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過最初駕遁的新奇,陳墨熱情漸漸消退,終于想起這次出門的正事。
只見其乘著遁光,在天空拖出長長的尾跡,風馳電掣,抵達五仙坊。
此時的坊市,和過去大為不同,可謂是空前的熱鬧。
市場內部暫且不說,單說外圍地區,修士們摩肩接踵,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地攤或者帳篷。
就連幾十里外的棚戶區,也都駝獸扎堆、飛舟停靠,五顏六色的遁光進進出出。
陳墨第一次見這種跡象,一時大為驚奇,只覺整個南疆的修士怕不都匯聚到了這里。
想到自己在翔龍灣消息閉塞,對外界一無所知,他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怎么聚了這么多人?”
心中疑惑,知道修士們警惕心都重,他不敢貿然打問。
于是順著人流,進入五仙坊,抵達青石巷。
這個地段因為是居民區,人員相對少一些,但還是能看見不少人徘徊進出。
陳墨來到張府院落,上前敲了敲門,里面很快傳出個不耐煩的聲音:
“都說了,不提供住宿,別有點靈石就裝大,小爺看不上。”
聽出是張衡的聲音,陳墨啞然失笑。
這小子,最近已經這么狂了?長老的兒子果然是不一樣。
不想被拒之門外,他咳嗽著提醒對方:
“阿衡,是我!”
“墨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院落中人的語氣一頓,旋即大門打開,露出張衡硬朗的臉孔。
“阿衡,好久不見。”陳墨笑著打招呼。
張衡喜出望外,“墨哥你怎么來了?”驚喜過后,他連忙招呼:“快,快進來!”
陳墨笑了笑,邁步走進院子。
張衡一邊順勢關門,一邊回頭說話:
“最近總有些外來修士登門,說要租我家房子,你說現在人這么多,我哪有空租給他們,又不差這仨瓜倆棗。”
他現在闊氣了,說話口氣也變硬許多。
陳墨聽的暗暗好笑,心道:“你小子這么快就忘了凝氣丹吃破產的事了。”
當然,這種黑歷史想想便罷,倒也沒必要當面提起,于是他轉而詢問別的事:
“我好久未曾到坊市來過,為何這回聚了這么多人?鬧哄哄的跟要打仗似的。”
張衡關門回來,給他搬了張凳子,就在院里的棗樹下坐下,
“可不就是要打仗了嘛,前前后后已經打三次了,我估計大的就要來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讓陳墨莫名其妙,不由用探尋的目光看著他。
張衡心里有氣,對好兄弟也沒有什么隱瞞,直接說道:
“先前咱們五仙教舉辦斗蠱大賽,意在展現實力,震懾外敵。
結果弟子登臺競技時,馭獸宗那群王八蛋居然公然挑釁,說咱們都是臭魚爛蝦,拾了馭獸宗前輩的牙慧才有的今日。”
他憋著火,虎目大睜:
“墨哥你說,咱五仙教也是紫府宗門,又在自家地盤,能受這氣?”
陳墨搖頭:“那肯定不能。”
“對呀!”張衡一拍手,“幾個內門弟子當場就要和對方單挑。”
“結果呢?”
“結果全死了!!”
“啊?”陳墨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五仙教內門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似阮玉那樣的煉氣九重亦有不少,竟然說死就死了?
就算實力再菜,按理說也應該能拼掉幾個吧?
張衡看出他的疑惑,捏緊了拳頭:
“墨哥你不知道那些王八蛋有多卑鄙。
他們早養了一群專門克制蠱蟲的鳥類靈寵,又煉了許多網兜飛針,上場就把咱們精心飼養的蠱蟲殺了個七七八八。
到這里仍還不停手,趁著聲勢,又把幾個內門弟子全殺了。”
“額……這么狠毒?”
陳墨有點震驚。
在別人的地盤殺別人的弟子,雖說可以推脫是比斗失手,但居心之叵測,已是昭然若揭。
“五仙教的高層能忍得住?”
看著張衡,他靜待下文。
對方也沒讓他失望,很快道出全過程。
原來,
馭獸宗對于五仙教舉辦斗蠱大賽的目的,早就心中有數,為了打壓其勢焰,為兩家并派提前做準備,便在大賽開始后故意尋釁。
接著用早就準備好的克制手段,大大落了五仙教的臉面。
當著南疆眾同道,五仙教高層當然坐不住,親自下場約斗。
初時還是筑基期高手相爭,雙方連斗數場,不分勝負。
后來慢慢打出真火,各峰紫府期峰主都跟著下場。
憑借主場優勢,眾人暫時壓過了馭獸宗,但這顯然不能讓其心服。
于是雙方再次約架,甚至賭上了兩座三階靈脈。
不賭還好,下注之后,頓時中了馭獸宗的圈套。
對方接連派出高手,各種法寶靈寵,把五仙教制的死死的。
第二場毫無疑問,贏的干脆利落。
可兩座三階靈脈換了歸屬權,這誰能忍的住?
于是雙方又約了第三場。
這回馭獸宗圖窮匕見,提出輸了要同意兩家并派。
五仙教知道有陰謀,但那時當著南疆眾同道的面,絲毫不敢露怯,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結果不出意外,第三場又輸了。
聽到這里,陳墨目瞪口呆,已經不能說是震驚了。
這種事關宗門未來的事,竟然也能拿到賭桌上,賭就算了,還tm輸了?
“莫非五仙教高層全是些腦癱?”
心里琢磨著,他仔細望著張衡:“最后呢?你們同意并派了?”
張衡搖搖頭,這回倒突然變得淡定下來,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嘿嘿笑道:
“我們同意并派,可三霞派不同意啊!”
三霞派?
陳墨愕然,繼而有些明悟,跟著也露出笑容。
南疆的紫府宗門只有“馭獸宗、三霞派、五仙教”三家。
若是馭獸宗和五仙教合二為一,三霞派就得害怕了。
事實也正如他所猜想,張衡眉飛色舞的解釋道:
“我爹說,馭獸宗亡我之心不死,單靠咱們五仙教和他們斗,只會兩敗俱傷,必須把三霞派也拖下水。
所以第三場比斗是高層故意輸的。
咱們當時一輸,三霞派立馬坐不住了,跳出來大鬧,說賭場之言全部不算數。
馭獸宗跟著就急了,又和三霞派爭嚷起來。”
“然后呢?然后呢?”陳墨一貫聰明,但也沒想到還能這樣搞,不禁被徹底吊起了好奇心。