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

村莊中。

清晨的冰島荒原上飄著薄霧，灰蒙蒙的天空壓得很低。

晨霧還未散盡，幾縷炊煙從維京長屋中升起，為首者蹲在篝火旁，用樹枝在泥地上繪畫出歪歪扭扭的路線圖。

不遠處，十幾個滿身血污的戰士正把最后幾袋糧食拉下板車，放進糧倉之中。

遠處還有人在給受傷的同伴包扎。

為首者對照著小地圖在泥地上放了七塊小石子：“我看看，這幾天一共滅掉了冰島上7個居民定居點，收獲頗豐，糧食足夠100人吃3年了。”

阿哈努身上披著一張厚實的熊皮，他單膝跪地，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偉大酋長，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下一步……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冰島此時唯一的城市。

阿哈努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雷克雅未克？我記得那里有一千多人吧……”

“1145人。”

一千來人，人數少的完全不像一座城市，但要知道在一百年前冰島還是一個人跡罕至的無人荒島。

這座島嶼這段時間才剛剛開始移民，人口極少，并且由于地理、氣候、食物等多種環境因素，它直到大航海時代來臨前一直會處于人口稀少的狀態。

“偉大酋長，我們什么時候出發鏟除他們？”

為首者讓阿哈努冷靜一下：“咱們一百人打人家一千人，平均一個打十個，怎么？你們個個都是葉問吶。”

“我不知道這位葉問是哪位尊神，但我們有偉大酋長的賜福，別說是一千人，就是一萬人也不怕！”

為首者看見阿哈努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一百人打一千人都不怕。

他給戰士們開的小地圖功能戰士們已經會用了，這幾天打出了更加漂亮的幾次殲滅戰，以至于讓他們天不怕地不怕。

對此，為首者該說什么呢？

“嗯，勇氣可嘉，保持住！”

“是！”

為首者說道：“雖然你們可以用你們大無畏的精神加上我為你們提供的小地圖做到很多對常人而言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一百打一千，風險還是太大了的，你們就不能想辦法讓自己贏得很輕松一點嗎？”

阿哈努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后說道：“這自然是想過，以前我們狩獵獵物時會在矛頭和箭矢上涂毒，想辦法讓獵物中毒，這樣就更容易捕捉獵物，我們想過，可以在敵人的飲水源中下毒，讓敵人失去戰斗力甚至死亡。”

為首者拍了拍手：“是個好主意，你們可以試一試，不過雷克雅未克是在海邊，城市邊上有溪流小河這種流動水源，要在飲水源中下毒難度有點大，除非你們直接下毒到他們家中的水壺里，否則應該是很難毒死人的。”

阿哈努繼續說出自己心中的計劃：“這一點，我們也知道，要毒死一整個城市的人，以我們目前所擁有的毒，那肯定是不行的，不過，我們可以先毒死他們的首領，讓他們產生內亂。”

為首者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夠陰險，我喜歡，回頭找人試試。”

“是！”

“還有，鐵制武器，防具，還有工具，這些也能有效提高部隊的戰斗力，但我看很多人還缺乏，而且，不是缺乏鐵器，而是很多人都寧肯使用石制武器也不用鐵制武器，這是什么情況？”

阿哈努指著戰士們這幾天從其他定居點搜集到的一大堆鐵器，其中有不少斧劍還在冒著寒光：“偉大酋長，有不少人有些排斥使用鐵器，因為有不少人死于鐵器之下，他們認為鐵器是被白種人詛咒過的東西，觸碰到它就會死。”

為首者看著那些鐵器，他知道這是印第安戰士對于這種未知武器因為不夠了解，以及敵人使用過而產生的不信賴心理。

“那就難怪了，回頭我發個公告，就說鐵器上面的詛咒已經被我消去了，你們現在可以拿著鐵器去砍白種人了。”

阿哈努行了一禮：“感謝您的仁慈。”

“嗯，就先這樣吧，其他的事情等攻下雷克雅未克再說。”

“是！”

……

村莊空地上。

阿哈努將兩名看著就很勇猛的印第安戰士帶到為首者面前：“偉大酋長，我向您鄭重介紹這兩位，這是我們部落最精銳的兩名戰士，實力不在我之下，阿帕奇，科曼奇。”

阿帕奇，科曼奇，他們兩個人的打扮很像，就像一對親兄弟。

他們的頭上都綁扎著白頭海雕的尾羽，身上內側都穿著扎實的棕色皮甲，皮甲上用顏料繪畫出眾多圖騰，外側穿著剛分配到的鎖子甲。

不過，阿帕奇的額頭上涂抹著紅色顏料，手中拿著的是維京同款維京斧和圓盾。

科曼奇的額頭上涂抹著藍色顏料，他背著一把獵弓，還有一個箭袋，箭袋里裝著十多支裝配著白色羽毛的箭。

為首者聽見阿帕奇科曼奇這兩個名字覺得特別耳熟：“阿帕奇……科曼奇……哦，我知道，這不是武裝直升機嗎？”

“……您說的武裝直升機是什么？”

“沒什么，一種武器而已……這二位有什么厲害的絕技嗎？”

聽到偉大酋長的呼名，那個名叫科曼奇的戰士突然張開雙臂，雙手食指指向藍天，手指在陽光下泛著光：“尊貴、偉大、仁慈、充滿神力、智慧無窮、天上天下天地間最神圣的神明大人，請讓我為您訴說：啊！當啟明星還在云層后眨眼，我的箭矢已穿透三片樺樹葉，當貓頭鷹還在巢中安眠，我的腳步已丈量過七座山丘，太陽給予我勘破虛妄的眼睛，月亮賦予我傾聽萬物的耳朵，神明的賜福令我精壯似高山，似巖石，似天上的雄鷹，似地上的虎豹，祖先說，我是世界上最接近希望的人，父親為我戴上長弓，母親為我縫制箭袋，他們說，去吧，去吧，去草原，去森林，去這世界上的一切地方，用你那取自大地的箭頭，取自森林的箭桿，取自天空的箭羽，化作最鋒利的神箭，射穿世界上的一切阻礙！”

科曼奇的聲音高亢而又嘹亮，就像一只雄雞對著太陽放聲歌唱。

雄雞的鳴叫帶來黎明，但雄雞一直嚎叫，卻顯得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