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特么到底是誰？”

云陽一臉懷疑人生。

這明明才第二天，可從體感上都過去五六天了，他連第一個問題都還沒想出來。

他思考過那個叫明紗的小女孩告訴過他和黃泉的話。

——破影歸真，解縛見本。

說得很好，但對此刻的他沒什么用。

這第一試的第一道題就把他卡住了，更遑論這句話所傳達的真意。

嘗試無果后，這期間，云陽試圖與外界產生聯系。

所幸，通過「心愿訂單」成功跨越空間，與馭空產生了聯系，將雷亞法爾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這段時間一直在漫游，訂單是下一個大事件的重點）

聽她所言，羅浮已經趕往了這里，不是派遣艦隊，而是核心主艦在趕往這里，因此時間會長一些。

光是那足以遮天蔽日的造翼者就讓人無法忽視……雖然他們現在可能和自己一樣都進入了試煉。

不過聽她的意思，聯盟高層對于羽皇一事并不是特別緊急，應該是準備了什么手段。

對羅浮而言，眼下比羽皇還緊急的是白露，萬一在試煉里出了岔子可就遭了，因此現在整個仙舟都在向如今雷亞法爾的實際領導人——也就是空首，瘋狂施壓。

估計他現在已經汗流浹背了。

回過神來，云陽再度站到了鏡子前，面對著鏡子里那個呆板機械的自己。

“我是誰……？”鏡子喃喃說道。

“我都快不認識這三個字了。”

云陽掏了掏耳朵，心中不斷思索。

“破影歸真，如果那小女孩真的不得了，這內部消息也準確的話……這破影的意思是我應該打破外在虛假表象，解縛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剝離我的偽裝？總之就是得看清我最本真的模樣。”

“這也不對啊，這我連前世的身份證號都報出來也沒用啊，就差被盒了。”

“難道是這張臉，可這張臉和我前世也一毛一樣，就是美白了點，磨皮了點，美顏了點……但本質上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模樣。”

說起來云陽當初也挺奇怪的，明明自己是穿越成了嬰兒，可長大后的面容卻與前世一樣。

這是系統帶來的作用嗎……他目前不得而知。

“難道真實的我，我自己反倒不得而知……”

云陽凝眉，原地踱步一會兒，可當視線再度瞥到那面鏡子時，還是忍不住思索……這破影是字面上的意思？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了。

他快步走到鏡子前，認真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倒影呆滯而機械，真就如同鏡子一般連他的細微差別都分毫不差地復現出來，卻唯獨映不出他眼中的神采。

“算了，再試一次。”

云陽后退兩步，右手虛握，空間微微扭曲，浮現出一口漆黑的動力炮，炮管上還帶著藍色的能量指示。

炮口匯聚的能量讓周圍的空氣發出細微的爆鳴聲。

云陽穩穩站定，扣下扳機——

“轟！”

刺目的白光炸開，氣浪將他的衣袍掀起。

待煙塵散去，鏡面依舊光潔如新，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果然不行，不…這次再換一個試試。”

云陽咬了咬牙，決定來個狠的。

他散去動力炮，雙手交疊，下一刻一柄造型詭異的武器緩緩成型——通體銀白，表面流動著不祥的光紋，正是博識學會藏著的一件禁忌武器。

威力在一眾博識學會的收藏品中算一般的，但勝在力量詭異。

云陽額角滲出細汗，復現這種級別的武器幾乎抽走了他如今一半的心力，而且隨時間消耗還在繼續抽取著。

這已經比直接硬造好太多了。

硬造實在太浪費，而且耗心力太多，還是像虛空萬藏這樣復現要劃算得多。

他此刻站在一個極其遙遠的距離，幾乎已經完全看不見那面鏡子了。

小心翼翼地將功率調到最低，按下啟動鍵。

然后，聲浪在遠處轟然炸開的瞬間——

“砰！！”

恐怖的沖擊波直接將他掀飛，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他咳了兩聲，撐著手臂坐起身。

“不是吧，我都刻意跑這么遠了……”

活動了下感覺輕微的肩膀，云陽暗自慶幸——幸虧這兩年身體素質提升了不少，換作最開始，這一下怕是得斷幾根骨頭。

他跑回來，走到近處看向鏡子，原本光滑的鏡面此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一時間甚至被某種黑色的光在侵蝕，鏡中的倒影也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層毛玻璃。

云陽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鏡子。一秒、兩秒……鏡子沒有再發出那令人煩躁的提問。

“成功了？

他剛松了口氣，卻猛然察覺不對——四周依舊死寂一片，某種看不見的霧氣仍在緩緩流動，仿佛什么都沒改變。

“難道……不是字面意思？可其他的方法都試過了…真就只能硬答？”

……

與此同時，在某處陽光明媚的庭院中。

在某處陽光明媚的庭院里，小女孩抱著懶洋洋的幼龍，小腿輕輕晃蕩。突然，她眉頭一皺——有鏡子破碎的聲音清脆傳來。

“不是吧？”她嘟囔著，“都加固多少次了，還有人能打碎？閑得慌嗎？”

要知道這只是第一道試煉，正常情況下這三問是最簡單的一關，明晰本心，得見本我，很容易的事情。

古往今來的試煉者大多輕松通過，但也偏偏總有幾個特立獨行的，不走尋常路。

最早是個來自朋克洛德的家伙，堅信每關都有彩蛋，把試煉場炸了個遍——他也是唯一一個毀壞試煉物品后還能通關的人。

自他之后，在逐步修訂的隱藏規則中，物品被損壞后就無法推進試煉了……所以直接會宣告失敗，只能根據他們幾個的心情看著撈人，有的在試煉結束就被撈出來了，但更多的則是永遠迷失在那里。

“我倒要看看，是誰閑著沒事喜歡毀東西？”

小女孩眼中光芒流轉，眼前浮現出了一道屏幕。

“我們只是代行者。”清冷的女聲突然從身后傳來，“意志當由它裁決。”

明紗頭都沒回就知道是誰來了，她連忙舉起幼龍按著它的腦袋點頭：“昭理姐姐你看，它都同意了！”

小龍懶散地擺了擺尾巴，任由她按住自己的頭。

“唉......”昭理嘆氣，“它總是這般縱容你。先看看情況吧。”

畫面里，一個衣衫焦黑的年輕人正對著破碎的鏡子，陷入了沉思。

“咦？不會吧......”明紗突然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

“你認識？”

“我本來很看好這個大哥哥的！結果連第一關都沒過…不對，是連第一關的第一問都沒過。”

她委屈地踢著小腿，“還弄壞了鏡子……”

“按照規矩，他已經失敗了。”

“啊，不要吧，你也能看出他的特殊吧昭理姐姐……能不能網開一面？”

“他的確有種很特殊的感覺，似乎原本就沾染著不朽。但規矩就是規矩…這是當初我們一起立下的規矩。”

“可是…呃，咦，那是？”

她正準備辯駁幾句，畫面中再次傳出異動。

云陽站在破損的鏡子前，終于發覺了一件事。

這東西被損壞…也許，似乎，其實……不是件壞事？

壞了的才能修復，才能夠動用能力。

至于怎么壞的你別管。

云陽眼前一亮。

「擬態維修」——發動！

每日一次的固定選擇，現在的話——選擇「活化」！

把你變成個真正的生命體，而不只是個復讀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