讓木葉再次偉大。”

“讓木葉……再次偉大？”

水門身體一滯，如遭雷殛。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玄，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心中的理想，還有如此簡潔而又充滿力量的表達方式。

讓木葉……再次偉大！

再次……偉大！

水門的瞳孔驟縮，心臟也在激烈的跳動著。

許久之后。

他的心臟才平靜下來，那股強烈的窒息感緩緩褪去，水門這才搖了搖頭，苦笑著對玄說道：“玄，我時常因為如何實現和平的理想而感到迷茫，卻沒想到，今天聽了你的一番話之后才幡然醒悟，理想的答案從來不存在于未知的未來里，而是隱藏在消逝的過去之中啊！”

這一刻，水門猶如被當頭棒喝，突然驚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目光穿透濃濃的迷霧，看到了彼岸的光明，似曾相識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