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走停停，行了一夜，終于到了部落。

天剛蒙蒙亮，洪水的水位已經降到了山腳。

眾人剛剛落地，就被人們圍了起來。

禹和羿沒有參與慶祝，而是直接去找舜復命。

“回來了？看樣子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孩子呢？”舜坐在石桌旁，看著走進來的兩人。

禹鞠躬：“帝，我們在李小友的幫助下打破了龍口，又打通了神囚山脈的那道斧痕?！?

“果真？”舜的表情十分精彩，“刑天留下的斧痕，還有天神族全力設下的龍口？”

羿點點頭：“不錯，而且......決策都是李鶴出的。”

舜捋了捋胡子：“哈哈哈，那孩子果真聰慧?！?

“只是......”舜猶豫片刻，開口，“這孩子的力量居然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龍口——那可是天神族設下的東西?！?

舜搖搖頭：“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禹，沒有這孩子，你有把握如此順利地處理這次水患嗎？”

“自然是沒有的，如果不是他，我們可能要損失許多戰士?！?

“那不就得了？”舜笑了笑，“這孩子是人族的，不管他體內的力量源自誰，他的根我們這里。

你們先下去吧，叫他來見我。”

羿和禹對視一眼，再次鞠躬：“是！”

李鶴坐在一個石頭上，遠遠地看著那些戰士被人們拋起來。

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到原來的世界。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這地方誰愛待誰待。

“小友?！?

禹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他身邊，把正在發呆的李鶴嚇了一跳。

“大人?！彼酒鹕?。

“帝希望見你?！?

“我這就去。”李鶴站起身，快步走進舜的“宮殿”。

他還未鞠躬，就被舜以一股柔和的力制止了。

“孩子，你的事情我已經聽禹和羿說過了，有你，真乃我人族的福分。”

李鶴搖搖頭：“前輩，就算沒有我，人族也會在您的帶領下挺過這一關?！?

“你不必謙虛，你確實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彼凑酒鹕恚?

“我老了，人族需要一位新的領袖。

依你之見，禹和羿，誰更適合繼承我的位置？”

李鶴呼吸一滯，感覺手腳冰涼。

這么敏感的問題嗎？

回答不好，不得掉腦袋？

他大腦飛速運轉，最終深吸一口氣，看向舜的眼睛：“大人，這不是一道選擇題?！?

“哦？”

“禹前輩，性格沉穩，領導能量強，如大地，厚德載物。

他更多會去思考如何安內，如何讓百姓安居樂業?！?

“羿前輩，性格直率，斬破荊棘，威懾四方，如利劍。

他更多會去思考如何攘外，如何驅逐外敵?！?

李鶴頓了頓：“基石不固，大廈將傾；鋒芒不存，任人宰割。

人族，既需要禹前輩這樣的基石來穩固根本，也需要羿前輩這樣的鋒芒來開辟未來?！?

“繼承人之位，看的不是誰比誰更優秀，而是人族在下一個百年，更需要基石，還是更需要鋒芒。

這個問題，晚輩不敢妄言，唯有您和整個人族的意志，才能做出決斷。

但是不論如何，這兩位都是缺一不可的。”

舜蒼老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說得很好，能看到本質，這比任何強大的力量都更為可貴?！?

他踱步到李鶴面前：“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在你身上看見了屬于天神族的東西?！?

“什么？！”李鶴心里咯噔一下，不過他沒有感覺到舜的殺氣，便很快調整好，“前輩何出此言？”

“你這些日子隨著舜他們外出，想必也感覺到了你和我等時代的人，力量的來源不同。”

“呃......”李鶴撓撓頭，“沒感覺?！?

“咳——我就直說了，你的力量來源于天神族，而非我人族一脈相承的氣血。”

此話一出，李鶴汗毛倒豎，喉嚨發緊，繼續聽著。

“可是你身上又確實是人族的氣息，所以在那時我就判斷出你不是天神族的臥底。

我無法得知以后究竟發生了什么，讓人族放棄了氣血這一修煉之路，反而去擁抱天神族的力量。

不過這不是你的錯，孩子。”

現在的信息太多，李鶴難以消化。

他沉默了片刻，重新看向舜的眼睛：“前輩，我會找出原因?！?

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或者說是助人族一臂之力?！?

李鶴的心砰砰直跳，大機緣，來了。

舜繼續說：“在我們這個時代，想要成為人皇，戰士需要通過自己的本事，達到戰神境。

禹和羿都是有希望突破到戰神境的，所以我剛剛才問你。

好像跑題了......呃，孩子，我估計你在這里待不了多久了，我有一招壓箱底的槍法，你愿意學嗎？”

“晚輩愿意！”李鶴語氣急切，毫不演示。

開玩笑，戰神的本事，看看刑天那一斧頭就知道了。

舜作為這一代唯一的戰神，就算學他的一點皮毛，用在武科的選拔上也能把那些人按著打。

這地方可太棒了，李鶴真想多待幾天，把槍法學透了再走。

舜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先別急著高興，我教你的并非是一招一式，而是一種心法，這也是我突破戰神的契機?！?

李鶴嘴角都咧到耳朵了：“那更好了！”

“哈哈哈，我要教你的，是承載整個人族意志的一槍。”

說完，舜收斂笑容，他伸出一根手指，緩緩點向李鶴的眉心。

“閉上眼，用心去看。”

在舜的手指觸碰到李鶴皮膚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意志瞬間貫穿了他的腦海。

他的眼前不再是石殿，斗轉星移，滄海桑田。

在太古的荒野中，第一位先民削尖了木棍，鼓起勇氣，刺向了覬覦洞穴的猛獸。

在滔天的洪水中，第一位勇士手持骨矛，站在堤壩上，面對咆哮的惡獸，寸步不讓。

......

這是舜的意志。

“檢測到可合成路徑：舜的意志＋十年壽命＝人皇槍意。”

十年壽命？！

李鶴正在消化著舜的意志，被系統嚇了一跳。

十年？不過那可是被冠以“人皇”之名的槍意！

“確定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