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從頭頂落下來,像一場永遠不會停的雪。
林也仰面躺著,世界只剩下兩條平行的白熾燈,懸在頭頂,像被誰用鈍刀劃開了天空,露出里面發霉的骨頭。那光并不亮,只是冷,冷得連影子都不敢靠近。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被拉長、被揉皺、被塞進一只塑料袋里——撲通——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想抬手,卻發現手早就不在。
他想張嘴,卻看見嘴正貼著車門——那道墨綠色的冷鏈車門,像一條剛被掐斷的喉嚨,發出輕微而黏膩的“咔嗒”。
原來聲音不是來自車門,而是來自他的顱骨內側;原來那也不是聲音,是記憶在碎裂。碎得極細,像玻璃碴子混進雪里,踩上去沒有聲響,只有血慢慢滲出鞋底,滲出時間。
廣告屏在瞳孔里亮了一下。
高鐵站大屏,智德陽光書院招生片——
“讓每個孩子贏在情緒起跑線。”
白底黑字,黑得發灰,灰得像焚化爐剛排出的骨灰。字幕下方,一個七歲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笑得像被剪下來的晴天。林也記得那女孩,卻又記不得;記得那媽媽,卻又看不清臉。她們像兩張濕照片,被泡在雨水里,邊緣正在融化。
風從很遠的地方吹來,帶著鐵銹、消毒水、以及燒糊的棉花味。
風穿過他的肋骨,肋骨里空無一物,只有一張皺巴巴的體檢表:
姓名:林也
情緒指數:7/100(危險)
建議:立即入院干預
他忽然明白,那并不是體檢表,而是一張死亡證明,只是死亡兩個字被用涂改液蓋住了,留下一塊比紙還白的疤。
冷鏈車的發動機開始咳嗽。
每一次咳嗽,世界就往下墜一厘米,墜進更深的灰。
林也看見自己的記憶被倒出來:
——昨晚十二點,他給差評的商家回了一條語音:“別再催了,再催我就跳樓。”
——前晚十一點,站長在群里發公告:騎手心理健康免費療養,自愿報名,工資照發。
——再前晚十點,他站在天橋上,看雨水把霓虹燈沖成一條條潰爛的蚯蚓。
原來跳樓不是跳樓,是跳橋;療養不是療養,是上車。
原來所有選擇都通向同一扇墨綠色的門,門后沒有路,只有煙囪,只有灰。
時間被拉成一條橡皮筋,越拉越薄,最后“啪”地斷了。
斷口處滲出白光,白光里站著另一個林也——
那個林也穿著外賣制服,胸口工牌反著光,像一枚小小的鏡子,鏡子里映出車窗外的自己:
臉貼在玻璃上,嘴角有一滴血,血是灰色的。
兩個林也隔著一層玻璃互相凝視,誰都沒有眨眼。
然后,穿制服的林也抬起手,對車窗里的林也輕輕揮了揮——
再見的姿勢,也是永別的姿勢。
車窗里的林也忽然笑了,笑得極慢,像一張被水浸濕的舊照片,從邊緣開始卷曲、發黑、碎成粉末。
冷鏈車緩緩啟動。
世界退后,廣告屏退后,高鐵站退后,整個城市退后——
退成一張被揉皺的車票,票面上印著:
起點:人間
終點:灰
票價:一條命
檢票口:00:00:07
現在,00:00:01.5,時間卡在半秒之間,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
林也聽見自己的心跳最后一次響起,聲音卻從車外傳來——
撲通。
冷鏈車門徹底合攏,白熾燈熄滅,世界沉入比黑更黑的灰。
灰落下來,落在睫毛上,落在瞳孔里,落在所有尚未說出口的話上。
灰很軟,也很重,像一場雪,也像一場葬禮。
雪不會停,葬禮不會結束。
林也閉上眼,聽見有人在很遠的地方輕聲喊他的名字——
那聲音像雪落在雪上,沒有回響。
靈境行者
亙古通今,傳聞世有靈境。關于靈境的說法,歷朝歷代的名人雅士眾說紛紜,詩中記載:“自齊至唐,茲山濅荒,靈境寂寥,罕有人游。”“靈境不可狀,鬼工諒難求。”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掉了上面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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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是所有人都瞧不起的上門女婿,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卻是頂尖家族的大少爺,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終究要跪在他的面前,誠惶誠恐的叫他一聲爺!
夜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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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靈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