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舞了個劍花，聽著劍刃掠空發出的‘呼呼’之聲，徐墨只覺氣力激增，手中的圣劍好似輕若無物一般。

有圣劍的圓滿層次劍法加持，再加上自身這練出陰霆氣的武師體魄，十字軍劍達到精通層次十分之自然。

出乎他意料的是，本就渾厚至極的血氣竟然又變得灼熱厚重了幾分，連帶著陰霆氣的量竟也倍增。

“單純將劍法練到精通應當還起不到這樣的變化，大概率是，將體內的殘余大藥也徹底煉化了。”

雖然咒法的提升也能感知到，但卻沒有武功直接作用在身體上這般直觀，徐墨一時間竟有些迷醉，需要持觀心咒方能擺脫身體對意志的影響。

難怪雍朝前期試圖大力禁武，俠以武犯禁真不是一句空話，武師修行首重體魄，體魄強則血氣旺，煉化大藥后，身體更是能吸收血氣轉化出陰霆氣，進而再次反補軀體，強化體魄，形成一個正向循環。

而體魄越強，身軀的欲望便越旺盛，諸多武師若是不修心養性，那大概率都是性情中人，好隨心所欲。

不過，近日里，最直接的變化還不是這里。

張開握持圣劍的右手掌，徐墨清晰的看到，右手掌的掌心處已然出現了一片‘銅色皮膚’。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處銅色皮膚相較于其他皮膚，更為堅韌，似不僅僅是防御力更強，還有韌性上的增強。

這也是他要約見艾爾薇拉的原因，帶著這處變化，他回到正廳，待飯后屏退下人，直接向她伸出右手掌：

“艾爾薇拉師傅，這變化是好是壞？”

艾爾薇拉僅僅是看了一眼，神情并不驚訝，似是早就有所預料：

“徐公子之前也見過黑川鐵心運功時的變化，想必心理上也是有準備的。

雍朝武師的修行與騎士邦國的騎士道路相比，并沒有大方向上的差異，第一階段是以血氣為核心，‘凝血氣，服秘藥，燃命燈’，進而煉化大藥蘊養出陰霆氣。

這陰霆氣，便是第二階段的核心，這氣似活物，又非是活物，之所以說它是活物，是它知曉自身的力量要強于身體，是以本能的就會收攝銅鐵之精氣，用來修補所居住的身體，讓身體更強，進而可以盡情在體內舒展遨游。由此便引出了武師修行的第二階段。”

徐墨若有所思，確實，在驅使陰霆氣時，便會發現身軀根本承受不住陰霆氣力量的爆發，他替兩人倒了杯茶水：

“艾爾薇拉師傅請繼續說。”

本來還打算等林蟬衣回來，一起請教，但現實就是如此，變化莫測，難以盡善盡美。

艾爾薇拉倒也毫不藏著掖著，畢竟她現在跟他算是深度綁定關系，她飲了口茶，神態平靜：

“按照雍朝的說法，第二階段便是，‘生銅皮，換鐵骨，合兵形’，利用陰霆氣的特性，手持純銅純鐵之物練功，自然引渡銅鐵之精氣入身，就如同真給自己換上一副銅皮鐵骨。

跟第一階段類似，’生銅皮，換鐵骨‘可循序漸進，也可同時進行，徐公子可差人打造純銅純鐵的手套軍劍，練功時佩戴上即可。

至于最后的合兵形，則關乎到新武舊武之分，當極其慎重，一步走差，便無緣武道巔峰，等她回來，徐公子問清楚后再決定也不遲。”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艾爾薇拉將第二階段的關竅口述身教，確保不會出現差錯，畢竟，若是練差了，驅使陰霆氣將銅鐵之精氣合與身體其他部位，弄不好便是要死人的。

第二階段的變化，看似只有三步九個字，確是無數武師用人命鋪出來的。

交代完后，已是中午，再次吃過午飯，艾爾薇拉披鎧離去，順便帶走了十字軍圣劍，用來精進武功。

徐墨留在正廳，品茶休息。

按照艾爾薇拉所說，如果說武師的第一階段當是勇猛精進，那第二階段的核心便是如履薄冰當徐徐圖之，因為這一階段，一步都不能差，稍有差池，輕則五臟受損身軀有瑕，武道之路斷絕，重則髓海遭創神志不清。

“說白了，就是驅使陰霆氣時差了氣，到了五臟腦部處，致使銅鐵之精氣將重要器官污染......這應該比什么重金屬中毒可怕的多。”

陰霆氣在第二階段，就是充當了搬運工的角色，徐墨悠哉飲了口熱茶。

這一階段對雍朝武師來說，是沒有回頭路，萬萬不可走差了，但對于他來說，完全可以勇猛精進。

先且不說持觀心咒時根本不可能有差錯，即便是有，用修復咒也能輕松解決。

“這么看，有沒有滄浪真功的，口口相傳的訣竅，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區別了，十字軍劍的訣竅秘法完全夠用。”

放下茶杯，徐墨再看了一眼右掌心處，運功時會出現的銅色皮膚，從今日起，他便算是步入第二階段的修行之中了。

不過，雖然沒有林蟬衣也能繼續修行，但徐墨還沒有冷血到對她毫不在意。

“這林師傅，應該不至于是出了什么事......難不成真跟城外獸災有關？興許就是，那趙賬房不也是，因為這事才回村接他家中老母去了。”

......

霧鹽城外。

官道之上，煙氣四起，一群人騎乘高大駿馬，沿著官道，快馬奔騰。

人馬之中，領路的是三名衙役捕快，稍微落后一個馬頭的是位面容剛正、身著綢緞長衫的俊朗青年，再往后，則是騎乘高大白馬，著黑色馬面裙，佩戴面紗的林蟬衣，隊伍最后，著褐布短衫的無須老者，胯下夾著馬腹，迎著勁風咕咚飲酒，醉眼朦朧身軀卻紋絲不動。

“方捕頭，消息可真？”于呼嘯勁風之中，林蟬衣清冷的聲音卻清晰無比的傳入幾人耳中。

面部有黑斑胎記的捕頭方正心頭一凜：

“回稟林女俠，消息千真萬確，王捕快已先行一步前往甲口村探查情況，是以我等才敢勞煩三位跟著走一趟。”

近日來，有多人報官說親眼所見，村落疑似遭了獸災，空無一人，可去探查的時候，竟又發現村在人在，好似無什么變化，縣太爺大怒之下，接連將幾人下獄。

可審問之下，那些人又言之鑿鑿，不似說謊，縣太爺惜命怕死，分不清是獸災還是人禍亦或者是有不詳事發生，他一方面通知衛所，上報朝廷，另一方面聯絡汐崖宗，酬請配合調查。

汐崖宗倒也合作，是以縣太爺才請的動，這位久不管事的莫寒江莫大俠，以及他的弟子周墨硯，即便如此，接連跑空幾次，這三位大爺估計心中早已不耐，若是再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