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第二天，劇組恢復(fù)拍攝。

楊昊去戛納的這段時間里，劇組也沒閑著。

外聯(lián)組申請下了拙政園的拍攝權(quán)，美術(shù)組在里面做了一些布置。

以保證順利拍攝，又不破壞園內(nèi)的文物。

副導(dǎo)演也安排好了演員，等楊昊一回來就可以直接開工，不耽誤事。

李聯(lián)杰和黃秋燕要客串郭靖黃蓉，演完了再走，江南七怪的演員也全部到齊。

其中客串柯鎮(zhèn)惡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里開頭的那個老船夫，他是江蘇有名的老拳師。

客串韓小瑩的是峨影廠的李萍，她就是《夏洛特?zé)馈防锩嫦穆宓膵尅?

楊莉萍換了一身黑色的戲服，看起來清冷，孤寂。

她之前在桃花島時候的戲服是粉色系的，并不是很適合她。

現(xiàn)在這套造型出來，長發(fā)披肩，手持長鞭，雙眸緊閉，一臉冷漠，簡直絕了。

這是張叔平按照楊昊的要求，刻意為楊莉萍打造的造型。

比之原時空楊莉萍那套造型，猶有勝之。

畢竟，現(xiàn)在的張叔平正處于巔峰狀態(tài)，還不是后來的張梳平。

楊昊這個導(dǎo)演當(dāng)?shù)煤芾郏驗樗蝗思嬷奈鋬陕?，什么都要操心?

開拍之前，他就要跟每一個演員、武師交代，帶著他們練習(xí)走位，務(wù)求拍戲的時候不出紕漏。

因為拍武戲不比文戲，文戲無非就是NG，浪費時間浪費錢，武戲搞不好要弄出人命的。

劇組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排練，等到下午魔術(shù)光來的時候，再進行拍攝。

黃昏日落，大家擺好造型，楊莉萍腰間吊著鋼絲，一爪子朝著柯鎮(zhèn)惡抓去。

李聯(lián)杰連忙跳出來，大吼一聲：“亢龍有悔！”

龍虎武師連忙拉動威亞，楊莉萍飛了出去，空中翻了個筋斗，落在屋頂上。

“配合得很好，收工！”

折騰了一天，就拍這么一個鏡頭。

龍虎武師們連忙把楊麗萍放下來，楊昊過去扶她：“還行吧？”

楊莉萍雙腳觸地，“嘶”地一聲悶哼，表情很是痛苦。

“怎么了？”

“我腳扭了！”

“快，拿凳子過來！”

楊昊喊了一聲，劇務(wù)連忙搬了把凳子過來，大家扶著楊莉萍坐下。

楊昊蹲下身子，想要去看楊莉萍的腳。

楊莉萍縮了一下，楊昊才驚覺不妥，喊道：“燕子，你過來看一下！”

黃秋燕連忙過來，蹲在地上，抓起楊莉萍的腳，揉了一下，說道：“不要緊，只是腳崴了，晚上我?guī)退咙c藥酒，兩三天就沒事了。”

黃秋燕是武術(shù)運動員出身，對這種事太有經(jīng)驗了，楊昊放下心來，說道：“那行，先扶她回去！”

“我背你吧！”說了一聲，背著楊莉萍就走了，力氣還挺大。

這也就是內(nèi)地，如果是在香港，楊昊搞不好就要抱著楊莉萍，送回自己的房間治療了。

“把東西收拾好，都散了吧！”楊昊吩咐一聲，大家各自忙碌去了。

李聯(lián)杰過來說道：“昊哥，我跟秋燕明天就走了！”

他就一個鏡頭，完事還要去桂林拍《南北少林》。

因為去戛納的事情，耽誤了許多時間，劉家良已經(jīng)對他十分不滿了。

楊昊答應(yīng)了一聲，說道：“記住我的話！”

“我記著呢！”

……

大家回到招待所，開始吃晚飯，楊昊沒什么胃口，對付兩口就回房間了。

他從自己的行李里翻了翻，挑了兩件從香港回來的禮物，去看楊莉萍。

楊昊敲門而入，楊莉萍躺在床上，光著兩條小腿。

在燈光照耀下，隱隱透著光澤，應(yīng)該是剛剛搽過藥酒。

“你還好吧！”

楊麗萍笑道：“沒有問題，燕子幫我搽過藥酒，還做了一下按摩，我明天就可以繼續(xù)拍戲了?！?

“還多多休息一天吧，不急。你吃過晚飯沒有？”

“我吃這個！”

楊麗萍從桌上拿起一朵荷花，揪下一片花瓣，放在嘴里輕輕咀嚼。

楊昊心說：“原來她這么年輕的時候，就有吃花瓣的習(xí)慣！”

“你這樣能吃飽嗎？”

“我要保持體型，晚上都比較少吃?！?

“你這樣子，倒讓我想起了香香公主喀絲麗?！?

楊麗萍沒看過《書劍恩仇錄》，問道：“那是誰？”

“一位維族的公主，據(jù)說她美若天仙，自小以花瓣為食，身體自帶異香……”

楊昊簡單地講述了一遍喀絲麗的故事，最后說道：“在京城的陶然亭附近，有一塊墓碑，名曰‘香?！?，還有一首銘文：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終，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滅，一縷煙痕無斷絕。是耶非耶？化為蝴蝶?！?

“真的有這塊碑？”

“真的，我在京城的時候，還專門去看過。當(dāng)然，那不可能是陳家洛寫的，是金庸巧妙地運用到了他的小說當(dāng)中?！?

“這位金庸先生，還真是編故事的天才，不過我不喜歡那個陳家洛，他要恢復(fù)漢家江山，憑什么讓一個女人去犧牲？”

“你不是漢族，也不是男人，不理解這種思路很正常。

在許多人眼里，為了天下而犧牲一個女人，這是極小的代價，是完全值得的。

古代那些和親的公主不就是嗎？文成公主還被千古傳頌?zāi)兀　?

楊麗萍放下花瓣，盯著楊昊問道：“那你呢？你也覺得這樣很對嗎？”

楊昊搖搖頭：“當(dāng)然不對，把自己的心愛的女孩送給別人，這不是當(dāng)綠毛龜嗎？我絕不當(dāng)綠毛龜！”

“綠毛龜？”楊麗萍聽到這個稱呼，莫名有點想笑。

“在香港的時候，金庸還曾經(jīng)提議，想讓我把《書劍恩仇錄》拍成電影，我拒絕了?！?

“為什么拒絕呢？他的小說那么有名！”

“因為我覺得陳家洛就是個蠢貨，如果讓我來拍的話，我會把結(jié)局改成紅花會被乾隆一網(wǎng)打盡，全軍覆沒，因為這就是愚蠢的代價，但這樣又過不了審了，干脆不拍！”

“原來是這樣！”

楊麗萍把玩著那朵荷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問了一個問題：“你心目中的愛情……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嘛……”楊昊想了想。

“就好像舒婷的《致橡樹》里寫的，如果我是一棵橡樹，那我希望她就是我近旁的一株木棉。一起分擔(dān)寒潮、風(fēng)雷、霹靂，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八十年代的是詩的年代，搞文藝的沒有不讀詩的，舒婷又是這個時代最杰出的女詩人，她的詩，楊麗萍自然讀過。

楊麗萍聽了這話，眼睛亮晶晶的，跟著念道：“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楊昊說的挺浪漫，其實他的意思是，大家各玩各的，不要爭風(fēng)吃醋，死纏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