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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鳳坡迷陣

  • 燼姻
  • 金游權
  • 3131字
  • 2025-05-22 22:04:27

五更的梆子聲還未響透,穆九娘已在妝匣底層藏好半枚兵符。改良后的驗骨鏡筒里,卷著從兵器庫拓印的「璇璣鎖魂弩」圖紙,鏡身的云雷紋在燭火下泛著微光——那是昨夜謝沉用玉冠內側的紋路為她補刻的。

謝沉的青騅馬在角門等候,鞍側掛著的牛皮水囊上,新烙了枚鳳凰與云雷交織的徽記。他遞過一方青銅腰牌,牌面「六驗堂」三字用朱砂填色:「持此牌可調用謝氏暗衛,除了...」他頓了頓,耳尖微紅,「除了我的寢殿。」

落鳳坡的晨霧裹著鐵銹味,十九座無名墳塋呈北斗狀排列。穆九娘蹲下身,指尖劃過墳前斷碑上的凹痕——那是弩箭沖擊力造成的崩裂,與兵器庫弩箭的尾翼弧度完全吻合。

「按戰報記載,這里是穆家伏兵處。」謝沉的手指劃過地形圖上的鳳凰標記,腰間虎符與穆九娘的兵符在霧氣中輕輕相碰,「但這些墳塋的朝向...」

「是反北斗陣。」穆九娘取出袖中羅盤,指針卻逆時針旋轉,「普通羅盤指南,而這個陣用的是『璇璣北極盤』,指向玄冥閣的總壇方位。」她忽然注意到墳土中混著細小的琉璃碎屑,在晨光下折射出七種顏色——正是玄冥閣「七竅迷心煙」的殘留物。

兩人行至坡心,謝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前方三丈處,枯黃的野草無風自動,露出暗藏的青銅齒輪。穆九娘戴上鹿皮手套,用銀針挑起齒輪縫隙間的布料纖維——靛藍底色上,金縷繡著半只展翅的鳳凰。

「是璇璣鎖魂陣。」她低聲道,取出從兵器庫帶出的「驗地鏡」,鏡中浮現出地下三層機關圖,「每踩錯一步,齒輪就會帶動弩機發射。但這些纖維...」她忽然輕笑,「玄冥閣的人大概沒想到,穆家的天蠶絲遇水會收縮。」

謝沉挑眉,從水囊倒出清水灑在草地上。果然,纖維遇水后露出下面的朱砂箭頭,指明安全路徑。兩人沿著箭頭前行,每走三步,穆九娘便用松煙墨在齒輪上留下指紋——這是防止迷路的「現代路標」。

行至陣眼處,一座青銅祭壇破土而出,壇心嵌著枚殘缺的兵符,缺口處的云雷紋與穆九娘袖中那半枚嚴絲合縫。她剛要觸碰,祭壇突然發出嗡鳴,十二道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

謝沉迅速將穆九娘護在身后,袖箭連發擊落三支弩箭。穆九娘趁機取出驗骨鏡,鏡筒反射的陽光照在弩箭上,竟在祭壇表面投出隱形的文字:「得兵符者,需解三問。」

「第一問:云嶺之戰,穆家為何棄甲?」謝沉念出聲,手不自覺按上腰間虎符。

穆九娘看著祭壇上的云雷紋,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當年你父親收到的密信,說謝氏兵符是假的,其實...」她深吸口氣,「因為真的兵符,早在戰前就被人調包了。」

祭壇發出咔嗒聲,第一重機關開啟。第二問浮現:「第二問:追魂釘為何平口?」

謝沉取出從密室帶出的平口追魂釘,穆九娘用銀針刮下釘頭粉末,放在驗骨鏡上觀察:「平口是為了不沾染蛇毒,這些釘子根本不是穆家制造,而是有人故意偽造,嫁禍兩家。」

祭壇震動加劇,第三問出現:「第三問:血契書的真意為何?」

穆九娘看著謝沉,想起婚書里的條款,想起他耳后的燙傷疤痕,忽然明白:「血契書不是聯姻憑證,而是當年兩家先祖共同留下的尋寶圖,每一條款都指向解開迷局的關鍵。」

話音未落,祭壇中央的兵符緩緩升起,露出下面的地宮入口。謝沉剛要邁步,穆九娘突然拉住他:「等等,地宮入口的泥土有新翻動痕跡,說明有人捷足先登。」她取出銀針,刺入地面,針身竟泛出淡金色——是玄冥閣的「金蠶蠱毒」。

「他們在等我們下去。」謝沉的手指劃過祭壇邊緣的鎖魂紋,忽然將虎符塞進穆九娘手中,「拿著這個,若我有不測,立刻返回謝府,啟動兵器庫的『雷火陣』。」

穆九娘看著他眼中的決然,忽然想起袖中母親留下的半枚兵符。她將兩枚兵符拼合,缺口處的血痕竟與謝沉玉冠上的云雷紋融為一體:「要走一起走,我帶來的現代痕檢技術,還沒試過對付蠱毒。」

