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周博文瞬間提高了音量，“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家里的核心機密，你當是大白菜，說看就看？”

“別激動。”李鶴罕見地沒有開玩笑，這種時候，就得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

“我不是想查你們家的賬，我只是想查一些東西的來路。我最近遇到些蹊蹺事，可能與黑市上流通的一些東西有關?！?

他頓了頓，特地壓低了聲音：“博文，你相信我，這不是兒戲。有些東西正在流竄到廣林市，可能會影響到你家……”

“你小子少在這危言聳聽。”周博文嘴上不饒人，但語氣明顯軟了下來，“到底什么東西？能讓你這么上心？”

誒？李鶴微微一愣，對啊，他想查什么東西呢？

如果那個男人的錢真的是黑市上交易來的......

殺手？600點武元值殺誰去？

丹藥？怎么可能，還有蠢到丹藥不留著自己吃，拿去賣？

古玩？古玩！

李鶴一拍腦門：“一些來路不明的古物。”

周博文那邊再次陷入沉默，他深知李鶴的性子，如果不是事關重大，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而且，這算是李鶴第一次問他要和錢沒關系的物品，這說明他們的合作沒那么功利性了。

“行吧，我問問我爸?！敝懿┪牡穆曇糇兊糜行o奈：

“黑市的賬目你肯定不能看，這是底線。不過，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你說的這些東西，有什么特征？”

“特征？”李鶴又愣了，“古玩還有什么特征，和博物館里面的那些一樣唄?！?

“行，我盡量幫你問。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敝懿┪恼f完，匆匆掛斷了電話，瞄了一眼旁邊的周凱。

周凱坐在輪椅上，手指敲著扶手：“李鶴那小子？”

“嗯。”

周凱哼了一聲：“他想看我們的黑市賬目？那不是放屁嗎？”

“我這不是拒絕他了嗎？”周博文嘆了口氣，“您說，這件事幫還是不幫？”

“你都說出口了，還有不幫的道理？”周凱也嘆了口氣，“不過，他總是找你幫忙，你什么時候能訛他一筆？”

周博文攤手：“他？訛什么？錢？丹藥？”

周凱沉默許久，擺擺手：“罷了，關系這種東西，就得攢著，以后用?！?

周博文試探道：“那？”

“我給你蘭姨打個電話，讓他把賬目發過來，你看完之后打電話告訴他。”

周博文心里一喜，表面卻平靜如常：“知道了，父親?！?

......

當晚，周博文終于李鶴回了電話，語氣顯得有些疲憊。

“李鶴，你還真能給我找事兒?！敝懿┪谋г沟?，“我看了，近一年里，黑市上確實有那么幾樁來路很神秘的古物交易。

時間大概在一年前，賣家身份不明，都是通過中間人交易。”

李鶴的心跳漏了一拍：“具體都是些什么東西？”

“依我看，都是些值錢的破爛?！敝懿┪恼Z氣帶著一絲不屑：

“主要是一些青銅器殘片，還有幾件玉器?！?

掛了電話，李鶴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周博文查出來的，幾乎可以說沒什么用。

就在李鶴為此煩惱不已時，電話響了，是林清童。

“喂，李鶴，你最近忙什么呢？又和我玩失蹤是吧？”林清童的聲音帶著一絲嗔怪。

她這些天忙著和父母出去旅游，不在本地，李鶴愣是憋著沒給她發一條消息。

“哎喲，我的大小姐，我哪能跟您一樣輕松啊?！?

李鶴揉了揉眉心，故作輕松地抱怨：“這不是在給家里裝修房子嗎，忙得焦頭爛額的?！?

“裝修？你還親自上手?。俊绷智逋α?，隨即又道，“晚上有空嗎？出來玩嘛?！?

“行吧?！崩铤Q想著反正調查也沒什么新進展，而且這幾天確實又冷落林清童了。

晚上，兩人在一家燒烤店吃飯。

林清童眉眼含笑，嘰嘰喳喳地說著旅游的見聞，李鶴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是思緒總是不自覺地飄遠。

“喂，你今天怎么了？”林清童伸手晃了晃，“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李鶴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我最近在查一個來路不明的家伙，他身上有很多蹊蹺。

我必須在外出武考前查出來，不然我擔心他對我父母不利?！?

“我懷疑他在黑市倒賣文物，但周博文查出來的，都是一年前流入的一些青銅器殘片和普通玉器。

可我總覺得，這男人藏頭露尾，絕對沒這么簡單，而且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賣家。”

林清童聽得一愣一愣的，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查古物？廣林市的古物，除了博物館里那些，大部分都在地底下呢！”

她挑挑眉：“要是博物館沒有收錄的，那不就是還沒挖出來的嗎？”

“沒挖出來的……”李鶴喃喃自語，眼睛猛地亮了起來，“那不就是……盜墓賊？”他脫口而出。

林清童聞言，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連連擺手：“你小說看多了吧？現代社會，哪還有什么盜墓賊?。俊?

“不對，如果不是盜墓賊……”李鶴的思路飛速運轉，“那要能接觸到地下的古物，除了考古隊，就只有……建筑工人，或者……礦工！”

林清童聞言，似乎想到什么，收斂了笑容。

“一年前……礦工……”林清童一拍手，“你這么一說，我倒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微微蹙眉，語氣變得有些遲疑：“大概在一年前，廣林行省南邊的安南市，發生過一起不大不小的礦難。

當時報道說，有幾個礦工進去開采，結果礦洞坍塌，全部遇難，連尸體都找不全……而且！而且還在現場發現了許多古物！”

李鶴的聲音有些發顫，“你確定嗎？你還能找到那篇報道嗎？！”

林清童皺著眉，努力回憶著：“我記得當時是在早間新聞上看到的，篇幅不大，很快就沉下去了?！?

她拿出手機，開始在搜索引擎上輸入關鍵詞：“一年前”、“安南市”、“礦難”、“古物”

“找到了！”大約五分鐘后，林清童低呼一聲，將手機遞到李鶴面前。

《安南市郊區礦洞發生坍塌事故，數名礦工不幸遇難》。

李鶴接過手機，他快速瀏覽著報道內容：時間，地點，遇難人數……

在報道的下方，附帶著幾張現場照片，其中一張是礦難發生前，幾名礦工合影的模糊照片。

李鶴的目光死死地定在照片中間的男人身上。

雖然照片模糊，男人的臉上也沾染著泥土，但他那高聳的太陽穴，以及輪廓依稀可辨的寬大額頭，瞬間讓李鶴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