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翡翠梵音
- 朱砂鎖幽冥
- 誠然Archer
- 1436字
- 2025-05-24 17:20:56
暹羅灣的月光浸著翡翠色,裴昭的冰蠶絲在腕間凝結(jié)成梵文鎖鏈。他站在廢棄碼頭上,望著潮水中浮沉的佛郎機戰(zhàn)船殘骸——船身覆蓋的《千里江山圖》苔蘚正被墨蠶啃食,蠶絲從炮口垂落,織成通往翡翠寺的吊橋。
“這些蠶吃過暹羅王族的舍利子。“
向?qū)еZ帕拉的斷指劃過經(jīng)幡,殘缺的指尖滲出混著金粉的血,在空氣中凝成《降魔杵圖》。當(dāng)他的血滴上吊橋時,蠶絲突然暴動,將三人拽向翡翠寺尖頂——檐角懸掛的拉丁文符咒突然睜開瞳孔,竟是縮小版的《蒙娜麗莎》詭笑。
寺廟地宮的石壁上,藤蔓纏繞著十二臂濕婆像。裴昭的冰蠶絲觸及神像第三只眼的剎那,壁畫突然坍縮成墨色漩渦。三百具僧侶木乃伊從地底升起,纏腰的《金剛經(jīng)》帛布上,用葡文寫著安陽公主的和親路線圖。
“當(dāng)心經(jīng)幡!“
諾帕拉扯斷頸間佛牌。炸開的碎片刺入濕婆像,神像掌心托著的日月突然淌血——血珠落地化作《八十七神仙卷》的樂伎,她們手中的篳篥吹奏出的竟是佛郎機戰(zhàn)艦的號角聲。
裴昭的繡春刀劈開樂伎虛影,刀鋒卻卡在濕婆像的銀冠里。冠冕內(nèi)藏的琉璃匣突然打開,半枚翡翠耳墜懸浮其中,墜面刻著初代畫魂宗主的生辰八字。當(dāng)他的冰蠶絲纏繞耳墜時,整座地宮開始旋轉(zhuǎn),壁畫上的濕婆竟蛻變成黑袍人的模樣。
“你終究來了。“濕婆的十二只手臂握住五十把繡春刀,“這翡翠寺本就是為你建的囚籠。“
諾帕拉突然撕開人皮面具。
他的真容竟是馬六甲血月祭壇上的薩利姆,胸口嵌著的鱷魚齒迸發(fā)青光。地宮穹頂墜下三千顆佛首舍利,每顆舍利內(nèi)部都蜷縮著雙面嬰孩——它們臍帶纏繞成經(jīng)幢,幢面浮現(xiàn)《坤輿萬國全圖》的暹羅灣詳圖。
“這才是真正的龍脈!“
薩利姆將斷指插入濕婆像臍輪。翡翠寺突然劇烈震顫,地底涌出混著佛血的墨汁。裴昭的冰蠶絲進(jìn)化出龍鱗紋路,卻反被墨汁腐蝕——右臂皮膚開始脫落,露出底下《富春山居圖》的墨色經(jīng)絡(luò)。
濕婆的銀冠炸成碎片。黑袍人從冠中踏出,手中初代宗主的脊椎骨節(jié)已拼接完整。骨節(jié)縫隙滲出《圣骸裹尸布》的金線,在空中織成新的《地獄變相圖》——圖中受刑的惡鬼全是穿飛魚服的裴昭,劊子手則是長著薛挽星面容的圣母像。
薛挽星的殘魂突然從翡翠耳墜中顯形。
她半透明的軀體纏滿拉丁文鎖鏈,指尖點向裴昭胸口的蟠龍印璽:“用你的血染紅濕婆的日月!“當(dāng)裴昭割開手腕時,血珠竟化作墨蠶撲向黑袍人——蠶群啃食其皮肉的剎那,整座翡翠寺開始虛化,顯露出地底真正的龍脈:蜿蜒千里的珊瑚礁上,插著五十艘鄭和寶船的殘骸,每根桅桿都釘著穿黑袍的自己。
“你以為破的是幻象?“黑袍人狂笑著捏碎脊椎骨節(jié)。
寶船殘骸突然活化,船帆化作百丈《天王送子圖》。圖中的安陽公主正在分娩,產(chǎn)出的卻是墨色巨鯨——鯨口吞沒裴昭的瞬間,他看見六百年前的徐福正在鯨腹中繪制《歸墟海眼圖》,圖中漩渦中心坐著龍化的自己。
薛挽星的殘魂在最后時刻融入冰蠶絲。
絲線穿透巨鯨咽喉,將裴昭拽回現(xiàn)實。濕婆像手中的日月已然崩碎,黑袍人的軀體正在消散:“你逃不掉的...每個龍脈節(jié)點都有你的...“話音未落,薩利姆突然暴起,用鱷魚齒刺穿自己太陽穴——他的顱骨內(nèi)掉出半卷《蒙娜麗莎》,畫中微笑的嘴角正滲出翡翠寺的坐標(biāo)。
裴昭拾起染血的畫卷。墨跡在月光下重組,顯現(xiàn)出新的航路:穿過爪哇海的暴風(fēng)眼,直抵波斯灣的星月圣殿。胸口的蟠龍印璽突然灼燒,皮膚下《千里江山圖》的經(jīng)絡(luò)開始游動——他的右眼徹底化作龍目,瞳孔里旋轉(zhuǎn)著初代宗主繪制《地獄變相圖》的場景。
潮水退去時,翡翠寺尖頂?shù)睦∥姆潺R齊斷裂。墜落的石塊拼出安陽公主的遺言:“去波斯...找月光照不到的...“最后一塊石頭砸碎前,裴昭看清石面刻著的正是自己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