地宮入口傳來機關轉動聲,穆九娘取出從妝匣底層翻出的酒精棉球——雖然只剩半瓶,但足以暫時壓制蠱毒。她將棉球分給謝沉,兩人沿著石階下行,驗骨鏡的微光映出墻壁上的壁畫:穆謝兩家先祖共執兵符,開啟青銅巨門。

地宮深處,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謝沉突然停步,指著石壁上的凹痕:「這是穆家『梅花五步』的劍痕,說明當年有穆家高手在此抵抗。」

穆九娘順著劍痕看去,發現每道痕跡的終點都指向同一塊磚。她輕輕敲擊,磚塊發出空洞的回響。謝沉抽出佩劍,撬動磚塊,露出里面的羊皮卷——正是謝氏失傳的《云嶺戰報》真跡。

戰報記載,云嶺之戰當天,穆家前鋒發現兵器庫的追魂釘全部被磨平,深知中了調包計,才不得不詐降。穆九娘看著戰報上的血手印,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血痕,終于明白:「當年兩家都被玄冥閣算計,所謂的世仇,不過是他們挑起的內斗。」

謝沉的手重重按在石壁上,指節泛白:「父帥一直知道真相,卻為了掩蓋調包兵符的丑聞,將錯就錯...」他忽然轉身,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九娘,你可知道,你剛才喊我什么?」

穆九娘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直呼其名。她耳尖發燙,正要解釋,地宮深處突然傳來劇烈震動。一塊巨石從頭頂滾落,謝沉迅速抱住她滾向旁邊的凹室,后背撞上石壁的瞬間,他悶哼一聲。

「你受傷了?」穆九娘借著驗骨鏡的微光,看見他后背的衣料被劃破,滲出絲絲血跡。她取出袖中的金瘡藥——那是用現代止血粉調配的,「別動,先上藥。」

謝沉乖乖地趴在石臺上,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九娘,你知道嗎?從你在祖祠用松煙墨顯形指紋開始,我就覺得,你像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帶著能看透真相的眼睛。」

穆九娘動作頓了頓,想起自己確實來自現代,因一場意外穿越而來。她看著謝沉玉冠上的云雷紋,想起母親留下的兵符,忽然覺得,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讓她用現代法醫技術,解開這百年迷局。

上藥完畢,兩人繼續前行,終于來到地宮中央。一座青銅巨門矗立眼前,門上刻著兩行甲骨文:「解兵符之迷,破世仇之局。」穆九娘將拼合的兵符放入凹槽,巨門緩緩開啟,露出里面堆積如山的兵器——正是當年穆家準備聯姻的聘禮,卻被玄冥閣截胡,嫁禍兩家。

謝沉看著眼前的景象,忽然輕笑:「原來,我們的婚書,真的是先祖留下的破局之鑰。」他轉身看著穆九娘,眼中倒映著她驗骨鏡的微光,「九娘,從現在起,謝氏的兵器庫,任你出入。」

穆九娘看著他眼中的信任,忽然明白,這場始于血契的聯姻,早已不是家族博弈的工具,而是他們共同尋找真相的開始。她點頭,將驗骨鏡對準巨門內的兵器,鏡筒上的《洗冤集錄》字跡與青銅光芒交相輝映,仿佛在訴說著,屬于他們的傳奇,才剛剛開始。

地宮之外,晨霧已散,陽光灑在落鳳坡的墳塋上,將那十九座無名碑映得一片金黃。穆九娘握著謝沉的手,看著遠處奔來的謝氏暗衛,忽然想起現代法醫課上的一句話:「真相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而她和謝沉,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讓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

是夜,謝府的兵器庫內,穆九娘將新發現的戰報與兵器譜對照,忽然發現,玄冥閣的鎖魂紋與穆家的天蠶絲,竟能合成一種全新的兵器——「璇璣天蠶弩」。這種弩箭既能發射玄冥閣的鎖魂釘,又能攜帶穆家的蛇毒,正是當年挑起兩家爭斗的關鍵。

她取出銀針匣,將這個發現記錄在羊皮紙上,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謝沉拿著盞青銅燈走來,燈面上刻著剛發現的鳳凰與云雷交織的徽記:「我讓工匠改了謝氏的族徽,以后,它代表的不再是世仇,而是...」他耳尖發紅,別過臉去,「而是我們共同的信仰。」

穆九娘看著新族徽,忽然明白,這場聯姻,早已超越了家族的恩怨,成為兩個靈魂共同追尋真相、破解迷局的開始。她微笑著點頭,將羊皮紙收進驗骨鏡筒,鏡身上的云雷紋與謝沉玉冠上的紋路,在燈光下相映成趣,仿佛在訴說著,屬于他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與可能。

窗外,一輪圓月悄悄爬上枝頭,將整個謝府籠罩在一片銀輝之中。穆九娘看著謝沉認真研究兵器譜的側臉,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在這場充滿陰謀與算計的聯姻中,他們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破解百年迷局的關鍵。而前方的路,雖然充滿未知,但她相信,只要兩人攜手同行,就沒有解不開的謎題,破不了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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