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下去，不說答應三件事情，讓常猛認林淵作爺爺亦無不可。

強忍著劇痛，艱難道：“大人，請吩咐！”

林淵點點頭，“小人，聽著！”

常猛：“.…..”

大人對小人，字面上沒有任何問題。

兩世為人，向來謹慎的林淵，會以這等幼稚的文字游戲，來羞辱常猛嗎？

顯然……

會的！

常猛三進林家，趾高氣揚，好似主人一般。

林淵此刻不過是收回點利息罷了，幼稚不幼稚，管他娘的，自己高興就成！

“一者，你以自家祖先發誓，今日開始對我效死忠！”

“小人馬上發誓！”

常猛大喜，知道自己能活了：唯有活人，方能效死忠！

想想也合理，自己實力、見識擺在那，也是黑虎幫不大不小的一個頭目，被利用的地方，多著呢。

等常猛發完誓，林淵也就放心了。

亂世里，人心不古，狡詐之徒隨處可見。

以先祖發誓，真心沒多少人敢違背的。

尤其江湖中人，每日過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最看重運氣，而運氣大家都相信，是由祖宗福蔭的。

“很好！二者，說說，黑虎幫梁非凡，為何派你來搶我妹妹？”

“啊？！搶你妹妹！！！”

常猛被迷了眼睛，再次忍痛睜開：是太過于震撼！

難怪身形、聲音那么熟悉，分明就是林淵！

不可能呀！

林淵明明是個謹小慎微、沒半點本事的小屁孩，如何能重傷我！

數息后，才接受了現實。

旋即，后悔到了極點：

常猛呀，你真踏馬的蠢！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林昭生前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他的兒子，豈是等閑，又怎么能不懂武功！

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招惹了這位睚眥必報、且比黑虎幫還黑的存在！

也不敢怠慢，急忙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當日黑虎幫主梁非凡，令常猛牽了大黑狗德彪出去。

由德彪引領，最后指示的人，就是梁非凡要抓回去的人。

不同于其他人，可趁著夜間，直接來搶。

不久前有清水城總捕頭鐵戰，到林家慰問，是以常猛與老鼠胡子賈三，在林家門口，臨時商量了害人借口。

若指示的是林李氏，便是常猛要討寡婦回去當填房。

若是林淵，自有另外一番說辭。

至于林落落……當日發生的事情，已說明一切。

“大人，梁非凡那廝，為何要抓小姐回去，小人真心不知道，單純奉命行事！不過，自從發生了您在松鶴樓的事情后，大概梁非凡也不敢動歪念了！”

對于這句話，林淵是相信的，常猛不過是黑虎幫一個小人物而已。

有【過目不忘】天賦加持，林淵記憶力、邏輯能力，超出凡人。

瞬息之間，便將過去發生的一些、貌似毫無關聯的事情，牽連了起來。

當日從戚家幫忙后，回家時，妹妹伸出小手，說了一番摸不著頭腦的話。

原話是：“蟲子，啪，死了！”

引出這句話的是，林淵的問話：“落落，香香怎么來的？”

是林落落的一雙小手，泛著如高級胭脂水粉一般的香氣。

而后，于顏如玉中，那位名叫子美的書生，得到了一份黑蓮教派的米，里面飛出一只類似米象的小蟲子。

按子美說法，那小蟲子帶著如瑞腦一般的香氣，清香高雅、沁人肺腑。

此番形容，跟林淵當日聞到妹妹手中的香氣，大同小異。

得出結論：妹妹當日大概就是拍死了一只類似米象的小蟲子。

以惡犬德彪的狗鼻子，來聞香、識人……合情合理！

“子美失蹤了，梁非凡又要使計謀搶走落落，所為何事？他們之間有什么類似的地方嗎……”

沉吟間，最后一個片段落到古艷陽，以手中那根不知名樹枝，驅趕蟲子的畫面。

林淵記住了此事！

回到現場：

“三者，老鼠胡子賈三此刻在哪里？”

快意恩仇，是林淵的道心，亦是天地奇物的刀意。

當日上門的一共17人，今晚不可能一網打盡。

如飯要一口、一口吃，人也要一個、一個殺。

今晚先殺……兩個！

待常猛精確講出老鼠胡子賈三的住址后。

嘶！

林淵手中利刃刺進常猛喉嚨一寸，沉聲道：“常猛，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你大哥常威是我殺的，來福、喪彪也是，至于《過林刀法》……當然，也是我搶的！”

“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

常猛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天下間，竟然有人可以在不到一個月內，將過林刀法，練到如此境地！

不過，除此之外，還真沒有任何事實，可解釋今晚發生之事。

生死之際，求生本能令常猛哀求道：“大人，您不是說過，只要小人發誓效死忠于您，便可饒小人一條性命嗎？男人大丈夫不可以言而無（信）……咳咳……”

“信”字常猛說不出口，是林淵手中匕首，已然沒入他的喉嚨。

也是他想到了，眼前的小子，分明是一個卑鄙小人，如何能跟“信”字，搭上任何關系。

林淵看著死得十分不甘的常猛，帶著玩味的笑容，沉聲道：“常猛，虧你是個壞人，怎么那么單純！”

確實單純！

林淵殺了他的大哥，能不斬草除根嗎？

常猛上門，要吃林家絕戶，林淵能放過他嗎？

讓他發誓者，不過令其安心、老實講出林淵想知道的資訊而已！

“可惜！”

可惜的是常猛的單刀，是制式的，也就是黑虎幫獨有，林淵連拿去賣錢的機會都沒有。

咔！

物盡其用，林淵以單刀割下常猛人頭，扒了衣服包裹。

接下來，自然是喜聞樂見的環節：摸尸。

“不錯！”

常猛懷里有一張百兩銀票，另外還有兩錢碎銀。

百兩銀票！

伏虎武館報名費，足夠了！

沒有任何猶豫，林淵提著包裹了常猛人頭的包裹，倒提單刀，徑直往老鼠胡子賈三家疾馳而去。

丑時。

天空灰蒙蒙一片。

外城，一條狹窄的巷子盡頭處。

屋子里頭的人，正經歷完一場酒肉盛宴，隨著眾人七歪八倒，燈光也熄滅了。

“喵！”

一頭大黑貓，帶著兩點綠光，從圍墻跳落，優雅的于門前漫步。

下一瞬。

“喵！”

跳上屋頂，謹慎的凝視著方才所處位置。

那里多了一個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很瘦，手里提著一柄明晃晃的單刀，還有一個圓乎乎的包裹。

空出的手，用力的在門板的敲著！

“賈三，趕緊給老子開門！黑虎幫常猛、猛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