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啞謎
- 威士忌與不存在的未婚妻
- 大執禪師
- 2449字
- 2025-07-08 23:41:22
“琳琳……已經結婚了?”
我試著回憶她的一言一行。
“她的無名指上沒有戒指,你一定是搞錯了!”
“我們可能會搞錯,但這里的警察不會搞錯。”
“你什么意思?”
“下一個問題:……”
“等等,你給我說清楚!”
嶺花嘆了口氣。
“我的時間很有限,最好讓我把問題問完。否則,時間一旦用盡,吃虧的一定是你。”
我憋著怨氣,點了下頭。
“下一個問題:楊茗現在的老公,方包利,你對他了解多少?”
“他是我高中班長。”
“還知道什么?”
“我一定要回答嗎?”
“不一定。”
“好吧。”想起那張肥臉我就惡心,“他在本市主抓土地確權和用途管制的科室做副科長,有點類似于你們日本的國土交通省下屬的土地利用科。”
“他們的一把手‘進去’后,方包利為什么沒‘進去’?”
“進去?進哪兒去?”
嶺花做了個戴手銬的姿勢,我明白過來了:她說的是方包利的頂頭上司涉嫌違規操作和收受巨額賄賂,幾年前東窗事發,被紀檢送進監獄的事。
“居然知道‘進去’這個詞,”我心中冷笑了一下,“你中文挺地道的。”
“東大畢竟是我們業務的主要拓展方向,保持流暢、清晰的溝通十分必要。”
“厲害。但老實說,這事兒你問錯人了,”我兩手一攤,“道理上講,頂頭上司出問題,下面的‘小弟們’肯定都不干凈。上司進去了,小弟們也應該被一鍋端,尤其是在他這個位置上的小弟。”
“但方包利卻平安無事,這里面肯定有隱情,肯定有誰包庇了他。”
“或者早有高人在背后指點他,否則他不可能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凈。”
“你有內幕消息?”
“沒有。這種事情都很神秘,連你們這種手眼通天的角色都搞不清楚,我一個大學站講臺的臭老九又如何知道真相呢?你們問錯人啦。”
“沒有問錯。”嶺花堅定地搖了搖頭,“你就是我們該問的人。”
“不明白……”
“你不僅是老師,也是東大第一批注冊社區規劃師,我沒說錯吧?”
“對,”我笑了,“還是第一批把這個證書丟進垃圾桶的人。”
“你把證書扔了?”嶺花吃了一驚。
不怪她吃驚,這個證書很難拿,非常難,不僅要有知識、還要有資歷、有工作能力。一旦這個證到手,持證人這輩子就算是有了飯碗——前提是他肯昧著良心過日子——留著當寶貝還來不及,又怎么會丟掉?
“留著干嘛?拿證后的第一份工作我就搞砸了。”我苦笑道,“沒那金剛鉆,我就不攬那瓷器活了。”
“但我聽說的消息則截然相反,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
“得罪群眾、得罪政府、得罪商人。三方不討好,里外不是人,你管這叫‘出色’?”說著說著,我猛地明白過來她為何要問我了,“抱歉,我現在已經不再接受‘社區規劃師’的委托了,與這個崗位相關的一切消息,以及能從這個崗位上得到的內幕消息,我一概不知道。”
“但你的導師李德仁應該知道吧?他是不是也在做‘社區規劃師’?”
“他死……”
話說了個開頭,我猛地閉上嘴,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散碎的事件好像都串起來了!
“抱歉,我沒聽清,你說他什么?”嶺花問。
“我說……我說他退休以后就和我斷了聯系,所以我不太清楚他的近況。”
“那你還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有吧……”
“你能幫我們聯系上他嗎?”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李老師去世的消息。
我決定裝傻。
雖然對不起李老師,但我必須利用好這個信息差。
“抱歉,聯系不上,我的手機被那個外賣混蛋搶走了。”
“他的手機號你應該記得吧?”
“十一位數字呢,太長了,記不住。”當然是謊話,誰記不住自己導師的電話號碼啊,“但你可以把問題先告訴我,回頭我來轉告他。”
“不必了,謝謝。”
“你們不是著急回國嗎?我來轉達會更快些。”
“現在是信息時代,不必肉身相見。如果你肯幫忙引薦,后面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通過電話和他溝通。”
“想讓我引薦,那至少也該告訴我你的背景吧?”
“你是我的姐夫,我是你的小姨子,這難道不算背景嗎?”
“這背景也太敷衍了吧?假如對方問:你姐叫什么名字?我該怎么回答?”
“雪乃。”
“姓什么?”
“無可奉告。”
“難道你打算也向李老師隱瞞自己的姓氏?”
“那是爸爸和他之間的事。”
小姑娘猴精,完全不上當。
“那好吧。等我聯系上他,如何通知你?”
哼,小丫頭,這下你必須說了吧?
只要讓我知道你的電話或者地址,莫說你的底細,我連你的底褲都能扒出來!
“不必麻煩,我會聯系你的。”
“怎么?你知道我的電話?”
“不知道,也不需要。”
“那你怎么聯系我?”
“你傷成這個樣子,兩星期內無法康復。需要聯系你時,我只要來這間病房就行了。”
“……那好吧,”居然還有這一手,我徹底泄氣了,“你隨便。”
她點點頭,整個人似乎放松了下來,開始在我的病床周圍到處亂看。
“你……你不問問題了?”
“沒有問題了。”她好奇的盯著同事留下的水果籃,伸手摸了摸卡片,“但是,姐夫,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有很多問題,但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所以不知道從何問起。”
她瞇起眼睛看著我。
“我把中刀的你背上輪椅,和你一起對付過陳大友,一起面對過薛勾子的槍口,我甚至還幫你滅了背上的火焰。按東大的傳統說法,我和你屬于‘過命的交情’,而你卻說對我一無所知,我不理解。”
喂!
你們女人是不是心里都有本賬啊?
怎么什么雞毛蒜皮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表。
“時間不多了,如果沒有問題,吃虧的就是你了。”
“那……你們找李老師有什么事?”
“不能回答。”
“你讓我問,又不肯答?!這是什么道理?”
“我不是什么問題都能回答的。”
小姑娘跟我打起啞謎來了!
“你們想搞掉方包利?”
“不是這個問題。”
“三水集團和你們有利益沖突?”
“不是這個問題。”
“楊茗惹著你們了?”
“不是這個問題。”
“那你們什么時候回國?”
“也不是這個問題。”
“你爸爸身體怎么樣……”
“也不是這個問題!”
“你吃早飯了嗎……”
“別問了!!”
嶺花跺了一下腳,伸手就朝褲兜摸去。
指虎?!
“打我可以,”我抱怨道,“但在那之前,你倒是給我點提示啊!哪有這么讓人瞎猜的?”
她瞪著我,胸脯一起一伏。
我也瞪回去——橫豎我占理,對眼的話我可不怕她。
冷戰片刻,最終還是她服軟了,耐著性子給了我一個意義明確的眼神:
看看桌子上擺著什么?!
“美工刀……啊,對!你爸爸為何要送給我美工刀?”
“準確來說,爸爸不是給你的,而是托你還給姐姐。”嶺花總算看上去氣順了,“這把刀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