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靈寵認主

在演武場的晴朗天空下，一只青鸞幼鳥展開它那尚未豐滿的羽翼，在眾人的頭頂上空盤旋了三圈。羅云站在演武場的中央，手中托著一小把散發著靈光的米粒，金色的紋路從他的指尖蔓延至掌心，形成細碎的光斑。青霄——那只青鸞幼鳥的瞳孔中映照著他眼底的金紋，突然發出一聲清亮的啼鳴，振翅落在他的肩頭，用喙輕輕地啄著他的耳垂。

“有點癢。”羅云輕聲笑著，伸手穩住了它的爪子。然而，在觸碰到鳥爪的瞬間，他注意到腳環上刻著與蘇若雪劍柄上相同的鋸齒紋——那是天刀門特有的靈獸標記。這時，黃雨捧著一個編織精美的項圈走近，項圈上的防御陣紋閃爍著綠光，與她袖中露出的草木靈紋隱隱呼應。

“戴上它吧。”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羞澀，項圈邊緣繡著的忘憂草圖案與羅云掌心的金紋相觸，竟自動調整至合適的尺寸。青霄歪著頭看著項圈，突然用喙叼起黃雨發間的木樨花簪，巧妙地插在項圈的紋路間隙，仿佛在裝飾自己的新配飾。

“真調皮。”黃雨伸出手想要取回簪子，卻被青霄拍打著翅膀躲開，這一幕引得圍觀的羅家子弟發出輕快的笑聲。蘇若雪站在演武場的邊緣，她的斗篷被微風吹起一角，露出了內襯的幽冥族六芒星紋。然而，當青霄飛近時，她突然伸出手臂，任由它停在自己的肩頭。

“這只鳥……叫青霄嗎？”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溫柔，手指輕輕撫過青霄的羽毛。羅云注意到，她的指甲上涂著與蘇寒（蘇若雪之母）畫像中相同的冰藍色丹蔻，“當年蘇寒前輩的座駕，正是一只名為青冥的青鸞。”

黃雨的手指在項圈上停頓了一下，她回想起細綱中關于“青鸞與上古種族的聯系”的伏筆，突然意識到青霄可能是青冥的后裔。青霄似乎理解了蘇若雪的話，轉頭用喙輕啄她的手腕，露出內側的防割護腕——與黃雨常年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樣。

“你們……”羅云皺起了眉頭，目光在兩人護腕間來回掃視。

“小時候在天刀門修行時見過。”蘇若雪別過臉去，護腕邊緣露出的疤痕與黃雨采藥時的劃傷位置相同，“別亂猜。”她轉身時，青霄突然振翅飛起，爪間攥著的密信被風吹開，信紙在空中翻轉，露出天刀門特有的雪隱墨字跡。

“小心！”黃雨驚呼，卻見蘇若雪腳尖輕點，用劍鞘將密信掃入懷中，動作流暢如行云流水，仿佛早已預判了青霄的動向。羅云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防割護腕與黃雨的護腕材質相同，邊緣都有被銳器割過的痕跡，顯然是同一批打造的護具。

“密信上說了什么？”他伸手索要，卻被蘇若雪巧妙地避開了。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情報。”她將密信折成紙船，放入演武場邊緣的溪流，“倒是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只靈寵？它的血統……”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青霄腳環上的鋸齒紋，“太過特殊。”

青霄像是聽懂了警告，突然俯沖而下，用喙叼時，背面的“冥”字顯露出來，與青霄的腳環紋路形成完整的“青冥”二字。黃雨倒吸一口冷氣，終于明白為何青霄會對蘇若雪表現出親近——它認出了主人的遺物。

“還給我。”蘇若雪的聲音難得地出現了波動，但在看到羅云撿起玉佩時，她卻別過臉去，“算了，送你吧。”

羅云望著玉佩上的“冥”字，回想起蘇寒前輩的青鸞座駕，突然將玉佩系在青霄項圈上。玉佩與項圈的防御陣紋共鳴，竟在青霄周身形成一層微光護盾，羽毛上的熒光粉沾到羅云掌心，顯露出蘇寒的字跡：“青冥之后，當伴圣體。”

“原來如此。”黃雨輕聲說，“青霄不是普通的青鸞，而是蘇寒前輩座駕的后裔，所以才會認你為主。”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青霄的羽毛，草木靈氣滲入其中，竟催生出幾根泛著金紋的尾羽。

演武場邊緣傳來糖糕攤的誘人香氣。羅云掏出一塊糖糕掰碎，青霄立刻撲棱著翅膀來啄食，喙間沾著的糖屑掉在黃雨發間，引得她輕聲笑出。蘇若雪望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羨慕，但在青霄將糖渣甩到她斗篷上時，她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干凈了。”羅云用金紋拂去她斗篷上的糖屑，卻在觸及布料時，發現其材質與礦洞殺手的麻鞋相同，“你斗篷的布料……”

“別問。”蘇若雪退后半步，冰劍在地面劃出半朵玫瑰，“記住，三天后隕星谷秘境重啟，別遲到。”她轉身時，青霄突然展翅追上，用喙扯下她一縷發絲，發絲落在羅云掌心，竟與黃雨的頭發一樣，沾著淡淡的清神散香氣。

黃雨將剩余的靈米分給圍觀的孩童，轉身時，卻看見蘇若雪與青霄互動的場景——她雖然一臉不耐，卻仍用冰系靈氣替青霄梳理被風吹亂的羽毛。這個細節讓黃雨想起了，蘇若雪與黃雨可能曾同修過，而她們的護腕和清神散香氣，或許就是當年的紐帶。

“羅云，”她輕聲說，“蘇姑娘她……”

“我知道。”羅云望著蘇若雪離去的背影，青霄正停在她肩頭，用喙輕扯她的發帶，“她和我們一樣，都有要守護的東西。”他摸出青霄爪間掉落的碎紙，上面用雪隱墨寫著“血魔余孽，潛入羅家”，正是蘇若雪掃入懷中的密信內容。

演武場的銅鈴在風中輕輕作響。羅云將碎紙收入袖中，聽著黃雨與孩童們的笑聲，突然感到，即使前路充滿荊棘，此刻的溫馨時光也值得珍惜。青霄發出滿足的啼鳴，翅膀拍落的熒光粉在陽光下形成細小的世界樹虛影，與他掌心的金紋遙相呼應。

有些秘密，終將在時光中揭曉。有些羈絆，早已在血脈中注定。而他們，終將在靈寵的陪伴下，繼續踏上探尋真相的旅程——帶著糖糕的甜香、清神散的藥香，以及彼此眼中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